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过继
常德应道:“是。”默了下,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姐,此人身为九门之主,虽在东南一带黑白两道上颇有名望,但毕竟不过只是一介江湖布衣,您寻他要做什么?”
上官瑜撑着颊,随意道:“自然有用。”
常德见她不打算说,识趣没再追问:“若小姐没其他吩咐,属下先告退。”
上官瑜挥了挥手。
常德退了出去。
上官瑜坐在那,思绪开始一点点飘散……
九门之主,身世成谜,行踪飘忽,拥有旷世奇才,遍识天下英杰,托大一点说,谓之江湖之主也不为过。
最主要的是,他有一条遍布大江南北的消息网,以及朝中大部分官员的各种信息……
所以他手下的私盐生意,漕运等,沿河官府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这些还是上一世在太子府时无意中得知,当时记得太子是极想要招揽此人,可惜,想尽各种办法,始终没有成功。
也不知最后那位九门之主跟了哪位?还是依旧逍遥快活的做他的江湖之主。
但既然让她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无论如何也要试一下,若能为上官家所用,一定大有助益。
“人在都城的话......应该更好办些......”上官瑜唇角勾了勾,自喃道。
稍晚。
上官瑜陪着上官又琛一道用了晚膳,两人坐在榻榻米上,摆了棋盘对弈。
上官又琛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不太会下,但见上官瑜兴致颇高,不想坏了她雅兴。
上官瑜却是颇为惊奇,原以为他应是没学过,想着先慢慢教些基础的,到时候再专门请来师父好好教导,不过现在看来,他虽不是很精通,但规则都懂:“下的不错呀,什么时候学的。”
上官又琛将一颗黑子执下,才带些腼腆的笑了笑,不好意思道:“以前看过几次夫子教上官又瑢下棋,但还从未真正下过。让阿姐见笑了。”
上官瑜执棋的手一顿,心中划过一抹心疼,然后装着随意道:“阿姐以前有个夫子下棋很厉害,过几日阿姐让父亲将他重新请回府教你。”
上官又琛黑瞳微颤了下,轻轻勾唇,淡“嗯”了一声。
姐弟俩一来一回,下了大半盘。当然其中,上官瑜不着痕迹放水了。
刘妈妈便在此时走了进来。
“小姐安好,少爷安好。”刘妈妈笑眯眯的福身行礼。
上官瑜捏起一颗白子,抬眸看去,笑着问:“刘妈妈,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是母亲让你来的吗?”
刘妈妈笑着点头:“夫人让老奴给少爷送瓶药膏过来。”
上官又琛一愣,抬头看去。
刘妈妈笑着将一个青色小瓷瓶递给他:“少爷,夫人说这瓶药膏对您身上的伤痕有帮助,您记得每日早晚各擦一次。”等上官又琛接过,她又道,“别怪老奴多嘴,这药还是年前宫里御赐下来的,据说宫里的娘娘哪里磕伤碰伤都用它,能淡疤去痕,您一定记得擦。”
上官又琛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上官瑜笑睨了他眼,替他回道:“有劳刘妈妈了。”
刘妈妈笑回:“哪里,老奴应该的。”
上官瑜突然想起什么,朝她招了招手,刘妈妈赶紧俯低身凑近,上官瑜低声问道:“母亲气消了吗?”
刘妈妈心下好笑,顺着低声回:“您知道,夫人最是嘴硬心软了,见少爷受了这么多罪,心疼都来不及呢,哪还真生气。不过是气老爷不同她事先道明罢了,老爷一哄,解释开了,自然便好了。”
上官瑜嘴角扬起:“刘妈妈所言极是。”
刘妈妈见她阿谀的笑,跟着笑了起来:“夫人还让老奴带个话,今日天色已晚,她就不过来了,明日让您和少爷一道去她那边用早膳。”
上官瑜笑着应道:“好。”
刘妈妈便福身告退。
上官瑜重新看向上官又琛:“来,我们接着下。”
“嗯。”上官又琛应道,将手中的青色小瓷瓶小心的藏进怀中,好似得了一个珍宝般。
上官瑜看了,只是笑笑,并未多言。
她相信,他身上所有的伤终会在以后被爱的时光里,慢慢被治愈、然后结痂、掉落,长出新的完好无损的皮肤......
接下去两日,上官瑜带着上官又琛熟悉丞相府的环境,同他大致略述了一遍府中的人事。
还与周氏商量后,最后决定将离上官瑜最近的“碧芫阁”拨给上官又琛住,因为要重新打扫收拾,搬进去之前,便让他暂时住在她的院中。
这期间三房上门拜访了两趟。
一次是上官时庸招待的。那次在都城的三房人几乎全来了,虚伪客套间不外乎想让上官时庸提拔照顾三房;只是之前上官时庸听过上官瑜的‘预见’,即便将信将疑,对于三房,终于存了戒心;所以以他一惯在官场上虚以为蛇的能力,将三房不痛不痒给打发了。
三房回去后应是回过味来,只是不愿死心,又让两位太太带着孩子一同上门拜访,这次恰巧上官时庸不在府上,便由周氏出面招待,上官瑜不放心,带着上官又琛一道陪着周氏。
周氏自从知道上官又恩本来要过继给她,看那孩子怎么看便怎么别扭,所以面对三房,心里就有些堵,实在提不起劲,但礼不可废,而且她一向秉持着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按着寻常礼数应付着。
又有上官瑜在一旁帮腔,三房两位太太自然又捞不着好,败兴而归。
......
日子转眼便到了过继之日。
倒也没什么特别,一切循规蹈矩按着步骤进行。
由二叔公上官至信主持过继仪式,先是一大早去祠堂上香磕头,禀明祖先,然后当着上官家众人面,拿出族谱,用专门的砂笔将上官又琛名字从上官时汾一房下面划去,添在了长房那一栏中,再将族谱重新封箱放回案上,就算礼成。
众人纷纷上前道贺恭喜长房,寒暄一阵后,各自散去了。
孙氏和上官又瑢则在这日开始要留在祠堂,接受他们该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