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另一个孩子
夜漠尘的目光一直未离开她的身上,这段时间她可一直在医圣别院和于良的院子,哪有时间去见她师父?
“这是何物?”
“这个是显微镜,”慕卿九起身让夜漠尘坐下,“你过来,我教你。”
调节亮度,将带着太后血的临时装片在载物台放好,调节准焦螺旋至清晰。
夜漠尘震惊于镜中世界,没想到只是一滴简单的血,竟然藏着这么多神奇的东西。
“这些都是血里面的东西?”
“当然,”慕卿九一边转动转换器调换物镜,一边给夜漠尘解释,“这些都是血液的组成成分,这是红细胞,这是白细胞,还有这些,这是血液里的毒素……”
夜漠尘的耳根微红,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很多东西不会才如此,而是慕卿九正站在他身后,将他环在中间调镜子。
女子特有的馨香萦绕四周,让夜漠尘不由恍惚,他默不作声的看着镜中的微妙世界,她清浅的声音听在耳中似轻轻的羽毛抚在心尖,麻麻的,痒痒的,纤细的指尖时不时的触在他的手背,惹得他的心也跟着轻颤。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讲解的她,她认真的样子真美。
“有三种毒素我还没分离出来,这些药只是暂时压制她体内的毒性,要全部解毒的话,还需要做别的化验和后续的治疗。”
慕卿九走到对面,一边调着试剂,一边解释。
夜漠尘还是第一次听说制解毒药还有这种操作,只是眼中有些暗淡,看着她的纤纤素手,眼角低敛,违心道:“这个,显微镜我还不会用。”
“就你手边那个转换器,一转就行了。”
慕卿九头也没抬,“你自己慢慢玩儿,弄坏了我还有,那个,我师父还会给我送,解药刚制到一半,我要趁现在分离出来,要不然又要重新来过。”
“嗯,”夜漠尘虽然很希望她能离他再近点,可他更不想她太辛苦,修长的手指微动,便转换镜头,仔细研究着镜中世界。
约过了大半个时辰,慕卿九才把解药全部制好,用小药袋包好,写好服用方法及注意事项,便尽数交给夜漠尘。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别院吧。”
“嗯,好,”
夜漠尘点头,唇角带着暖笑,这房间是慕卿九特意弄出来制药的,平日里锁着不让任何人进来看,可却偏偏让他进来,是不是说明,在她心里,他和别人是不同的?
秋华和满喜已经在别院等着,见夜漠尘和慕卿九的马车一到,便准备了好吃的和热水。
忙了许久,慕卿九吃的饱饱的便泡了个澡,舒舒服服的睡觉去了。
第二日一早,慕卿九一醒来便听到满喜送来的消息,夜漠尘手下的暗卫已经查到静嬷嬷的下落。
“这效率还真不赖。”
慕卿九连早膳都顾不上用便去书房找夜漠尘。
“王爷,慕二姑娘。”南离禀报道:“属下的人发现静嬷嬷离宫之后一直住在城西的民宿之中,那里之前一直有个女子住在那里。”
“女子?”慕卿九柳眉微挑,想到曹斌拿出来的那个玛瑙扣,询问道:“可是个姑娘?”
“是的,”南离点头,“那姑娘大约十五岁的样子,虽住在小院之中,但进出皆是大户人家的规模,平日里都有丫鬟婆子陪着,还请了上好的教习师父。”
京城之中的达官贵人皆喜欢住在城东,而富商们或是跟贵人们有关系的富户们则喜欢住在城西,静嬷嬷将那女子安排在城南,想必她的身份很不一般。
夜漠尘接着问道:“那姑娘可是跟珍太嫔的女儿同岁?”
“正是,”南离回答道:“属下等人找到那个院子,可是院子里面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几个洒扫的婆子,属下的人只查到那姑娘穿着皆是上等,平日里只待在闺房之中,极少出门,只有静嬷嬷和几个贴身的丫鬟能进她的房中,其中有两个年纪稍大的老嬷嬷,从她们口中得知,那姑娘的年龄确实跟珍太嫔当年所生之女极为相近。”
慕卿九总觉得这件事迷雾重重,“曹斌说珍太嫔当年根本没有怀孕,只是假借静嬷嬷腹中的孩子争宠,许是当年那孩子没有夭折,而是被静嬷嬷带出宫收养?”
“不可能,”夜漠尘笃定道:“宫中女子所产之子女皆要入皇族名册,即使是夭折也是如此,珍太嫔当年位份极低,给她看诊的太医也只是普通的小太医,曹家人买通太医院太医,将珍嫔未怀孕的假像遮掩,这倒有可能,但要将公主假死再将尸体偷出宫来,根本不可能。”
南离:“皇族名册之人死后要入皇家陵园,那些人皆是世世代代守着那里,从入棺开始,便有专人守护,途径数道关口,就算是王爷也难带具尸体出来。”
慕卿九忍不住夸赞,“如此说来,那些守陵之人还真是忠诚。”
夜漠尘声音低沉,似带着些许难过,“他们皆是曾经上过战场的军士,立过战功,又身有旧疾,他们的家人皆已亡故,独行人间,只有忠诚和规则。”
慕卿九想了想,接着说道:“难道说当年静嬷嬷怀的是双胞胎,一个给珍太嫔争宠,结果不幸夭折,另一个则被静嬷嬷带离宫,安置在西城居民楼中,这里离东城近,也方便静嬷嬷前来查看。”
“双生子?”南离同意慕卿九的说法,“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夜漠尘却不这么想,“若是双生子,那静嬷嬷应该很在意这个孩子,她也应该早早离宫,为何她会在四年前才离京?而且,珍太嫔定然知晓这个孩子,既然静嬷嬷是她的贴身丫鬟,她想借假孕之女争宠,这借一个也是借,既有第二个孩子的存在,为什么不借?”
慕卿九提醒:“许是静嬷嬷并未让珍太嫔知晓还有另一个孩子的存在,双生子的降临并不是同时,而是先后,亦或许连静嬷嬷自己也是最后才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