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解药
此时日正当空，可是老太婆家屋内却很是昏暗。
我这才发现，老太婆家的窗户实在是太小了，而且糊窗户的纸并非是明纸。
要知道，在城内差不多的人家，糊窗户都会选择明纸，虽然明纸的价格高了一些，可是明纸采光效果很好。
老太婆家显然是用不起明纸的。
我摇头叹息，在宋朝这个时期，贫福相距是很大的，很多人家吃不饱穿不温，为了活命被迫卖儿卖女。老太婆家穷的连女儿都卖掉了，哪里还用得起明纸糊窗户？
“这边。”老太婆指向里屋。
李海扶着老太婆，走进了又暗又潮的里屋。
“水仙？”年轻妇人进入里屋，看到坐在土窑上身穿粗布旧衣的水仙，轻声唤道，“水仙，我来看你了！”
水仙手中拿着鞋底，正在纳鞋帮子，似乎感觉到有人来了，抬起头望向门口这边，见到年轻妇人时，水仙愣了一下，跟着眼中泪水夺眶而出，起身向年轻妇人扑过来。
徐守经怕水仙对年轻妇人不利，伸出手拦在前面。
可年轻妇人却是推开了徐守经的手，一把揽过扑进怀中的水仙。
见到这样的场景，我们都放下心来。
想来在李家时，年轻妇人对水仙应该不错，不然水仙见到年轻妇人怎会感动的流下泪水？
“不要哭，我们是来为你医病的。”年轻妇人扶起水仙道。
水仙听不见年轻妇人说的什么，茫然看向老太婆。
老太婆痛哭道：“水仙她，她听不见……”
“几位天师。”年轻妇人看向我们。
“嫂嫂，你先陪着老人家去外面等会儿吧，我和守经好为水仙医病。”我看向年轻妇人道。
“嗯。”年轻妇人从李海手中接过老太婆，向屋外走去。
“牧修，我呢？”李海问道。
“你也去外面吧，这间屋子实在太小，多一个人都转不开身，有我和守经在这里就可以了。”我冲李海道。
李海点头，向我手中提着的木笼看了一眼：：“好吧，我守在外面，若是它敢耍什么心机，小心我拔光它身上的刺，将它炖汤喝。”
“去吧。”我笑了下。
李海和老太婆等人出去后，我将木笼打开。
嗖。
刺猬妖走出木笼，变成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两位真人。”变身为十几岁少女的刺猬妖恭敬地向我鞠了一躬。
“刚才李海的话我听到了，能医好水仙的聋哑之症，我便放你离去，若是医不好……怕是你走不出这里了。”我沉声道。
“我一定可以医好她。”刺猬妖保证道。
“很好。”我点头，“你现在就可以为她医病了。
水仙似乎没见过刺猬妖变做的少女，不过却本能的向后缩着身子，象是对刺猬妖有些畏惧。
“别怕，有我们在呢。”我安慰水仙。
徐守经也伸出手去拉水仙，让她坐到土窑上不要动。
如此一来，水仙才安静地坐下。
刺猬妖抬眼四处寻望，看到破旧的木凳上有个缺了一角的陶碗，便迈步过去拾在手中。
陶碗里面还有小半下水，还是温热的。
刺猬妖伸指试了下，感觉水温还可以，又探手入怀取出一个银灰色的小瓶，倒出少许在水中，以尾指将其化开，而后递到水仙的嘴边。
“这就可以了？”我怀疑地问道。
“这是专门解聋哑草之毒的解药，服下后一柱香的时间就可见效。”刺猬妖一点儿也不慌乱，似乎对碗里的解药很有信心。
“好，暂且信你。”我点头，接过陶碗，递给水仙，做出举碗喝水的手势。
水仙会意，捧过陶碗将里面的解药一饮而尽。
我很紧张，不知道解药是否真的管用，因此我牢牢地盯着水仙，防备她突然间逃走或是暴起行凶。
我已经做好准备，只要刺猬妖有所异动，我定会在第一时间打出阴阳八阵图，擒下刺猬妖严加惩治。
刺猬妖没有逃，只是立在一旁静静观望水仙的反应。
顿饭时间后，就见水仙张开口，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哇啊声响。
好事，有效果了。
又过了片刻的时间，水仙已经可以简单的对话了，虽然每次仅是两三个字，吐音也不标准，却能看出水仙非常的兴奋。
听到屋子里有动静，老太婆急急忙忙赶进来，惊异地看向发出声音的水仙，双手伸向前去，激动地道：“水仙，你能听到为娘说的话了吗？”
“能。”水仙点头，眼中泪水滚落。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你终于苦尽甘来了。”老太婆走上前去，抱住水仙，母女俩痛苦出声。
“走吧。”我挥了下手，招呼刺猬妖去外屋。
从方才的接触观察中，刺猬妖先前说的那些话应该是真的，她刚刚才可以蜕变成人形，李盛家是她首次做案，因为没有经验，所以没敢明目张胆地去勾引李盛，一直到我们找上门，她都没来得及对李盛下手。
“李盛家真的是你去的第一家吗？”我问刺猬妖。
“小妖不敢有半句假话，千真万确是第一次。”刺猬妖连声道。
“除了水仙，没有伤害过其它人？”我两眼望定刺猬妖。
“是的，水仙是第一个尝试毒药的人。”刺猬妖保证。
“好，我相信你说的话……”我点头。
“谢天师，多谢天师。”我的话还没说完，刺猬妖就对我叩拜了下去。
“不用急着谢我。”我沉声道，“精怪修行艰难而多舛，未来会有更多诱惑等着你，为免你踏上邪路，我便在你身上留下一个印记吧。”
呼。
我随手打出一道符箓，飞到空中迅速燃烧起来。
嗡~~~
一缕波动飞出，钻入刺猬妖顶门内。
“这，你对我做了什么？”刺猬妖惊声问道。
“禁忌印记，只要你害人，便会遭受禁忌印记反噬。”我淡然道。
“那会怎样？”刺猬妖惊恐地问道。
“死于非命。”我简短地做出回应。
“我，我已经救下水仙，你为何出尔反尔？”刺猬妖质问我。
“我说过，你医治好水仙，便放你离去，你现在随时可以走。”我手指房门，“至于禁忌印记嘛，只要你不存害人之心，禁忌印记有也等同于无。”
“你……”刺猬妖不甘地望了我们几个人一眼，无奈地蹿出屋子，飞速离开了水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