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绝望的孙黑子

孙舅娘一点不相让，推门而出与孙舅厮打起来。

我连忙上前把孙黑子拉开，不让他与孙舅娘争执。

“你个臭娘们，那是降妖镇鬼的灵符，你把它烧了咱家是要出祸事的。”孙黑子气急败坏地道。

“能出啥祸事，我们又没出去为非做歹。”孙舅娘不以为然地道。

“你……”孙黑子气得抓过灶台边的烧火棍，就向孙舅娘抡过去。

拍。

烧火棍打在孙舅娘身上，一条漆黑的印子出现在她身上。

这一下可惹出事儿了，孙舅娘发了疯一样冲向孙黑子，又是头顶又是手挠的。我没能拦住孙舅娘，反而被她在手背上抓出两道血檩子。

孙黑子一把将孙舅娘推倒在地，指着她吼道：“你这个臭娘们是不能要了，今天我非砍下你的手，让你闲的尽给我找事。”

孙黑子奔向一旁的木墩，上面立着一柄菜刀，孙黑子取在手中就冲向孙舅娘。

我一见孙黑子来真的了，拦腰一把抱住他，同时喝令孙舅娘先躲一躲。

孙舅娘正在地上撒泼打滚，见到孙黑子眼睛都红了，举着菜刀对她挥舞，不是我抱住孙黑子后腰，可能一刀就砍下去了。

孙舅娘也有些害怕了，冲着孙黑子嚷嚷：“不就是一张破符吗？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臭娘们，那是一张普通的符吗？那是护佑咱一家老小平安的保命符，惹是宰了你能换回那一张道符，你以为我不会吗？”孙黑子须发皆张。

孙舅娘听得张口结舌，从地上站起来，难以置信地道：“为了一张破符，你想要杀妻灭口？”

“不，是用你的命，换一家老小的命！”孙黑子的眼睛瞪得溜圆。

这话太伤人了，孙舅娘气得尖声大叫，又冲过去打孙黑子。

结果孙黑子挥刀砍去。

嚓！

鲜血溅出。

幸好我见势不好，将孙黑子往回拽了一下，孙黑子砍出去的刀划在孙舅娘的手臂上，伤得只是皮肉。

“你，你真下得去手。”孙舅娘痛苦，转身就跑向房门，临出门时回头恨恨地瞅了孙黑子一眼，用力摔门而去。

“舅娘。”我大声叫喊。

“让她走，最好死在外头，省得给我添乱。”孙黑子怒吼。

孙舅娘出门后，孙黑子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

我拾起掉落在地的菜刀，放回到木墩子上，看向萎顿于地抱头痛哭的孙舅，安慰道：“一张道符而已，你不必如此。”

“那不是符，是命，是命啊……”孙黑子把头埋在两腿间，哭得是稀里哗啦，“你不会明白的，说了你也不懂。”

我有啥不懂的？

不就是一张镇妖符嘛，虽然我觉得邵雍祖师爷的道符威力会与众不同，可孙黑子也不必如此吧？

“阿爹。”一声怯怯的呼唤声响起。

我连忙转过头，见到里屋探出两个小脑袋。

是两个女孩子，她们只是把脑袋露出来，没敢走出里屋，似乎对于刚才大人们的争吵很害怕，眼中满是无助。

听到两个女孩儿的叫声，孙黑子止住哭声，抱起衣襟在脸上抹了两把，再抬起头来，面庞上已经没见泪痕的影子。

“你们祖母怎样了？”孙黑子沉声问道。

“祖母不让阿爹和阿娘吵架，祖母叫阿爹把阿娘找回来。”大一些的那个女孩细声细语地说道。

“我知道了，回屋去吧。”孙黑子挥了下手。

两个小女孩很听话的缩回头去，又把门给关上了。

我不知道里边那间屋子有多大，但我听得出来，孙黑子一家老小，包括一位老祖母都住在里间屋里，粗算起来里屋最少住着五个人。可是，刚才孙黑子和孙舅娘争吵，里屋却没有一个人出来。

是古代的规矩如此，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那个，我出去找一找舅娘吧？”我向孙黑子道。

“别管她。”孙黑子余怒未消，继而看向我，怅然若失地道，“这次让你白跑一趟，真是对不住了！”

“孙舅！”我连忙接过话，“千万不要这么说，是我给你添乱了。”

听了孙黑子的话，我内心中升起愧疚。若不是我执意要来孙黑子家看邵雍祖师爷留下的亲绘符箓，孙黑子就不会发现房梁上的符箓不见，或许就不会闹得家宅不宁，舅娘负气而离家出走。

“我想静一静，就不留你了。”孙黑子声音低沉地道。

这是下逐客令了。

我和孙黑子结识不过一天，见他如此颓然，也不知该怎么劝慰他，只能说一些让他心宽的话，便推门出了孙黑子家。

就这么离开？

我想把舅娘找回来，却又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最后还是决定先去找铁牛，之后再研究下一步要怎么走。

我按着脑中的记忆向铁牛家走去。

说心里话，这次没能见到邵雍祖师爷亲手绘制的符箓，我还是有些失落的，眼下我也只能从别处着手来推断眼下的形势了。不过不管怎样，我都坚持自己的初心，那就是找到李海三人，此件事是目前为止第一要紧之事。

“牧兄弟。”

我正低头往前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在叫我。

我抬起头，见到铁牛和二愣子正从三叉路口的另一边往走来。

“找不到家了？”铁牛问道。

此时二人头上都带着孝，而且面上的神色也都很严肃，我快步走过去，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正要去找你们呢。”

“那正好，和我一起回去吧。”铁牛转身前头带路。

二愣子与铁牛家住的很近，他和铁牛约好明早一起去二叔家，便与我们分开了。

我随着铁牛回到他家中。

这一次走进铁牛家，我他细打量起来，发现他家和孙黑子家的格局差不多。不过相对来说，孙黑子家确实要宽敞一些，屋顶的挑高也要高上一些，难怪孙黑子会对他家的房屋大加夸赞呢。

只是，这样的房屋冬天取暖是没有问题，可夏季碰上阴雨天会怎样？虽然房屋四周有沟渠，可一旦碰上暴雨天气，家家户户的还不全都得泡在水里啊？

不过，这也只是我心中的疑问。

“牧兄弟，今晚挤一挤，咱们一起睡吧。”铁牛说道。

“和你……一起？”我有些错愕。

孙黑子一家五六口人挤在一个屋子里睡，铁牛这是也想让我和他们一起睡？还有铁牛那位老娘，有没有其他人还不得而知。

打我记事以后，就是一个人睡觉，可是这里似乎没那样的规矩。

我立在那里发呆，心中对铁牛的决定极是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