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沦为罪娼
殷文英一向是个诡计多端的，“只要传旨的时候大嫂不去就好了，皇上就是要杀要罚，总是要给姬家时间的，等宫人们走了，我们一同跟老夫人求情去，不管如何定要给大嫂要来和离信！”
林婉云惊愣地看着面前争抢着出谋划策的弟妹们，半晌才是回了神，“你，你们这是……”
俞凤兰握着林婉云的手，“姬家不行了，所有人必都是要受到牵连的，其实我们也想走，可是嫁出去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别说娘家根本不会来帮我们要和离信，就算老夫人真的将和离信给了我们，只怕娘家也容不下我们。”
殷文英跟着道，“二嫂子说的没错，如今大嫂的娘家愿意出面帮大嫂说话，这可是我们求都是求不来的，大嫂可是千万挺住了，大嫂放心，我们定是会说服老夫人给你和离信的。”
肖静姝一向是个最为冷静的，“大嫂拿到和离信，便是速速带着昭姐儿离开皇城，以后便是再也不要回来了。”
林婉云看着面前的弟妹们，已是泪流满面。
其他几个夫人的心里同样不好受，可是她们哪怕眼含着泪光，却还是微笑着对林婉云重重地点了点头。
曾经的她们是都为了自己考虑着，她们更是不相信昭姐儿真的能扛得起姬家，可是自从昭姐儿回来，每个人都莫名其妙的走到了现在，虽她们从不说什么，可是她们心里却知道，这些都是昭姐儿的功劳。
不说四姑娘姬梓碧一直都在跟着姬梓昭做事，三姑娘姬梓芸因为姬梓昭捡回了一条命，就说一向脾气最是火爆的二姑娘姬梓茉，这段时间也是学会了冷静。
这些……
哪怕没人去说，也是真实存在的。
如今姬家要倒了，几个夫人也是想开了，既然她们已无路可走，为何不让能活下来的人继续活下去？
最主要的是！
无论是大嫂，还是昭姐儿，她们都是值得的。
如此的心照不宣，就是几个夫人也是惊讶不已，原来在心里，她们已不知不觉地将姬梓昭放在了家人的位置上。
林婉云满目泪痕地看着几个弟妹坚定离去的背影，涕泪横流，痛哭不止。
杨朗蹲下身子搂着自家妹妹的肩膀，喉咙也是梗塞的厉害。
姬梓昭，便是这个时候迈步进门的。
林婉云看着面色平静的女儿，颤声询问着，“昭儿，娘是不是太自私了？”
姬梓昭走到娘亲的身边，搀扶着娘亲坐在了椅子上，声音轻柔的如同羽毛抚摸过心房，“娘亲这些年为姬家兢兢业业，从不求任何的回报，更不觉苦累，娘家只是嫁到了姬家，并未曾卖给姬家，自无需为姬家卖命，如今娘亲也只是想要让我活下去，何错之有？”
林婉云虽不是很能够理解这话里面的意思，可如今这样的安慰于她来说，却比千金还要珍贵。
杨朗听之欣慰，未曾想到姬梓昭的思想竟与母亲的开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如此他便是也能够彻底放心了，不然就算他保住了妹妹和外甥女儿，她们怕也是要在悔恨之中度过余生。
“既话都是说开了便好了，梓昭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一下，等一会我们拿到了你娘亲的和离信，舅舅便是带着你们即刻离开皇城前往汴京。”
姬梓昭听着这话，却站在原地没动。
杨朗一愣，“梓昭，你……”
话还未曾说完，姬梓昭便是拢着裙子跪在了地上。
前院里，皇宫里的公公正满脸地不耐烦之色带着侍卫排排而站。
随着姬家的女眷缓缓而来，那公公连假装客套都是不愿，张口训斥道，“还不快着点，见圣旨如见圣上，你们姬家何德何能让圣上久等？”
姬家女眷不敢多话，纷纷跪在了地上。
老夫人由许嬷嬷搀扶着跪在最前面，惊恐的连头都是不敢抬起来半分。
公公抖开手中圣旨，尖锐的声音清晰刺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姬家男儿自大妄为，违背朕之信任，国之信托，今被查实，洛邑一战乃姬家男儿任意横行所致，朕甚恼怒，又念姬家多年对禹临有功，朕不忍诛杀满门，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除赐姬家掌权畏罪自尽外！所剩姬家女眷即刻充军为妓！永世不得再踏入皇城半步，钦此！”
跪在地上的姬家女眷浑身僵硬，双儿轰鸣。
她们自知此番降罪难逃，她们甚至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可是现在皇上却让她们进军营当军妓，一想到在那军营之中都是她们曾经公公，丈夫们的下属，一想到曾经姬家男儿曾经在军中是为了保家卫国的，姬家女眷便心痛到连呼吸都如刀刮胸口！
同样都是进入军营，可她们却要去当被人蹂躏摧残的军妓！
如此的不堪……
姬家男儿就算在九泉之下怕都不会瞑目！
殷文英拉着三姑娘姬梓芸的手，双目已泪流如注，“早知如此，便应当让你留在赵家的，起码……那还算是一条活路啊！”
自己从小到大精心培养着的女儿，最后却要沦为被男人揉捏的玩物，殷文英如何能不心疼？
俞凤兰看向身边跪姿笔直的女儿，“梓绣，是娘对不起你，若是当初娘让你随着你父亲进入军营，怕也就是没有现在的事情了啊，是娘不对啊……”
放眼整个姬家的小女儿之中，唯独姬梓茉的武功造诣天赋异禀，当初姬家的二老爷不止一次地想要让姬梓茉跟随自己进入军营，是俞凤兰心疼女儿年纪小小，不愿女儿混迹在一群男人堆里面吃苦受累。
后来俞凤兰甚至是以死相逼，才彻底打消了姬家二老爷的这个想法。
哪怕就算是到了现在，俞凤兰还是能够想起丈夫当时所说的话，“姬家女儿与男儿无意，男儿能够顶天立地，女儿同样也可以，我的女儿鞭法超群，只有进入军营方能一展所长，彻底绽放光芒！虽然从军是苦了一些，但却总好过依附在男人的身边，成为男人随心所欲的附属品！”
那时拿着剪刀逼迫在脖子上的俞凤兰又哪里想得到，当初丈夫的话真的就是一语成谶了。
回想当初，再看看现在……
俞凤兰再是隐忍不住，号咷大哭，声音凄厉。
二姑娘姬梓茉看着痛哭不止的娘亲，眼中干涩一片无任何泪光。
她缓缓站起身，笔直的身姿迎阳而立。
公公尖叫地训斥着，“圣旨还没接，你们姬家好大的胆子，竟敢先行起身！”
姬梓茉听着这话，不但没有半分畏惧，反倒是抽出了怀中的九节鞭。
俞凤兰吓了一跳，惊呼道，“梓绣，你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