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丢人现眼
芙蓉社的招贤纳新和蹴鞠比试其实是同步进行的，有部分人对蹴鞠没有兴趣。
地点设在曲和居的郁兰亭，可以容纳百人左右，四周挂着纱帘，里面摆着数十张案台。
林知南到时，已有不少人在其中。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但凡觉得能够拿得出手的，风雅的技艺，都可以表现一番，若是赢得众人喝彩，也得了几位主考官的眼，那便可以进入芙蓉社了。
在场主持的是八公主温月玲，她患有先天疾病，自幼病弱，宫中太医说她活不过十八，不管是皇上、皇后还是太后都十分宠爱她。
她倒没有养成骄纵的性子，平日里十分低调随和，心底善良。
“皇后娘娘还叫嬷嬷来找麻烦，这八公主不定也嫉恨在心，再加上九公主……小姐，咱们真的要参加？”佩兰几分担心。
“不一定要参加，却要在这里看着。”林知南不疾不徐，看了一眼翠衣搂着的药箱子，“整整两日，好不容易才炼制出的丹药。”
佩兰不再说话，除了那萧辰安之外，其他事情小姐确实心中有数，也很有分寸。
“下一组，林府林家姐弟，林雨晴和林江安！”
考官宣布。
林知南眯眼，看到了林雨晴和林江安走到了亭子正中空地，为了吸引注意，两人的着装打扮极为奇怪，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林知南，你说，你家这弟弟妹妹会不会吓着我月玲姐姐，她可是父皇的心头肉呢！”温舒云不知何时进来，悄没声息地走到了林知南的身边，“若出了事，那是重罪，你这长姐可别推卸责任！”
林知南看一眼温舒云，两人单独说话时，她没有掩饰她的阴狠神色，好似也懒得伪装。
也对，反正两人结下梁子的事情，今日不少人都知道了。
碰巧，两人在庆都百姓心中都是有话直说、恩怨分明之人，假装友好，反而虚假。
“公主殿下，您这话说得很有歧义。”林知南笑了笑，“就好像知道八公主会出事似的。”
就凭温舒云这话，她敢肯定，温月玲今日发病决计和她脱不了干系。
温舒云看她一眼，嘲讽道：“你这话就好笑了，本公主什么都没做。你好好瞧瞧你这弟弟妹妹在做什么？真是魔音穿耳，不堪入目，林家的脸真是丢光了！倒要看你如何找补！”
温舒云也没说错，奇装异服的林江安和林雨晴在亭子中间放声歌唱，唱的是《琵琶语》，分明十分难听，可两人如痴如醉，很是满意自己的表现。
前世，林知南不晓得他们到底是怎么丢尽林家脸面，败坏林家声誉，如今见识了。
“……世间悲欢离合，昨是，今非，看不尽……”
林雨晴的声音拔高，尖锐破音，林江安更是如神婆一般，手舞足蹈，毫无章法。
不少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停！”考官忍无可忍，敲钟示意，“林家教养实在糟糕，你们退下吧！”
旁的也窃窃私语，纷纷说着不好听的话。
虽是个人行为，可是在这种场合，代表的就是一个家族。
佩兰和翠衣的脸色都跟着十分难看，却无力还击，他们确实就是林家人啊！
“啊？我们进不了芙蓉社吗？”林江安失落叫嚷，张牙舞爪，“我和我姐还能吟诗作对，还可以写字，还、还能弹琴呢！”
“呵呵，真是贻笑大方，唱曲儿都如此不着调，弹琴？怕是对牛弹琴吧！”
“看那林知南也来了，听说她只痴迷医术，咱们这芙蓉社也不适合她吧，她可不是个风雅之人！”
“说起来，方才在蹴鞠场那边，这林知南狐媚惑人，跟着楚国来的萧辰安不清不楚。”
越来越多的议论更加不客气，温舒云终觉得心头舒畅了不少，这芙蓉社都是她的人，她早就暗中引导，叫他们或多或少都反感林知南。
林知南也听在耳中，看着这些打扮精致的少年少女，忽然觉得顾生辉那生意不应该只是感兴趣，而是一定要做成了。
“雨晴小姐和江安公子，回去之后好好练习，日后还有机会。”温月玲开口，算是安抚。
她的声音轻柔，又生了一张桃心脸，小小巧巧，惹人怜爱。
“可是，去年九公主也这样说的！”林江安十分不甘心，“我们要进芙蓉社，达官贵人的子女都要进的，我们可是林家人！”
好不要脸的话，林知南原本有心理准备，都为他们燥得慌。
“八公主！”林雨晴忽然动作，她朝着八公主的方向扑去，大喊着：“八公主，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可以表现得更好的！”
温月玲似是被吓到，浑身一颤，接着面色肉眼可见的灰白，椅子往后倒去，身体直挺挺躺下，四肢抽搐。
林知南记得，温月玲这病不能被惊吓。
“八公主！怎么了？”
“快来人，叫太医来！八公主发病了！”
旁的人顿时乱作一团。
“别急，我能救八公主！”林雨晴眼神微闪，叉腰意气风发地说，“祖父教过我的，我知道怎么救，只要我能救了八公主，你们让我和我弟弟入芙蓉社！”
林知南眼神微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看一眼身边的温舒云，她一点也不意外，好整以暇旁观，好像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该是她提前怂恿了不学无术的林雨晴做此蠢事。
“林知南，你不上前去帮忙吗？八公主出事了，林家必会跟着受牵连的！”温舒云慢条斯理。
“不急。”林知南依旧微笑。
温舒云顿时蹙眉，她好像有准备？
此时，温月玲身边的嬷嬷着急得很，也懒得计较林雨晴的放肆。
“只要你能救了公主，什么都答应你。”嬷嬷忙说，此处没有太医跟随，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林雨晴得意极了，她上前像模像样地查看诊脉，接着又从怀中拿出什么丹药，喂给温月玲吞下。
林知南看得真切，她喂入的正是福寿丸，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偷来的，真当这福寿丸能治百病？
若是那样简单，被请去看过温月玲病症的祖父岂不是早就用福寿丸为她治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