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何以只是你人生中的一段插曲（9）
穆亦染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对她说声对不起……
不久前，童婉茹刚刚对她说过对不起，现在，楚凌霄也这样说，难道童婉茹没有骗她，楚凌霄真的和童婉茹发生了亲密关系？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穆亦染的言语间流露一抹淡淡的伤感。
楚凌霄，
“按照我们的约定，过去的三天里，我本应该陪着你，为了茹茹，我却爽约了，真的很过意不去，不过我可以补偿你。”
原来是因为没有陪在她身边像她道歉啊！
仿佛有一阵暖风在穆亦染的心里吹过，所有阴霾瞬间消散，清甜一笑，“我们早有约定，名为夫妻，但不打扰彼此的生活，你妹妹受伤了，你陪伴她，情有可原，不需要向我道歉，更没有必要补偿我。”
片刻后，又补充道，
“别说你消失三天的目的是去陪你妹妹，就算你是去和别的女人约会，我也无权干预，对吧？”
温润如玉的男子，盛世美颜上流露出一抹不悦，
“以后不许再这样说，我们毕竟是夫妻，就算我们婚前有过约定，我也不会在婚内和其他女人做那种不三不四的事情，就算有一天我真的遇见了令我心动的女孩儿，在和她谈恋爱之前，我也会先向你坦白，取得你的同意后，再去做。”
哦？
先征求自己妻子的同意再去谈恋爱，这算什么，奉命出轨吗？
穆亦染只觉得好笑，抬手摆一个“OK”的手势，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在我们以前的约定中添加一项条款，如果有一天我遇见了令我心动的男子，和他谈恋爱之前，我也会先征求你的同意。”
楚凌霄没有再说话，只是眼里那抹不悦更浓了。
伴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穆亦染轻盈灵动的身影渐渐远去。
楚凌霄仍然定定站在落地窗前，越走都远，他的目光就追随多远，她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里，他仍然站在那里，眼神恍惚而又复杂。
“少爷，可是我看错了吗？还是说，你认错了人？”
这道厚重的声音倏然在不远处响起。
男子这才在远处收回目光，
“阿福，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连我的妻子也认错？”
阿福站在距离楚凌霄几步远的方位，逆着万道金光仔细看着这张如画的脸，
“这就怪了，过去，你只有在看顾曦绾小姐时，目光才会这么温柔，但你刚刚看少夫人的眼神和你看顾曦绾小姐时一模一样，所以我才怀疑你认错了人。”
“……”楚凌霄满眸惊讶。
他看穆亦染时的目光会和看他心中那个小丫头的目光一样……
会有这种事吗？
“少爷，我倒希望少夫人成为取代顾小姐的那个人，你是个好男人，值得拥有幸福，我觉得你和少夫人挺般配的，你和她一辈子在一起，我觉得挺好。”
他和穆亦染挺般配？
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楚凌霄一颗多年为顾曦绾冰封的心里莫名泛起了波澜。
……
晚上，穆亦染正和楚凌霄一起吃饭时有人给楚凌霄打来电话，楚凌霄接了这个电话后就匆匆离开了。
到了深夜，穆亦染正准备去睡觉，阿福迎上来，恭敬的道，
“少夫人，少爷刚刚给你打过一个电话，但你的手机关机了，他便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他吩咐我转告你，他和他哥在一起，可能要晚点回家，希望你不要担心。”
这个男人也真够奇怪的，过去的三天里一直和他的妹妹在一起，从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今天，和他的哥哥在一起，倒想起给她打电话说一声了……
穆亦染摇了摇头，
“他可是赫赫有名的楚大医生呢，我还能禁锢得了他不成吗？他完全没有必要向我通报的，阿福，你说对吧？”
阿福笑而不语。
作为楚凌霄身边最近的人，楚凌霄和穆亦染之间的秘密瞒得过外人，瞒不了他，楚凌霄和穆亦染之间这场婚姻的内幕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哦，对了，楚大医生和他的哪个哥哥在一起呀？楚湛南吗？”说起楚湛南，不由想起自己今天在服装店里险些和楚湛南接吻的情景，脸上不由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还好，出于礼貌，阿福的目光刻意躲避着穆亦染的脸，睫毛微垂，言语恭敬，
“是楚凌爵先生，你和他的妻子很熟，你应该认识他。”
穆亦染恍然大悟。
难怪楚凌霄在吃晚饭期间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这么说，那个电话一定是楚凌爵打给他的。
“少夫人，我去睡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几分钟后，穆亦染来到卧室。
她和楚凌霄虽然早已约法三章，但为了掩人耳目，自从他们结婚后，两个人就一直睡在同一个卧室、同一张床上。
这倒不是楚凌霄对她有想法。
恰恰相反，有时，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点想法却不愿和这个女人产生更多的纠缠时才会刻意和这个女人保持距离；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完全没有一丝想法，他反而不需要做任何防备措施，因为，即使这个女人和他距离再近，都不会在他的心里激起一丝涟漪，他也就无需刻意和这个女人保持距离……
楚凌霄就是后者。
他恰恰是因为对穆亦染毫无感觉，所以才会放心大胆的和她同床共枕。
穆亦染也是拿得起放得下，她躺在床上，不多时就睡着了。
“咔！”
是被这声仓促的开门声惊醒的。
她睁开眼睛，借着稀薄的月光只看见一道颀长的黑影摇摇晃晃的朝床边而来。
“谁？！”
毕竟已经太晚了，而闯入房间的这个人又来得如此唐突，她一下子弹坐而起，同时打开了台灯。
下一秒，那张近乎完美的盛世美颜便映入了她的视野。
原来是楚凌霄！
他回来了！
穆亦染默默松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楚凌霄已经来到床边，直接趴在床上，不动了，一股寒凉的气息和浓烈的酒精味儿在他的身上弥漫开来，这令穆亦染瞬间明白，原来楚凌霄喝醉了！
“楚凌霄，你没事吧？”穆亦染试探的用手指在楚凌霄的手背上轻戳一下。
然而，没有回应，楚凌霄仍然纹丝不动的趴在她身边，右臂放在她的右腿上，犹如死尸。
“喂！楚凌霄！”这一次，穆亦染用力摇晃楚凌霄的手臂，
“作为一个医生你应该比普通人更清楚穿着衣服睡觉对身体不好吧，你要睡的话先脱掉衣服、换上睡衣……
喂！
你不会完全听不到我说话吧？
醒醒！
醒醒……”
然而，楚凌霄还是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穆亦染有些慌了，忙把手指伸到楚凌霄的鼻子下方探了一下，还好虚惊一场，楚凌霄的呼吸平稳有力，当然还活的好好的！
毕竟是楚凌霄的合法妻子，她总不能让楚凌霄穿着衣服睡吧。
可现在的时间已经超过凌晨两点，阿福早已入睡，又是个老人家，她不方便去打扰，只好下床去衣橱里找出一身男士睡衣放在枕边，准备脱去楚凌霄身上的衣服，为他换上这身睡衣。
就在她给楚凌霄脱下外衣之时，楚凌霄那双先前一直紧闭的眼睛蓦地睁开了，一下子抓住她，把她拉入了怀里。
“你……这是……做什么？！”
乍然而起的变故令穆亦染惊慌失措。
惊慌之下，她的声音那么大，双唇与楚凌霄的脸近在咫尺，楚凌霄却好像听不到似的没有一丝反应，那双紧抱着她的双臂反而收得更紧了，一双形如花瓣的嘴唇沿着她眉心缓缓下移，掠过她的鼻梁、鼻尖，最终停在距离她的唇不过一厘米之处，温柔的声音合着浓郁的酒气向她扑来，
“亲爱的，好想吻你，可以吗？”
即使在这样的情境下，穆亦染竟还是僵住了。
她早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了，不会轻易的就被一个男子诱惑。
相反，经历过一场刻骨铭心的初恋后，她的防备之心变得很强，再也不像当初一样容易动情了。
然而，她面前这个男子本就是个绝世无双的男神，有着令女人无法抗拒的魔力，此刻，他是的眼神这么温柔、这么暖，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会相信人世间会有如此温柔的目光，沐浴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她整个人仿佛融化了，脑海里变得空荡荡的，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贪婪的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她是他宠爱之深的女人……
而这双温柔的眼睛距离她越来越近。
她感觉自己越陷越深。
唇畔传来一阵温暖，楚凌霄已然捉住她的唇，火热的覆落。
这一瞬间，穆亦染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她稍稍恢复清醒，想把他推开时，他却吻得愈加火热，甚至以舌尖撬开她的唇齿，闯入她的口中，席卷住她的，与她深深的纠缠在了一起……
穆亦染彻底慌了。
三天前，她也曾吻过楚凌霄。
但那是有原因的，为了钱，更多的则是为了给自己争一口气。
所以，那个吻，她只是点到为止，以为自己和楚凌霄之间的关系就此止步，再也不会发生更多了。
何况，她和楚凌霄的身份本就云泥之别，即使在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里，楚凌霄这样的男人她也不敢高攀，有过一场失败的感情经历后，她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们的关系会深到“舌吻”的程度！
只有相爱的情侣才会舌吻，不是吗？！
“不……
不可以！”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穆亦染居然一下子就把楚凌霄推开了，然而，他的右臂仍然紧缠在她的纤腰上，左臂则在她的背后禁锢着她，令她无法脱身。
她只能闪躲着他的嘴唇，男子这张彷如魅惑的脸近在咫尺，他的心跳声，她感受的无比清楚，像一面小鼓不住敲打着她的胸口，他口鼻间呼出的气息合着酒精味儿如火苗般拂过她滚热的脸……
“楚、凌、霄……”她艰难的叫出他的名字，呼吸急促，就连眉梢都在颤抖，
“你清醒吗？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吻我……”
“我爱你。”
男子口中发出的这三个字温柔、火热而又清晰。
“……”穆亦染的嘴唇张开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上一秒还在疯狂躁动的心在这一秒倏然停跳了，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只觉得这是一场美轮美奂的梦。
是啊！
现实中哪会有如此梦幻的场景？
可是，他的盛世美颜在她的眼前如此清晰，他的呼吸、心跳、他身上独有的淡淡的馨香，一切又都如此真实。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缓和了好一会儿，穆亦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楚凌霄，你醒醒！我们把话说清楚！”
绯红的双唇在男子耳边剧烈颤动，粉嫩的双手抓着他的腰身，竭力摇晃着。
“我爱你。”
男子菲薄的唇间再次飘来这三个字。
穆亦染的心深深悸动起来，眼眶瞬间被泪水注满。
优秀如楚凌霄的男子，她高攀不起，她有自知之明——
正因为这样，当初楚凌霄明确的提出与她结婚，她经过一番艰难的心理挣扎后，还是决定与刘宇昊结婚。
至少，她配得上刘宇昊；
和刘宇昊做夫妻，她可以活得有尊严。
若是她和刘宇昊实在不合，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离婚罢了。
而和楚凌霄做夫妻完全是另一回事。
楚凌霄就像一块绝世美玉，而她平凡而又普通，每当与楚凌霄站在一起，她的心深处总会有种自卑感油然而生……就算她和楚凌霄在婚前把一切约定得再清楚，这种感觉也挥之不去。
她不敢奢求这个样一个完美的男子会爱上自己！
更是把自己心封闭起来，绝不去想任何与爱情有关的问题——
这样的男子，她爱不起！
若是爱上这样一个与自己悬殊太大的男子，就像飞蛾扑火，到头来，只会粉身碎骨。
然而，当他的口中接连两次说出这声“我爱你”，她却感觉自己是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