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赐名
去抢刘家他理解，但楚大娘家可是在村里出了名的拮据。
下人道：“前些日子楚大娘家不是来了几个都城人借住。”
“嗯，这事我听说过。”里正皱眉，“但与此事有什么关系？”
他似想到什么，眼睛一瞪：“莫不是这伙盗匪与那些都城人有关？”
下人忙道：“这小的可不敢瞎说。”
“那你什么意思？”里正不耐烦道。
“昨日很多村民都看见有两辆极豪华的马车，招摇过市去了楚大娘家，据说就是那些都城人的仆人来接他们回去。”下人道，“想来应该是留了不少好东西给楚大娘和楚阿五。”
“你是说……那伙盗匪得知了此事，所以才去了楚大娘家？”
下人连连点头。
里正想想倒也合理。
“先去刘家看看再说。”
“是！”
……
而此时，施掌柜和楚阿五已赶到离盐官镇十里外九门另一个据点，与上官瑜他们会和。
周氏和楚大娘喝了些稀饭，去了客房稍作歇息。
大堂内，商令覡和上官瑜坐在茶几前，边烹茶，边静等消息。
南香就斜靠在门柱上打着瞌睡，不过院里一有动静立刻便醒了。
施掌柜和楚阿五一步不敢停，下了马，直奔大堂而来。
“门主，事情办妥了。”施掌柜俯身行礼，回禀道。
商令覡正好端起茶杯，闻言只是慢条斯理喝了口茶，才淡淡应了声。
上官瑜见他那模样，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些什么好话，侧眸看向两人，笑着道：“辛苦了。”
施掌柜忙笑着摆了摆手：“属下应该的。”
楚阿五看着她，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上官瑜见状道：“大娘在客房歇了。”
楚阿五微微颔首。
上官瑜想了想，起身：“我们单独聊聊？”
楚阿五也正有此意，闻言，微扬了下唇角：“嗯。”
两人一前一后往屋子后院的天井走去……
南香见小姐离开，看了眼商令觋和施掌柜，识趣的去了别处。
施掌柜躬身而立，低声汇报起事情经过。
“刘家已处理干净……”
商令觋待上官瑜走后，便改而一手支额，半垂着桃花眼，似听非听，昏昏欲睡模样。
施掌柜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丝毫未受影响，继续有条不紊的陈述着……
天色将明未明。
夏末的清晨，微风徐徐，带着沁人舒心的凉意。
天井不大，只放了两盆高大的铁树，叶子郁郁葱葱，修剪整齐。
上官瑜和楚阿五并肩而立，望着淡青色絮状云层的天空，一时谁都没有开口。
沉默半响。
上官瑜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楚阿五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话会是关心，心头一暖，唇角微微扬了扬，只是想到以后再也回不去楚家村，黑眸还是忍不住流露了一丝惆怅，她道：“我没事，你放心。”
上官瑜叹息了声：“故乡难舍，故土难离……我明白的。”
楚阿五被言中心思，情绪有些低落，又怕上官瑜心里觉得过意不去而难受，直接转移话题道：“你家先生安排的很周密，找的我娘和我的替身几乎能以假乱真。施掌柜怕中间出纰漏，一直等到房子烧尽，那两具尸体烧得面目全非后才离开，所以基本不会有人察觉异样。”
上官瑜淡应了声，微微勾了勾唇，道：“九门总不能是浪得虚名吧。”
楚阿五闻言，心底隐下一抹暗然。
对于九门，他曾听她提过，昨日又与施掌柜待了一宿，多少了解一些。
他没想到，那个生了一对勾人桃花眼，看着懒散随性，被上官瑜称为先生的人，竟是九门门主！
而自己……如今不过一介草莽……
又如何配与她站在一起？
他不由自主的微微侧头，低垂了眸，看着眼前只到他胸口的女子，因为竖着男子发冠，一张白皙玉润的侧颜完全显露了出来。
晨曦淡淡的光晕下，少女似雪的肌肤近似透明，那双极美的眼睛犹如溪涧墨石，掩在又密又黑的睫毛下，清澈而明亮……
他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
上官瑜奇怪他突然的沉默，转头看向他，见他盯着自己发呆，疑惑道：“怎么了？”
楚阿五忙敛了眸光，耳朵根再次不受控制的烧了个滚烫。
他手足无措了一会，想起藏在怀袋中的物品，赶紧伸手取出，递了过去——
上官瑜看了眼他手中捧着的发簪首饰，露出询问之色。
楚阿五道：“那时候你们身上换下来的。”忍不住解释道，“衣服带着不便，所以我只取了饰品。”
上官瑜原本已打算将这些东西留给他们做个纪念，想着若是换成银子，多少也值几个钱，潜意识里便没将这些饰品放在心上。
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害得楚大娘和楚阿五也离开了自己家……
而此刻他居然将这些东西带回，又送到了她面前。
她想了想，抬手将那些发簪取过，留下一只玉镯，笑道：“这个你留着吧。”
楚阿五正想推却。
上官瑜解释道：“这翡翠玉镯虽不是和田玉所制，算不得名贵，胜在成色不错，以后若是必要时，你可以拿去做人情。”
楚阿五默了半响，收了下来，将它重新藏进了怀袋中：“我知道了。”
上官瑜抿唇笑了笑，又转头望向天井上的天空。
天色已渐渐亮了起来......
“阿五，我替你换一个名字吧？”她突然开口道，“楚家村的楚阿五昨夜已葬身火海，如今再叫这个名字不合适。”
楚阿五黑眸流露出温柔缱绻，低声应道：“好。”
上官瑜思忖了会，轻吟道：“八员外、五学究、大郎宅上，各计安吉，不及——修染......便唤楚修染吧。”
“好。”完全无需任何思考，他立刻应道。
上官瑜笑道：“什么就好？可知这名字何意，是好是坏？”
楚阿五脱口道：“只要是你取得都好。”
上官瑜一愣，抬眸看向他。
楚阿五察觉失言，尴尬的躲了视线，忙解释道：“你学问好，字又漂亮，这修染二字还是诗词里的，肯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