第59章 好一个禽兽不如
当天晚上吃过了晚饭，姬梓昭就是收到了陈刚的回信。
只是还没等姬梓昭来得及看，茉院的香茵就是上门了。
香茵本来因曾经大姑娘帮着茉院里的人挡下二姑娘的鞭子，而满怀感激着，可如今在知道大姑娘眼睛都是不眨一下的就打死了紫翘，直接就是升华成了惧怕。
如今她又畏又惧地站在门口，连往屋子里面多走一步都是不敢的。
姬梓昭看着战战兢兢，仿佛随时都要逃跑的香茵，淡淡而笑，“你这么晚过来，可是二妹妹有什么事情？”
香茵弯曲了下膝盖，头都是不敢抬地举起紧紧攥在手里的小瓷瓶，“这，这是小姐让奴婢给大姑娘送来的。”
姬梓昭接过看了看，竟是青果凝膏。
在这个君主统治的时代，皇家为了更好的掌权，几乎垄断了一切奢华名贵。
青果凝膏其中涉及了很多珍贵稀有的药材，只需指甲大小方可在三日内愈合深可见骨的伤疤，奈何此药方早已被皇族所垄断用于皇族贵胄的紧急治疗。
曾经外祖父凯旋而归，皇上便是赏赐了几瓶青果凝膏。
当时可谓是让许多人红了眼睛的。
外祖父自知珍贵连自己都舍不得用，回来后便是将这几瓶青果凝膏分别给了姬家的四个姊妹。
正是如此，姬梓昭才升华了青果凝膏的药效，制作出了更为精湛的伽蓝霜。
姬梓昭可是还记得，这些年二妹妹一直将这青果凝膏视作宝贝一般。
结果现在却是送到了她的手上。
姬梓昭起身从架子上取来了一瓶伽蓝霜，递给香茵，“告诉二妹妹，我手臂的伤势已无碍，这个算作是回礼吧，让二妹妹随身携带，关键时刻能够止血保命。”
香茵兢兢战战地接过，却是嘀咕了一声，“只怕要明日才能给小姐了。”
姬梓昭扬眉。
香茵又道，“奴婢过来的时候，小姐才刚昏过去。”
姬梓昭，“……”
果然，磨炼心性对于二妹妹来说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让莹香送走了香茵，姬梓昭才是打开了陈刚的回信。
四大医馆在收到了姬梓昭的信后，便是按照姬梓昭的办法以西洋参代替黄芪。
因价格有所浮动，前来开药的百姓自是有所疑问的，不过鉴于对四大医馆的相信，百姓们还是同意了新更改的药方。
结果没想到下午便是收到了反馈，西洋参的入药效果远大于黄芪。
如此，百姓们便是再无怀疑。
其他的医馆见此纷纷效仿，不过才一日的光景，黄芪已彻底被西洋参所替代。
大量收购黄芪的金家药铺彻底傻眼，当天下午都是没开张。
姬梓昭将信扔进烛台里点燃，于此反响并不意外。
黄芪味甘，性微温，归脾，肺经。
短期服用添加了黄芪的药材并无大碍，但若是长期服用难免勾人内火。
药性平淡的西洋参刚好弥补了这一弊端。
金家药铺善抓时局却对药材的灵活性心中无数，若非不是依仗着宣平侯府做靠山，只怕在就是人走茶凉了。
水灵匆匆忙忙地跑进了门，“姬家大姑娘，水，水浣醒了！”
姬梓昭循声而起，赶紧跟着水灵出了主屋。
厢房内，烛火淡淡。
床榻上，已经恢复了意识的水浣正心如死灰地望着棚顶发呆。
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划过眼角。
是恶心更是无法诉说的发泄！
微凉的手指，无声地擦掉了那留下面颊的泪水。
已是麻木的水浣开始并不察觉，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是看见大姑娘不知何时站在了身边，正不厌其烦地擦拭着那止不住的眼泪。
水浣早已从水灵的口中得知是大姑娘救下了她，对于大姑娘，她自是感激的，“大姑娘别碰奴婢，奴婢太脏不好污了大姑娘的手。”
姬梓昭声音平静且柔和，“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不是我一手处理缝合，包括你的命都是我帮你捡回来的，你如此嫌弃你的身体，但我却在意着我维护下来的这条命。”
水浣哭着摇头，“可，可是奴婢……”
姬梓昭握住那颤抖个不停的手，“莫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所遭遇的一切我没有资格劝你放下，但是水浣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苦是别人加诸的，命却是你自己的，我知这苍天有诸多不公，可人想要活下去谁又不是在负重前行？水浣，我知赵家对你不起，你的仇我来报，但你究竟要如何站起来，能不能再站起来，除了你自己之外，再是无人能帮。”
水浣瞳孔一颤，嘴巴微张地看着面前静如止水的大姑娘。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就连当初将她卖到姬家的娘亲，都只是告诫她，她生下来就是个当奴才的命，如她这种卑微的人根本没有站着的资格。
可是现在大姑娘却，却……
是啊，她不能倒下，若是她倒下了谁又是照顾小姐？
小姐！
似是想到了什么，水浣猛地抓紧了姬梓昭的手，“大姑娘，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那赵家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啊，我家小姐快要被赵家大公子给打死了啊！”
水灵一下子捂住嘴巴，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姬梓昭心口一窒，“水浣，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水浣挣扎地跪在床榻上，指天发誓，“大姑娘有所不知，赵家大公子根本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自从我家小姐嫁过去后，整日惶恐不安，提心吊胆，只要有一句话惹得赵家大公子不开心了，便是要承受根本无法反抗的拳打脚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水浣还没说完，眼泪就是再次争先恐后地流淌而出，“我家小姐不愿让家里面担心，便是一直容忍着，赵家夫人更是每每在赵家大公子对我家小姐施暴时候，前来对我家小姐威逼利诱，说是只要小姐敢告知姬家，便就让赵家大公子将小姐休出赵家的大门啊！”
姬梓芸那么了解娘亲，自是不敢更不愿诉苦打自己娘亲的脸面。
好在姬梓芸后期怀有了身孕，赵良才算是有所收敛。
可那日赵良在跟孙棠喝过酒之后，便是怒气冲冲地找到姬梓芸算账，不顾姬梓芸有孕在身，一把抓住了姬梓芸的头发，质问其为何要管姬家的闲事，更是警告姬梓芸不要多管闲事。
水浣哭声沙哑，“小姐不过是说了一句，姬家的事不是闲事，赵家的大公子便是抓着小姐的脑袋狠狠往墙上撞了去，小姐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赵家大公子便问小姐可是知错，一向退让的小姐却不肯开口道歉认错，那赵家大公子便是一脚接着一脚地踩在小姐的肚子上，直到鲜血染红了小姐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