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嫁衣
“不许你污蔑曼曼!”
我真的生气了:“什么鬼村!什么大柳树!都是你编造的谎言!”
“周民,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不惜污蔑我爷是鬼,又伪造什么女鬼烧纸,其实就是让我相信你依赖你,其实你就是在图谋聻斩!”
“放屁!老子图谋个屁聻斩!我怀疑聻斩杀了我师弟!”
周民也生气了,他告诉我。
他师弟全部零件都被利刃斩两半,天下这么快的刀不出十把,这座城市能斩出这么快刀的人只有我爷,用他的聻斩。
所以才接近我的。
“你师弟就是玻璃鬼?”我问。
“没错,我请了缝尸匠,缝合了他的尸身,是缝尸匠告诉我,出刀的人用最快的速度,把我师弟身体全部零件切断,我能力有限,拼合到最大程度。”
周民说起他师弟的时候情真意切,我又有点相信他的话了。
其实如果周民不污蔑曼曼,我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那你为什么把他挂在大柳树上?”
“我在招魂!”
周民解释,他师弟被刀劈碎了灵魂,然后挂在大柳树上,仿佛在进行什么仪式,也可能是某种惩罚。
而他死前,我爷刚好给他托梦,让他警告我,所以他才接近我的。
周民用他师门发誓,绝对没在骗我。
今天信息量太大,我需要时间消化,但周民问我:“你吃几天包子了?”
“五六天吧……”
“具体几天!”周民脸色十分凝重。
我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反正只要他不冤枉曼曼是鬼,我倒没必要和他撕破脸,认真想了下道:“六天。”
“记住,明天无论谁给你包子,或者林曼曼给你的任何事物,你都不要吃!记住!”
周民脸色极为郑重,我不明所以。
“我说了你也不信,反正你明天吃了,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你必死无疑!”
周民凝重道:“只要你活着,我就证明给你看,林曼曼不是人!”
我当然不怀疑曼曼,但第二天却留了个心眼。
在家里没吃早餐,我在路上吃一根煮玉米,来到小吃摊,曼曼依旧笑盈盈地看着我,眼里充满无限温柔,今天她身上没任何气味。
我仔细闻她的身上,没有一丝所谓的尸臭味。
我问她今天怎么没吃糖果?
她说见我似乎闻够了糖果味道,所以今天没吃,我心里感动至极,不免产生愧疚之意,她实在太体贴我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并且提出晚上她请我吃火锅,我正想看看她到底吃不吃饭,便答应下来。
今天不太忙,我发现个怪事,在小吃摊吃饭的人来来往往总是这些人,几乎没什么生面孔,他们好似天天都把小吃摊的包子当主食,三餐吃天天吃,难道不会吃腻吗?我也没多想。
晚上,我团购了两张火锅券。
曼曼吃得十分香甜,她竟比我想象中能吃辣,东北人能喝酒却不太能吃辣,但曼曼跟川妹子似的,吃特辣的重庆火锅,自始至终也没去厕所。
见我问询的眼神,她羞涩的解释,怕我知道她能吃辣嫌弃她,所以之前装着没吃。
我的心里把自己骂翻了天,怎么能相信周民的鬼话呢!
后悔死了。
回家的时候我拥吻她,她嘴里只有特别辣的火锅味,绝对没什么尸臭味。
到村口的时候,她却邀请我去她家住,我本想拒绝,但之前对曼曼的怀疑让我充满负罪感,迎着她期待的眼神,我立刻答应下来。
村里生机盎然,东北十月眼瞅着入冬了,但竟有几朵野花开放。曼曼家附近的李子树,也抽出绿芽,仿佛春天来了。
我问曼曼,曼曼却惊疑地说没注意呀,等我再看那李子树的时候,发现枝叶干瘪,没有任何生机,难道我出现了幻觉?
我进了曼曼家,林父对我十分热情。
特意端来一屉包子,非让我吃。
周民警告过我,千万不要再吃她家的包子,但林家父女实在太热情了,曼曼温柔地看着我,见我吃不下,便规劝父亲,帮我说话。
我心下感动,为了回报曼曼毫无保留的信任,我决定吃一个,总不能让场面太尴尬吧。
见我吃完了一个,林父心满意足,不断夸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他出去继续忙。
我和曼曼说了会悄悄话,然后就在西屋睡下了。
这也是我第二次住在曼曼家里,唯独令我担心的是,我每天都做春梦,如果在曼曼家梦遗,再被曼曼撞见,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可能太累了,我很快入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敲锣打鼓的声音吵醒,我纳闷谁脑袋有病在鬼村办婚礼啊?
可我看到一棵如伞盖般的大柳树,垂着万千树枝,如女人的长发一般,葱葱郁郁,仿佛拥有无限的生机。
而在柳树下,一支迎亲的小乐队,吹拉弹唱,后面跟着个红色花轿,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缓缓经过大柳树,正在进村。
道路两旁拥簇着人群,不断传出羡慕的声音。
原来是古典式迎亲,看来是我的梦了,但感觉特别真实,仿佛我在直播现场一样。
如果是普通迎亲,我估计还会跟着叫好。
问题是!
乐队、抬轿子的人、还有道路两旁叫好的人群,所有人的脖子上都吊着一根绳索!
绳索向上提着,另一端隐没在天上,仿佛是遛狗的牵绳。
我亡魂皆冒!
又撞鬼了!
我使劲掐自己一下,痛得我倒吸口冷气,不是梦?
一次可能不准,我直接把肉掐紫了,痛得我快叫出来了,真的不是梦啊!
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怂人了,大脑还保持清醒。
那我是怎么来到这村口的?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些吊死鬼,搞什么趴体?
我来不及细想,迎亲队伍穿过大柳树。
我刚好看到新郎官的脸!
他穿着大红色带喜字的长袍,头上戴着红色瓜棱帽,喜气洋洋。
然而我的脑袋却轰的一声!
仿佛爆炸!
因为,那个新郎官不就是我吗!
“我怎么在这里?为什么穿着这身衣服?去和谁结婚!”我脑子乱糟糟一片。
唯独让我稍微松口气的是,“我”的脖子上没提留着一根绳。
就是说,“我”可能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