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我自己可以的...
俞君识的小腿腿骨断裂,需要手术。但伤口略微有些肿胀,得需消肿后才能进行手术。
潘筠来拉住转身要离开的医生问:“俞总已经在这床上趟了一晚上了,你作为他的私人医生就过来两次,一次让去拍片子,一次说得消肿...”
俞君识眼瞅着潘筠来的火气猛窜,却也不制止,难得他为他“出头”一次,他得好好享受够了才能出面做个和事佬。
医生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与俞君识一样带着副眼镜,身高比潘筠来略矮一些,但完全不受潘筠来身高压迫,不卑不亢且面无表情的说:“我是俞总的私人医生不假,可我也不单单是俞总一个人的医生,我手里还有很多病人。俞总现在不能手术,我就算守在这里,也是没用。再说,我们的护士也都很专业,俞总有什么需求,她们会做的很好的。”
潘筠来被怼的哑口无言,转头看向俞君识,希望他能为他做主。
俞君识卧在病床上,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但他又看不得潘筠来被人“欺负”,于是抬手示意医生出去。
待医生刚关上门,潘筠来就说:“我电视里见过的私人医生可不是这样的啊。是不是俞总你钱不到位,人家不愿意伺候你啊?”
俞君识知他是关心则乱:“人医生说的没错,我现在不能做手术,他等在这里只能是浪费资源。”
“那我在这就不是浪费资源了?”
潘筠来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开开玩笑,俞君识从到医院就没怎么笑过,可能是有心事,也可能是受伤的缘故。
须臾,俞君识问他:“你有没有想要去玩的地方?”
潘筠来在床尾,弯腰查看冰袋是不是该换了。也没太多想俞君识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随口回答:“要说特想去的,还真没有。我这个人比较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店里忙,忙着忙着就不想出去了。”
俞君识听了默然的点点头。忽听得门外一阵骚动,接着病房门开了,为首的陆炎和几位之前一起去临西的老总就涌了进来。
看到病床上的俞君识,几人不禁感到讶然。
陆炎摇着头,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这...这怎么...哎,来来你也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当时不给我打电话?俞总,还疼吗?”
俞君识轻轻的摇摇头:“没事。你别说他,当时那种情况,你们再返回来也是一样。”
陆炎是既不敢罪表弟也不能得罪俞君识这财神爷,所以登时就闭了嘴。其他几人也嘘寒问暖了几句。
潘筠来站在一旁,听着他们几位老总言辞恳切的交谈,也不插嘴。但眸光却一直没离开过俞君识。再想他刚才什么问他那个问题。
他不是没有想去的地方,但是得是跟喜欢的人一起去。
如今他和俞君识的关系虽然堪称突飞猛进,但毕竟关系还没有明确,所以,刚才也就没说。
没多大一会几个人要离开,陆炎特意把潘筠来喊到走廊里。
“干嘛呀?”潘筠来问。
“俞总父母知道吗?”陆炎压低声音问:“这毕竟不是感冒发烧,得通知人家父母吧?”
通知是该通知,可潘筠来觉得不该由他来通知。他一个三不沾的人,怎么也轮不到他。
“这个看俞总自己的意思吧。”潘筠来拍了拍陆炎的肩:“我这几天可能要在医院这边过,我爸妈那边要是有事,你帮我照看一下。”
“放心吧你。”陆炎笑问:“不过你知道怎么照顾病人吗?这吃喝拉撒都是有讲究的,尤其这个拉和撒...”
“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赶紧回去吧,这么晚了。”潘筠来一边说着一边就把人推到刚好打开的电梯里。
然后他站在走廊里,想了一件事。
自从出事到现在,大概过去有六七个小时了,俞君识确实还没有上过一次厕所呢。
想到这他匆匆回到房间,却见俞君识已经挪到了病床的边缘。
潘筠来一个箭步上去,抱住了因为重心不稳差一点跌在地上的男人。
“我不在还有外面的护士,你摁一下铃她们就会进来的。”潘筠来有些心疼,又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你想干嘛,跟我说,我帮你。你这要是掉在地上,可咋办?”
俞君识攀着潘筠来的肩膀,感叹命运为何让他功亏一篑:“我...我想喝点水。”
“好。”潘筠来稍稍用力,把他往病床里抱了抱:“你等着,我给你倒。”
俞君识靠在那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但身体的某个部位越发的胀痛,他抬手用力的在眉心捏了捏。
再睁眼潘筠来的水杯已经递到了他手里:“自己可以吗?要不然我去买个汤匙?”
“我断的是腿,又不是手。”俞君识拿着水杯,艰难的吞咽了下,一咬牙一闭眼,又咕咚咕咚的灌了半杯水。
潘筠来接过杯子,问:“我刚刚进来时,还以为你是想上厕所呢,原来是口渴了。不过你这都好几个小时没上厕所了,这又喝了这么多,不想尿尿吗?”
不问还好,这一问,俞君识确实觉得他有些憋不住了。但是他真是拉不下脸让潘筠来帮他。因为他知道,他现在腿完全不能着地,除非潘筠来有体力给他抱卫生间去,要不然,就只能给他接。
接---想想那个画面,真是让人...
俞君识真的是怕再憋下去自己就废了,但他又实在开不了这个口。不是怕潘筠来不肯帮,相反他是怕潘筠来太热情了。
“我的确...想...尿...”
“我就说嘛,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不尿...”潘筠来说着,弯腰在床底下掏出个东西来:“看,我想的周到吧,入院时特意去买的。来,我帮你。”
俞君识看着那个夜壶,脑袋大了一圈,这是他这辈子都没有用过的东西。
“不不不...”俞君识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说话时舌头都打结儿:“我自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