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魂
安然纳闷：“怎么这里谁都知道我的名字？”转头正要找寻这声音都来源，却回头看见那三个女孩彼此面面相觑，脸上的神色惊恐又慌乱。
她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视线变得浑浊而扭曲，身体却轻得好像飘在空中无法着力。
“我是不是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来，眼前竟然是另外一幅光景。
白色的墙壁天花板，白色的窗帘和床单。白炽灯管列队排成一组，镶嵌在天花板上，光线晃得她只敢把眼睛眯成小缝隙。一种凛冽而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安然忍不住干呕了两下。她从小对这种味道极为敏感，一闻到就想吐。因此，她非常确定这次自己正躺在一间病房的病床上。
安然摸摸自己的脸，“嘶~”，她忍不住闷哼一声。伤口虽然已经被仔细地包扎过，却还是钻心地疼痛。她又伸手抚上自己的脖颈，也是酸痛难忍。她长长叹了口气：“既然疼，就是还活着。”
她努力地再次睁开双眼，却又感觉身边的静物都在旋转晃动，犹如身在海上。
“安然，好点了吗？”一个温和低沉的男子声音传来。安然侧头循声望去，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米色裤子的高瘦男人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回望过来，他旁边的茶几上还有一盏白色的茶杯正冒着热气。
这时，另一边的病房门“怦”地打开，一位身穿制服的女警官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和两个护士小姐。
医生走近，见她醒来，连忙问：“现在还晕吗？想不想吐？”
安然老实地点点头，说：“现在很晕，好像晕船一样。也有点恶心。”
医生量了下血压和脉搏，似乎松了一口气，转头对女警官说道：“患者2级脑震荡，本来需要静卧一到两周才能完全恢复，可是你们这两天来来回回地询问，病人根本得不到好好的休息。病情反复也难以避免。可能这样的情况会再次出现。我建议，她明天再做一套详细的脑部检查。”
女警点头答应，而那位沙发上的男子始终不发一言，只是低头在自己的笔记中记录着什么。待女警与医护人员离开病房，他站起身来走向病床：“安然你好，我叫泰林，是你的心理医生。”
安然躺在床上，逆着灯光看向他，正想起身说话，却听见他说道：
“不急，你今晚好好休息，我明天再回来看你。”说着便大步走出病房。
听着他逐渐离去的脚步声，安然心中疑惑：“心理医生？我，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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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10点，泰林接到电话赶到刑侦大队专案组的时候，会议室的大屏幕正在播放案发时客厅的微型摄像头所拍摄到的画面。
此时，视频正播放到一半。屏幕上，安然奋力挣扎，却被程前举到半空狠狠抛出，高大的男人再横坐在她身上。又一番撕扯后，男人连续殴打她的脸颊，甚至将双手勒上脖颈。她的反抗逐渐慢了下来，垂下的手指只剩下反射动作。那男人顿了顿，确认她已经失去知觉之后，伸手翻开她的领口！
此时，会议室中专案组去过现场的几个警员的内心百感交集。他们昨天下午还根据安然的伤势鉴定报告和物证资料参与过现场的复盘过程，此时看到视频中真实犯罪过程中的暴力殴打，都气愤地攥紧拳头。
突然之间，安然的手臂伸出，双手紧抓住程前的肩膀，左侧的胯部抬起，瞬间扭转身体将小腹上的程然掀翻到一侧，再抬起脚狠狠踢向他的下体。程前吃痛，弯缩着倒向茶几。随着剧烈的震荡，上面的花瓶歪倒下来砸在程前的耳侧，然后不偏不倚地滚落到安然的手边。
安然挣扎着坐起身抱住花瓶，再高高举起，狠狠砸落在程前脸上。
“怦”地一声闷响，顷刻间，血花伴随着乳白的脑内组织飞溅四射，地板上顿时猩红一片。紧接着，又是两下。花瓶掉落在地，安然也颓然无力地歪倒在一旁的沙发边，一动不动。
视频还在继续，而画面却似乎已经停止。会议室里此时鸦雀无声，没有人交头接耳，甚至似乎连动作都随着屏幕上凶案的结束而静止下来。终于有人按动暂停键，却听见林一平疲惫的声音突然响起：“别关，后面还有。”会议室的所有人立刻重新打起精神。
“静止”的画面又进行了六分多钟，程前的裤袋里，突然有光亮闪烁，在昏暗的客厅里格外醒目。显然，是程前的手机有来电。这时，倒在沙发旁的安然动了一下。只见她一手扶住额头，一手撑地挪移过去，从程前的裤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随手放在沙发上了。
手机的屏幕继续闪烁，安然不理，当做没有听见，站起身来又随即倒在沙发上，手腕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又一动不动了。
过不多时，手机屏幕又开始闪烁。这次，安然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此时，林一平把视频声音调到最大，以便所有人都能清晰地听见在一串粗糙的噪音之后，安然虚弱而疲惫的声音：“他不在。”
“停！”队长王良扬声叫停了视频，接着问道：“这个电话的来源找到了吗？”
“报告队长，我们技术科经过调阅电信公司的记录发现，凌晨1点半的这个电话是由海外拨打的一通网络电话。账号来源于市售的一种专门用于拨打越洋电话的无记名付费电话卡，除了确定讯号来源于U国，没有办法查询更确切的IP地址。不过，这段来电语音，技术人员正在进行修复。希望有所发现。”
王良点点头。视频继续播放，屏幕上的手机又再次响起，安然猛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一把拉开落地窗，将手机用力扔了出去。
会议室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却见安然转身回来，大口喘气，脸上现出狠厉的神色。她快步走向程前的尸体，狠狠地朝他啐了一口，回过身却被程前的双脚绊倒。
只见她站起身，以一种极为夸张诡异的姿势将头歪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