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疫情
此时才亥时正，我回到床榻上又感悟起来了梅鹿出河图。
越是感悟便愈觉得梅鹿出河图玄奇，同时我的灵觉也越加敏锐。到后半夜，寂静的客栈内有一点响动，我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旭日初生。
我睁开双眼，活动一下手脚走下床榻，感悟了一夜的梅鹿出河图，我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见李海还在打呼噜，我推开房门走出去，见到山神大人和石头怪正守在徐玥君房间外低声交谈着什么。
“咳~~~”
我轻咳一声走过去，打趣道：“一夜时间还没聊够吗？”
“哈哈哈……”山神大人笑道，“多谢牧兄弟行方便，我和小石头才能聊得这般尽兴。”
“那你们继续。”说着，我向徐玥君房间走去。
房间内。
徐玥君与易妹也在攀谈着，见我走进房间，徐玥君扶着易妹想站起身。
“你快别动了。”我疾步走上前，将徐玥君又按坐回床上，“躺下好好休养吧，这个时候了还逞能。”
“哎。”徐玥君叹息一声，忽然问道，“外面与石魁交谈的是哪一位？”
“哦，他是一个精怪，与石魁是旧识。”我简单与徐玥君聊了下山神大人，“这次与波霸的争斗，山神会站在我们这边，所以这两天他会留在客栈。”
“你安排好了。”徐玥君对山神大人的事并不上心。
我们正聊着，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一声断喝：“站住，我去向主人通报一下。”
“有劳。”有人急促的应声。
“嗯？”我疑惑地望向外面，“大清早的，杜衡来干什么？听声音好象是有急事！”
“见他吗？”徐玥君看向我。
“让他进来吧，看他到底有什么事儿？”我对徐玥君道。
徐玥君与石头怪交流只需一个意念，因此我的话刚落，外面石头怪就对杜衡放行了。
房门推开，杜衡走入。
“牧修。”杜衡望向我，一脸急色，“牧兄弟这般镇定，难道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疑惑地问道。
“唉呀！”杜衡用力拍了下大腿，“你果真是不知道，我一大清早往你这边来，见到城中许多百姓都得了疫症，现在满城都是求医看病之人。”
“你是说，一夜间便有大量百姓得了重病？”我急声问道。
“是啊，所以我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杜衡道。
“是很古怪，却也不古怪！”我沉声道。
“此言何意……”杜衡望向我。
“如你所说，城内大街小巷子里都是得了重病的人，这难道是巧合吗？显然不是吧。”说着，我回过头对徐玥君道，“你先休息吧，我与杜衡出去看一看，回来再与你细说。”
“嗯。”徐玥君点了一下头，没有去看杜衡，想来她还在生杜衡的气。
“走吧。”我冲杜衡道。
“好。”杜衡回身，与我一同出了客栈。
来到街市上，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与往日不同的氛围。
街市上行人匆匆，可是又都走不快，他们脸色腊黄、颧骨凸显，一个个全都病病秧秧的，三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赶路。
听他们交谈，似乎是打算去就医的。
我快步向齐郎中家走去，还没到那条街，就看到队伍排出老长。
今天的队伍远比那天要夸张得多，我和杜衡顺着队伍往前走，证实了这些人都是找齐郎中看病的。
齐郎中家门口围满了人，我和杜衡扒开人群向里边挤。那些人簇拥在一起，一拔愣就倒一片，摔在地上的人骂骂咧咧，却又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连骂的是什么我都没听清。
不过，我也没和他们一般见识，与杜衡大刀阔斧的挤进了齐郎中家院子内。
齐郎中正面色凝重的为病人把脉。
切脉时间并不长，简单的问了几句话，便取过一张药方递给那位病人，之后又为后面的人把脉看病。
“齐大夫。”我走上前两步，唤齐郎中，“可还记得我吗？”
齐郎中早先御医院的，是名符其实的大夫，被贬到民间才自称为郎中。
齐郎中抬起头，见到是我不由得愣了一下，很快就忆起我是谁！眼睛瞬间瞪圆起来，随之望向我左右，没有见到石头怪跟来，慌张之态才略有放松，但是依然吃惊地问道：“这位爷也染了疫病？”
“你看呢？”我笑而反问。
齐郎中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下，摇摇头道：“这位爷身上未染疫病，不知来我这里是为何事？”
“我想知道，他们身上染的是什么疫病？”我指向排队等待医治的人众。”
齐郎中想不到我问的是这事儿，迟疑了下问我：“这位爷的友人得了疫病？”
“你不要乱猜。”我脸色一沉，“问你什么答什么就是。”
见我动怒，齐郎中不再多问，示意面前的一位病人坐下来，而后他伸指搭在那人的脉门上，开口道：“此人脉象虚滑，且伴有散乱交错之象……”
“那个……”我打断齐郎中的话，“能说得直白一点吗？”
齐郎中看我一眼，微微摇了下头，似乎在嘲笑我不懂脉理，却还一个劲儿的瞎打听！不过齐郎中没那么说，是我从他神态上揣度出来的。
“我行医数十年，这样的脉象还是首次见到，而且今日看病的所有人都是这种脉象，所以我想这绝非是偶然。”齐郎中沉声道。
“依齐大夫看，此种疫病因何而起？”我询问道。
“得此疫症的病人皆肌理消退，呈严重失水之态，很象是中了某种尸毒后的反应。”齐郎中分析道。
“尸毒？能确定吗？”我深蹙起眉头，疑声问道。
齐郎中点头，又摇了摇头：“可以确定是尸毒，但到底是哪一种尸毒……还需要对病症做深一步推敲。”
“你不能确定是哪种尸毒，还给他们开方子……”没确定病症就开药方，这不是庸医所为吗？
“哦，我的方子虽然不对症，却能缓解尸毒继续恶化，为他们的病情争取时间。”说着，齐郎中对刚才把脉的病人道，“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这张药方可以缓解病情，你身边有人得了类似的病症，便可照着方子抓药，去吧。”
看到这里，我才明白齐郎中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