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该来的还是来了
无论是凯旋还是战败,此番挂帅的都是皇上的儿子。
所以皇上一经得到消息,必定会派人于城门处迎接。
二皇子既是能够把事情做到如此决绝,断然不会在行军简上记录上洛邑战败的真实情况,只怕那所谓记录大军一言一行的东西,早就是已经被篡改的面目全非。
更有甚者!
那行军简就是直击姬家命门的利刃!
姬梓昭捏了捏袖子下的手,定下心神,“莹香,你去将张继叫来。”
不管如何,一定要阻止信使进宫。
不然姬家就真的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不多时,张继跟着莹香匆匆进了门。
“大姑娘。”
“继叔,我有一件事情必须要找信得过人去做,只是一旦经手想要洗白怕再是困难,此事要是不被查出来还好,如若一旦被追查出来,恐怕就连我都是保不住你。”姬梓昭沉下一口气,如果她要做的事情东窗事发,不要说是保张继,只怕连她自己都是自身难保。
张继年轻的时候就是附近一个小城的匪盗,是当年受到了姬老将军的感化,才是决心带着自己的弟兄们从良的,这些年过去了,张继身边的弟兄都是过上了安逸的日子,更是娶妻生子,他如何不感恩?
张继自听得出事情的严重性,却没有半分迟疑,“大姑娘尽管吩咐便是,只要是为了姬家,我定万死不辞!”
姬梓昭咬了咬牙,“我要继叔速速带人拦截下进城的信使,秘密带到我面前。”
张继在姬家十几年,如何不明白信使是做什么的?
姬梓昭顿了顿又道,“此事关乎姬家满门存活,继叔……我没有给你失败的余地。”
张继虽然不知道大姑娘这究竟是要做什么,但是经过这几次的事情,他相信大姑娘绝非外界传言那般窝囊,“大姑娘放心就是,我现在就带人去办。”
“不要走主路,走护城河。”
以往信使报信,必走主路,为的就是要让全城的百姓都得到消息。
但如果传消息的人本身做贼心虚就另算了。
二皇子如此陷害姬家,自也是提心吊胆,也就是说,在没有将行军简交至皇上手里的那一刻,连他自己都是坐立不安的。
所以,此信使必快马加鞭的抄近路进宫报信!
“大姑娘放心,我现在就带人去追。”
张继匆匆离去,姬梓昭又把水灵从里屋叫了出来。
将手中染满鲜血的行军手札以手帕包裹好,才是让水灵去秘密交给姬梓芸。
不管她如何阻拦,二皇子回城不可改变,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如今姬家便面看似已与她化干戈为玉帛,但却并非是真正的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尤其是一直暗藏算计的祖母……
不得不防!
外患当前,姬梓昭必须要将内忧交出去,找一个人共同承担。
姬梓芸虽年纪比不过姬梓茉,却自小成熟稳重,心思缜密。
烛光下,姬梓昭面色阴沉如水,飞速算计着的心始终难以平静。
墨痕见小姐不再开口,才是主动道,“前几日小姐让属下所查的金家药铺,属下已查出眉目,宣平侯府最近正暗中招兵买马,重金买下了不少庙街的流浪汉。”
庙街乃是盛皇城之中最为贫穷衰败的地方。
生活在那里的流浪汉均以强偷为活,可谓是穷凶极恶。
“如今这些人现在均是被养在金家药铺的二楼,至于究竟要做什么却还未曾通知。”墨痕这几日一直看守在金家的药铺外,也正是如此她才能第一时间发现信使进城并赶来汇报的。
姬梓昭忽然开口询问,“可知咱们那姬家医馆的药材何时抵达皇城?”
墨痕一愣,“应当是五日后。”
姬梓昭冷冷地勾了勾唇,未语先笑。
宣平侯府为了打压四大医馆的生意,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现在她也总算是明白,为何金家药铺还敢积压满城黄芪不予低价兜售了。
墨痕见姬梓昭淡定自若已明白,“小姐可是有章程了?”
姬梓昭摇了摇头,“还有五日,宣平侯府那边不急。”
金家就是再如何的闹腾都不过是小打小闹,二皇子那处才是真正的催命符。
治病宜早,未病先防。
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
办事与治病异曲同工,若颠倒了主次必得不偿失!
水灵捧着行军手札来到妍院的时候,刚巧看见了院子里的水浣。
自从姬梓芸跟赵家和离,便是主动将水浣要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水浣本不想回来,不知大姑娘究竟跟水浣说了什么,水浣才是主动回到了三姑娘的身边,而三姑娘为了防止身边的人议论纷纷,给水浣留了一个大丫头的权利。
如今这妍院除了三姑娘外,最为得势的就是水浣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水浣一见着水灵,赶紧迎了过来。
水浣紧了紧怀里的行军手札,“小姐让我给三姑娘送个东西。”
水浣一听说大姑娘,便是不再询问,赶紧转身进了门去禀报。
姬梓芸都是已经睡下了,可听闻长姐这个时候派人过来,心里担心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赶忙让水浣把水灵给喊进了门。
当水灵将鲜血已是渗透手帕的行军手札交给姬梓芸的时候,姬梓芸都是要吓死了,心惊胆战地打开一看,整个人瞬时就是呆住了。
这……
这是!!
亥时一刻,张继去而复返。
“大姑娘,人已经抓到,正关在西边废弃的柴房里。”
早已等候多时的姬梓昭猛然起身,在墨痕的陪同下一起出了院子。
八月的天气已微微有了些凉意,清爽的夜风吹佛在身上,却是让姬梓昭忽感阵阵冰冷刺骨,待随着张继来到柴房门口,姬梓昭早已四肢冰凉到毫无温度。
看守在柴房外的护院一看见姬梓昭,便是赶紧打开了柴房。
柴房里杂草丛生,穿着崭新盔甲的信使正五花大绑地倒在一处草席上。
一看见姬梓昭,那信使便是扭动挣扎着。
姬梓昭看向身边的张继,“让他开口。”
张继点了点头,走到信使的身边从其嘴中掏出蘸了麻核汁的软布。
“我可是二皇子身边的人,你们敢如此对待我,信不信我让二皇子抄你们满门!”在麻核桃的作用下,信使有些口齿不清地嚷嚷着。
姬梓昭坐在墨痕搬来的椅子上,看着那信使目色幽深,不紧不慢,“我既是敢将你请到这里,你觉得我还会怕二皇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