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主子不太正常
柔妃脸色微僵，她已很多年没见过儿子这番模样。
衍儿三岁启蒙，四岁熟读四书五经，惯来是一众皇子中最聪明伶俐、勤奋上进、出类拔萃的。
只是，后来他学会韬光养晦，才慢慢敛了锋芒。
渐渐长大后，他就更加闲散淡薄，待人随和，面上永远带着淡淡温润的笑意......
连她这做母亲的见惯了都快忘了，衍儿可不是一只任人摆布的乖巧小狗。
柔妃瞬间软了声音，笑着哄道：“母妃只是想让你外祖母先帮着去选一些合适的人，又不是说就定了谁，七皇子妃毕竟是要与你做夫妻，举案齐眉的，到时自然要你过目。得你首肯了，母妃才会去跟你父皇提。”
萧衍神色稍稍缓和：“母妃记得就好。”他起身，“母妃，我还有事，今日便先走了。”
柔妃微笑颔首：“好，回去记得让属下好好准备行李。”
萧衍黑如墨玉的眸底终于微微柔和：“是，母妃。”转身出了怡景宫......
刚回府，陆非上前禀报：“主子，丞相府出事了。”
萧衍俊眉微凝：“何事？”
陆非道：“丞相夫人和小姐乘坐的官船在海宁一带遇了暴风雨，翻了。”
萧衍脸色一僵，眸底闪过一抹复杂情绪：“人呢？”
“除了几具已经捞上来的尸体，其余全部下落不明。”陆非边回答，边不忘偷偷打量主子神色。
萧衍看着他：“尸体有谁？”
陆非看着主子反应，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从心底滑过。
他早些时候得了这消息，不过想着例行汇报一声，其实对于主子来说，这消息可有可无，若是按他往常的惯例，最多回他一个“嗯”字，算是给面子了。
但眼下，主子对此事的反应有些过于关切了。
陆非敛下胡思乱想的心思，如实道：“好像是几名船员和丞相府的管事。”
萧衍像是松了口气：“何时的消息？”
陆非道：“您早上刚离开去宫里时，暗部递来的消息。”因为在暗部看来，此事对于主子而言无足轻重，所以并未当紧急之事处理，不过发现后顺口提及罢了。
陆非继续道：“至于丞相府那边，应该是昨日得的消息。据说左相大人连夜去了袁监正府上。”顿了下，他叹了口气，不忘八卦道，“左相一向看不惯钦天监那帮大人，昨夜却特意去找袁监正，八成是为了让他算算自家夫人和女儿的平安。咱们左相大人真是有情有义的男人啊。”
萧衍冷冷抬眸看向他。
陆非立马闭嘴，眼神低垂，赶紧说起正事：“您让暗部盯着的九门门主，今日一早出了丞相府，应该是往余杭方向去了。阿魅想问您，要不要派暗卫继续跟着？”
萧衍默了半响，沉声道：“跟着。再让阿魅多派些人过去，帮忙找人。”
陆非应道：“是。”
又忍不住偷偷打量了眼主子，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不行，他得找陆诀好好聊聊去......
萧衍黑眸低垂，睨了他眼：“还有事？”
陆非回过神，忙干笑着摆手：“没事，没事了，属下即刻去办。”
说完赶紧撤了......
萧衍背手立于窗前，望着晴空万里，只有浮絮般碎云的天空......
久久后叹息了声。
望，皆安！
***
楚家村。
上官瑜正给周氏喂粥喝......
那日退烧后，又睡了大半夜，直到翌日凌晨，周氏终于清醒了过来。
喝了小半碗，周氏抬手摇了摇，表示吃不下了。
上官瑜哄道：“母亲，这是楚大娘的心意，您不喝完，她可要伤心了。”
周氏已大致了解她们眼下的处境，以及楚大娘一家的境况。
闻言，憔悴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忍，点了点头：“好，我喝完。”
上官瑜唇角微勾，立马舀了一勺喂到周氏嘴边。
周氏露出一抹苦笑，含了咽下去......
她心里清楚，女儿除了不想辜负楚大娘的心意，也希望她多吃点，身体能早些康复。所以她即使真的毫无胃口，还是硬逼着自己将其全部吃完了......
这般过了三日，她终于恢复了些精神气。
期间，有一个这里姓楚的大夫来过一次，替她把脉后，开了一副调理的药。
只是那楚大夫有些奇怪。
同她说话的时候，总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特别是看着瑜儿，似乎也太过亲切和悦了些，不似大夫与病人家属的谈话。
过后她才从南香那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周氏有些担心，看着上官瑜道：“瑜儿，若是那楚大夫再提及，就说我与你父亲早替你定了一门娃娃亲，只是你一直不知情，这两日跟我说起他家孙女之事，我才告知你的。你看如何？”
上官瑜笑道：“我正愁想不到好的借口，母亲这主意好。”
周氏笑着道：“那就这么办吧。”
南香在旁凑趣道：“夫人要不您替奴才也做主一门婚事，那楚大夫见没办法让少爷做孙女婿，万一看上奴才了，可如何是好？”
周氏闻言，噗嗤笑了出来：“好，夫人一定给你选门好亲事。”
上官瑜见母亲笑颜开怀，精神也不错，唇角的笑意便更深了些。
主仆三人絮絮叨叨聊了一会。
周氏有些疲倦，躺下开始小睡片刻。
......
傍晚时分。
院里传来“咯哒，咯哒”急躁的鸡鸣声。
那时周氏小憩后刚刚醒，忍不住道：“发生何事了？”
南香道：“奴才去看看。”
周氏颔首。
正在伏案写字的上官瑜抬头，眸底亦闪过一抹疑惑。
很快南香撩帘走了进来，神色有些怅然，道：“大娘和阿五正在杀鸡。”
周氏：“杀鸡？”
南香点头道：“大娘说，夫人大病初愈，身子虚弱，老是吃些白粥没营养，所以想给您炖只鸡补补。”
上官瑜毕竟待了几日，忍不住道：“楚大娘家不是一共才养了三只鸡？”
南香惋惜道：“嗯，养着生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