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盐矿抢夺战
“嗷呜~”
如此一望无际的大地上,除了正在快速行军的周超所率的两千轻骑外,怎么还有狼呢?
啊!原来狼嚎乃是那群心神激愤的将士们发出的,也难怪,本属于他们的东西被敌人先一步拿过去卖给别人,钱还揣进了敌人的怀里。
在现代,这种行为就相当于你找我借钱,然后拿着我的钱去潇洒一样。
这如何能忍得了?全员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受到主人感染的战马也开始飞奔,整体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不过虽说他们很激动,但还没到失去理智的情况,整体的阵型还没有散乱,要不然,一场大型的惨状就此发生。
绕到后方,从上面能够看到下面激烈的战况,重骑兵冲杀起来还是很难抵挡,只不过敌方人很多,除却负责开采盐矿的敌军外,其他负责驻守的敌人同样骑着马迎了上去。
范进很愤怒,他举着一杆长柄锤用力挥了过去,将前方的一名敌人打下了马,他咬着牙大吼道:“谁泄露了消息,楚军怎么会知道这里?”
眼前的敌人可是重骑兵啊!冲杀起来就如一堵坚墙势不可挡,只是一瞬间,他们就死了许多个弟兄。
只不过幸运的是,这里的地形比较狭窄,重骑兵想要展开阵型很难,这也给了他们反击的机会。
“快,所有人退至隘口后方,别在外面和他们迎战!”
只要守住隘口,范进相信这群重骑兵就不能展开阵型,最多不过是一支支武装稍强一些的骑兵罢了。
后方传来惨叫声,范进红着眼,强忍着不让自己回头去看,他怕自己忍不住回头和敌人硬碰硬。
“该死的楚人!”
他啐了一口,隘口近在眼前,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他们的人都打起了精神,就连身下的战马跑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弓箭手呢?”
“回将军,已经在里面准备就绪,只要我们进去后就摆开阵型!”
“好!”
范进恶狠狠地吼了一声,“我要让他们知道,敢来侵犯我们的盐矿只有死路一条!”
冲过隘口,范进只感觉心神轻松了不少,马儿的脚步也轻快不少。
“准备……发射!”
待他们的人都通过隘口,神箭营的长官也开始下令,一支支箭矢如雨点一般从隘口中发射出去,一瞬间就夺去了许多楚军的性命。
“好!就该这样,杀了他们!”
范进吐出一口恶气,看着敌人一个个的倒下,他畅快地大笑,“敢来犯我军,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记住!万万不可让他们冲进去,不然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求生的渴望令他们十分卖力,弓箭手机械似的取箭、搭箭、弯弓、松手,看着箭矢飞出,他们没有丝毫的感觉。
明明眼睛已经干涩无比,但他们始终不敢眨眼,生怕就只有这眨眼的功夫,就让敌人冲进来。
负责挖坑的士兵此刻已经提着刀守在弓箭手后方,要是敌人冲进来,他们就要用自己的生命来阻挡敌人进攻。
不过好在马一旦跑起来就不能轻易停下,倒不是说马不听使唤,而是不能停!
一旦贸然停下,身后的队友就来不及勒马,而导致撞在一起,就像车水马龙的高速公路上,两辆车追尾,这会导致后方的交通发生瘫痪。
所以哪怕眼前箭雨漫天,他们也不能停下,即使要用生命去堵住飞箭。
“周将军,你们要快一点啊!”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他们都在盼望着周超能突然出现在敌人后方,将他们全都杀干净!
突然,只听马蹄声震天,是从矿区后方传来的,范进眼睛一亮,大笑道:“是我们的人来增援了吗?”
他带着笑容回头,可当他看清后方那一个个身着亮银色铠甲的士兵后,他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敌人从后面杀过来了!”
“楚军怎么会出现在后方!”
“我军的增援怎么还没到!”
矿区内传来骚乱和惨叫,正在冲锋的重骑兵一看箭雨停下了,再听矿区那骚乱的叫喊声,他们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了。
“弟兄们,周将军杀至,所有人冲锋!”
范进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支最起码千余人的轻骑兵会从他们的后方杀至,领头的那个人,他在画像上看到过,那是楚军里突然崭露头角的周超。
在当初,周超的事迹传到范进的耳朵里时,他其实对其完全不屑一顾,认为要不是刘福禄轻敌,不然周超不可能与其战成平手。
而事实上,为了鼓舞梁军的士气,在宣传的时候,他们也确实是这么传的,而范进,则是对这种说辞深信不疑。
他不止一次地在巨门关与他的将士们吹嘘,说如果有机会遇到周超,定然将其斩于马下,把他的头颅挂在城门上。
但今天两人相见了,两人对视的第一眼,范进就知道自己不是周超的对手。
那是一双没有感情的双眼,尽管对方的视线一直锁定着他,但范进看得出来,周超完全没有把他当成对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周超还没出手,光是那从他身上不经意间展露的气势,就能知其一个人的强弱。
那是一头猛虎!尽管它只是趴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动作,但其他食肉的动物都清楚,它才是百兽之王。
范进第一时间就像拨马掉头逃跑,可当他回头一看,那三千重骑兵已经冲过隘口,将他们堵死在盐矿区里面。
“可恶!”
退无可退,眼下唯一的活路就是打败这群前来进犯的敌人!
作为骑兵统帅,这场战争里,他的唯一对手已经出现,对方也已经锁定了他,交战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正当他准备迎战周超时,突然从他身边,一骑越了过去,笔直地朝着周超冲过去。
范进看清那个人后,大吼道:“铁柱,别过去,快逃!”
那个被叫做铁柱的年轻人充耳不闻,他只是看到周超像是这群骑兵的统领,于是心里升起擒贼先擒王的心思,要先行拿下他。
十四岁的他还太年轻,手持一杆虎头枪,不知天高地厚地迎战一头最为凶猛的野兽,其结果可想而知。
枪还未至,但周超出手更快,在铁柱还没反应过来,马槊已经插入了他的心脏,那杆刺到一半的虎头枪抖了一下,就被他那个已经失去意识的主人松开落在了地上。
“铁柱!不!”
范进凄厉地大吼了起来,听到这吼声,周超才知道他刚刚击杀的人,对这个巨门关骑兵统帅的打击很大。
他并没有马上抽出马槊,仔细端详着还没落下马的铁柱,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刚刚击杀的人竟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年。
那一刻,周超都开始有些动摇,他竟然杀死了一个少年,一个才十四五岁的少年。
那个年轻的脸庞是多么的青涩,嘴唇上方的绒毛还没有长成又黑又硬的胡须,即使被击杀,那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双眼,依旧是那么的清澈。
“啊!我……我……”
周超慌忙地抽出马槊,而那具年轻的尸体则向一旁倒了下去。
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慌乱,被取名为“间隙”的白马也后退了几步。
整个矿区都在厮杀,但周超却好似处在一片无人之境,厮杀声、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但周超却是充耳不闻。
周超的内心翻浆蹈海,这个孩子太小了,他明明可以活得更久一点,明明还有一片光明的未来,但是这一切,却都被周超下意识的反击给破坏了。
他在内心谴责着自己,为什么不看清人就随便杀,导致这一个美好的生命就这样生生陨落。
难受的不止是周超,范进同样很痛苦,那是他的侄子,他的大哥在临终时将其唯一的血脉后裔托付给了他,让他把铁柱养育成人。
但铁柱从小就不安分,非要跟着他做军人,没办法,只好从小就开始操练他,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尽管才十四岁,但军中还打败了一部分人。
看着这小子每每休息的时候,与那群老油子混在一起喝酒说荤话,他也只感到高兴,并在心里盘算着过几年该给他找个媳妇儿了。
只是今日,这个愿望再也实现不了了!为什么!为什么今天要带他过来?明明今日也不归他过来,为什么自己没有扛住他的死缠烂打?为什么!
是谁的过错?他范进吗?如果不是他答应了铁柱,那铁柱就不会死!是铁柱吗?如果不是他贸然出击,就不会被周超刺死!
不!是周超,是眼前这个披着人皮的猛兽!如果不是他要来抢盐矿,如果不是他从后方锁定了自己,那铁柱也不会出事!
对!罪魁祸首,就是周超!
满眼通红的范进一往无前地向周超冲过去,抡起长柄大锤就砸了过去,而周超就仍旧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动都不动!哼哼,也好!就拿你的头颅,来祭奠我的侄子!”
眼看锤子即将砸到,一个人影却突然挡在周超前方。
周铭!他怎么来了?
周超涣散的眼神清明了,他正好看到周铭穿着一身铠甲,正拿着一杆特别轻的长枪架着范进的锤子。
只是周铭没怎么习过武,外加上他手上的武器太过劣质,完全挡不住对方的大锤!
咔!
枪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