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紫袍老者
她暗暗深吸口气，极力让自己如常应对：“我姓俞，字子萸。”脸上跟耳朵根的红烫始终持续着，一时半会恐怕很难消退。
“原来是俞兄弟。”莫大钦笑唤道，顺手就习惯性扬起拍上她肩膀，然后举到一半估计是想到她那怪病，又无趣的讪讪放了下来，不好意思哈哈干笑两声，才又问道，“你们来九门为了什么？老子没记错，俞兄弟一开始应该选的是‘士’吧。”然后上下打量起上官瑜，不忘扫了眼一旁的萧衍。
未等上官瑜想好说辞，萧衍摇着折扇笑着道：“萧某和俞兄都是上京赶考的秀才，这不听说九门甚是厉害，关键还很神秘。而且据说若能得到九门之主青睐，可以实现任何愿望，自然要来见识见识。”
莫大钦嘀咕了句：“原来是考功名的秀才。”
萧衍摇着折扇，眼露疑惑：“大钦兄好似对秀才不喜？”
莫大钦摆了摆手，重新走回去坐在刚刚的太师椅上，道：“秀才考功名不就是为了当官。”
萧衍朝上官瑜眼神示意了下，跟着去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才道：“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光耀门楣，为民谋福，有何不妥？”
莫大钦不屑道：“说得好听，当官的十有九贪，有几个真正为民做主，为民请命的。”
萧衍眸色有一瞬凝了下，状似好奇道：“大钦兄这话听着甚有深意啊，莫不是其中有故事？不妨说来听听。”
莫大钦却并不想多言，摆了摆手：“不提也罢。”
萧衍轻摇折扇，笑道：“别啊大钦兄，你说出来也好让我们这俩秀才吸取些经验，若以后真当上父母官，可以引以为戒嘛。”
莫大钦看似大老粗，却是粗中有细，涉及到这种正事，对着这俩刚相识之人，自是绝口不提，道：“老子是个大老粗，平日里就扛扛货物，能有什么故事。两位既然是秀才，自然是读过很多圣贤书，老子虽不识字，但听说书的讲多了，也明白个道理，这历史上，青史留名有，遗传万年的也有，两位以后若真当上父母官，记得举头三尺有神明，多行不义必自毙，当个好官才是正理。”
萧衍折扇一收，轻拍了下掌心：“说的好。”还作揖郑重道，“萧某受教。”
上官瑜瞥了他眼，不知几分真假。
萧衍折扇轻甩，重新挥开，轻摇着又问道：“说起来，大钦兄来九门又是为何呀？”
莫大钦黑眸闪了闪，道：“无意中得了块九门令，好奇来看看。”
萧衍半真半假的颔首：“哦，原来如此......”又夸道，“大钦兄有勇有谋，品性高洁，定乃君子也，萧某有幸结识大钦兄，乃三生有幸啊。”
莫大钦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哈哈大笑三声：“萧兄弟真会说话，果然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啊。”
萧衍道：“萧某说得是实话，可不是奉承之言。这九门的待客之道，萧某和俞兄是亲身感受过的，没有足够的才智、坚定的意志，恐怕走不到这里啊。”
上官瑜对这一点倒是非常赞同。
这莫大钦定是有其过人之处。虽然面上看上去不过一个不修边幅又举止粗鲁的魁梧大汉，却能安然无恙走到了最后……
所谓人不可貌相吧。
莫大钦的神色有了异样，强自镇定道：“老子十赌九赢，运气好。”
上官瑜突然开口问道：“我记得你选的是‘工’，有灰袍老者带去了不同的地方，那里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莫大钦觉得这个问题好回答，笑道：“你还别说，这九门真倒是邪门，修个楼阁取个什么‘鬼域’的鬼名字，里面那些小厮还个个带上了青面獠牙的鬼面具，不怕你们笑话，老子刚进去时，心里还真有些瘆得慌……”
他捏起一块糕点扔进嘴里，顺道回忆着：“至于有什么特别嘛…… 跟我一起的几个兄弟，莫名其妙的像被摄了魂……我其中一个兄弟，平日里也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可是就在见了……”
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他正欲出口的话。
一个紫袍老者率先跨门而入，他的左右两侧分别跟着蓝袍老者和灰袍老者。
三人进门后，笑容可掬的朝在座的几位一一作揖行礼：“三位尊客，久等了。”
萧衍和上官瑜先后起身，作揖还礼。
莫大钦见状，跟着起了身，抱拳拱了一下，算作回礼。
几位老者往里走至主位站定。
紫袍老者道：“九门有一规矩，凡事能过鬼域者，兼能得九门允一件事。”他朝蓝袍老者示意了下。
蓝袍老者拿出三块红色令牌，比起之前的九门令，形状酷似，但明显小巧精致了许多。
紫袍老者道：“这里是三块九门圣令，执此令者，在不违背九门宗旨的前提下，均可要求九门替自己做一件任何想做之事。”
蓝袍老者随之将其分给三人。
莫大钦拿着令牌仔细看了会，问道：“期限呢？”
紫袍老者笑道：“任何时候。”
莫大钦：“若是办不成呢？”
紫袍老者笑着自信回：“只要不违背九门道义，没有办不成一说。”
好大的口气！
上官瑜嗤笑道：“那请问，九门的宗旨和道义是什么？”
信口胡诌，谁都会吧，到时候解释权可全在人家自己手里。
莫大钦立刻反应过来，跟着道：“对啊，九门的宗旨和道义是什么？老子怎么知道要让你们办的事有没有违背那些劳什子宗旨道义。”
紫袍老者道：“士损己而益所为也，为身之所恶，以成人之所急也。”
莫大钦一脸茫然：“啥意思？”
萧衍摇着折扇，笑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又意味深长道，“九门志向深远，萧某自愧不如啊。”
紫袍老者看向他，颔首笑了笑：“公子气度不凡，亦非凡人也。”
莫大钦生平最厌恶的便是文人墨客间那些假屎臭文，话不好好讲，非要知来乎去，听着就头大，既然已经拿到这九门圣令，自然不想再继续待这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