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逼问
雨还在下个不停,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赵信长的帐里响起杀猪般的惨叫。
“我真服你了,非要逞能,你看你伤都没好,还使那么大劲儿,牵动伤口了吧!”
周超十分鄙夷地看着赵信长,昨日用烧红的烙铁烫伤口,叫都没叫一声,硬气得很,今天一早就开始嚷嚷。
没错,这货非要和周超睡一起,弄得后者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就是不肯,无奈最终以“你武艺强,能保护我”为由将其劝服。
不过好在赵信长啥也没做,只是用鼾声去轰炸,这种雕虫小技对周超来说毫无作用,只是天还没亮开始喊痛后,就吵得周超不得安生。
帮着赵信长推功过血,周超强烈怀疑他是装的,无他,昨天那个情况都没有喊停,翻过来第二天开始叫算什么回事?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赵信长是他大哥,还是伤员,周超没理由不帮他。
“哈哈!”
这时,白宇大笑着掀开他们的营帐,笑道,“恭喜将军,刚刚将士们分三轮换班,在换班时刚好听到壕沟下面有动静,结果就抓住一群破土而出的敌军。”
“很好!”周超满意地说道。
在那种狭窄的地形里,谁先占领好位置就利于不败之地,躲在后面的敌军想逃,但被弓箭威胁,谁敢乱动就乱箭射死。
地道那么窄的空间,为了省力,只能勉强供人匍匐,当他们被弓箭瞄准后,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我亲自去审问他们!”
周超拍案而起,随后一脸严肃地看着白宇说道,“至于替赵将军推功过血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临走前特意不小心碰了碰赵信长的伤口,发现这货就只是呲了呲牙,周超于是断定他就是为了折磨自己。
“不就是说你丑吗,至于这么大的怨气?”
小声地嘀咕着,周超走出了营帐,白宇小心地问道:“将军,您哪里不舒服?”
周超不在,赵信长也没了折磨他的快感,挥了挥手让白宇滚蛋后,自己翻了个身睡回笼觉去了。
顶着大雨来到关押人的地方,这些人都被关进了木笼子里,双手双脚又用绳子给绑住了,不用担心他们会逃出去。
“给我拉一个人出来!”
有个机灵的士兵给周超端来了一个椅子,周超坐在上面冷冷地看着那个被拖出来的敌军。
“给我跪下!”
将敌军强行按在地上跪着,周超才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敌军一脸的不服气,想冲着周超吐口水,但后者太熟悉这一套了,电视剧上没少看。
早就防着这一招的周超一脚踢在敌人的脸上,将他给踹翻。
“想对着本将军吐口水?信不信我把你嘴都给撕烂!”
周超还没发怒,看管敌军的士兵已经怒不可遏,他将那个想要吐口水的人给一脚踢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见那守军还在宣泄着怒火,周超也不阻止,他只是冷冷地扫视着其他的木笼子。
只见其中一个里面的敌人眼眶都红了,嘴巴紧紧地抿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似乎在做强烈的心理挣扎。
看得出来,他双手在用力,捆绑住他双手的绳子发出了痛苦不堪的哀鸣,好像要坚持不住了。
相较于其他人,就他的动静最大,只听“砰”的一声,绳子被其彻底崩断,他一把拽掉腿上的绳子,就打算把木笼子给拽开。
“停下!”
周超抬手,阻止了守军的暴行,他指了指自行挣脱绳子的敌人说道,“这个人有点意思,把他给我放出来。”
“将军,待我找一铁链,先把他给捆住再说!”
“不必,就算给他双手双脚,他依旧能耐我何!”
周超非常自信,他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人。
“你想救他?先给本将军报上名来!”
“我叫魏武,他是我的哥哥,你把他给放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跟我讲条件?呵,你也配?”
周超淡淡地看着魏武,只见他双拳攥得死死的,脸庞也涨得通红,身边的火把烧得越来越旺盛,噼里啪啦的火星不停地往外蹦。
“你!我杀了你!”
魏武猛然间暴起发难,砂锅一般大的拳头呼啸着袭向周超,后者屹然不动,只是右手在腰间一拔,一柄三尺长剑出鞘,静静地点在魏武的喉间。
“一寸长一寸强,要是换本将军的马槊来,你只要动一下,我保证你身上至少会有五个以上的窟窿!”
“给我蹲下,双手抱头!否则你哥哥会被他殴打致死!”
周超顿了顿,露出了恶魔般的微笑,“我最近想了一个法子,我打算拿沾满盐水的荆条来抽人,再用银针插进人的指甲缝里,不知道你哥哥受不受得了?”
要是拿这招威胁魏武,想必收效甚微,但要是换他哥,魏武定然会屈服,只是被踹了几脚就忍不住了,这种刑罚一拿出来,魏武一定会乖乖听话!
果然,那魏武怒目圆睁,整张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披头散发,模样好似一个恶鬼。
“你敢!”
“我如何不敢,你们都是一群阶下囚、砧板上的鱼肉而已,我想怎么样对你们,你们还不是只能乖乖受着?”
魏武的哥哥大叫着“不要管我”,但看那魏武那纠结的模样,周超就知道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魏武还是没有动静,一边是他的亲人,一边又是他所效忠的主君,两者都是他极为珍视的存在,想一时半会儿做出舍弃太难了。
周超一笑,既然如此,那他就添把火,逼他做出决定。
“既然魏武兄弟乃是真汉子,想必是能够为了大义而舍弃亲人,那本将军也不逼你,来啊,将这个对我不敬的人行刑!”
“住手!”
魏武大吼了一声,只见他浑身在颤抖,他仰头闭上了双眼,一行清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地。
“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还请你放过我哥哥!”
魏武的哥哥焦急地在地上扭动,还打算说些什么,但周超递给守军一个眼神,后者瞬间明悟,扯了张布条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你们阳关军还有多少守军,为何只用挖地道的战术骚扰我们?”
“我们城里只剩下两万五千人马,自从发现你们要攻打我们,就决定只用这战术将你们逼退。”
说完这句话,魏武好像将身体里的气都吐了出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只剩一个躯壳。
但周超想知道的可不止这些,他继续问道:“那你们就没有向桐谷和青滩求援吗?我可是打听到了,那两处城关可都已经是在梁王的麾下了。”
“我们派出过信使,可至今没有收到回复,信使也一直未归。”
这个消息倒是让周超有些意外,现如今他们唯一惧怕的就是桐谷和青滩会派兵增援,这样的话他们的压力就会大很多。
“为什么会不出兵增援呢?”
周超思考着原因,如果说梁王想要拿下楚地,那陵州则是必须要占领的,而现在则是最好的时机。
首先天门大军在与岳江交战,后者是没办法腾出手来支援陵州的,再一个陵州攻打阳关,陵州城池的守军也会少一部分。
无论是哪一个原因,梁王都有足够的理由发兵,但为什么阳关派出去的信使却没有回去呢?
很明显,从梁王的举动是可以看出来,他是不准备支援阳关的,只是周超搞不懂为什么!
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梁王的意图,最后他叹息一声,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看着脸色苍白的魏武道:“最后一个问题,在前线的阳关军是否会回援?”
魏武机械似的摇了摇头,毫无感情地说道:“不会,天门军与岳江军僵持不下,正是战事吃紧的关头,一旦撤走,岳江就会反扑!”
周超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一旁的守军顿时理解了周超的意思,他找来两条铁链缠住了魏武的双手双腿,将两兄弟分别关进了笼子。
刚一出去,就发现白宇就在外面等候,见到周超,他赶紧询问道:“将军,有得到重要的消息吗?”
周超没说话,只是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白宇不死心地继续问道:“那我军下一步该怎么做?我能做些什么?”
瞥了他一眼,周超故作思索状,随后缓缓说道:“这样吧,你……替我熬一锅热粥,再来一小碟咸菜!”
留下傻眼的白宇在原地,周超大笑着回到自己的营帐。
不多时,周超和赵信长喝着热粥,将面前的一小碟腌萝卜咬得咔咔作响。
白宇幽怨地看着周超,他越发觉得自己不像个参军,而是一个后勤官了。
周超一边喝粥,一边将得到的消息告知赵信长,打仗这方面的事宜,还是要交给赵信长来指挥。
“二弟,这个消息可靠吗?”
“应该不会有假。”
周超沉吟片刻道,他仔细回忆那魏武的神情,后者自从说出第一个字后,整个人就宛如信仰崩塌一般,就只剩一具躯壳还在苟延残喘。
“既如此……那就两日后攻打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