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三章 对峙(上)
陆名旸知道周牧珩住院就跑来了。
他穿了一身板正的西装,站在门口看到周牧珩似乎并无大碍的时候,稍稍松了口气,他揪住领带使劲松了松,露出笑容。
“阿牧,你没事吧。”陆名旸抬腿走过去,待站到周牧珩病床前时,就要伸手摸周牧珩的手。
周牧珩先一步躲开,后一步陆名旸的手就被厉星时钳住。
“有话说话,上来就摸手是什么意思?”厉星时冷漠。
陆名旸知道厉星时对他充满敌意,可他不在乎厉星时是什么态度,只是周牧珩的态度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上一次见面,周牧珩虽然对他也并不热情,可远远没有今天这么冷淡,甚至不止冷淡,周牧珩看他的眼神,好像还带着些别的什么。
他呵呵一笑,抽回自己的手,讽刺厉星时:“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把阿牧怎么样!”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陆名旸竟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跟我出来,我有话问你。”厉星时盯着他,眼神肃杀。
陆名旸站那不动:“我先跟阿牧说几句话。”
周牧珩森然的看着陆名旸,冷哼一声:“既然大家都有话要说,不如就在这说清楚吧。”
厉星时和周牧珩,此时的两人还不知道,他们在与周江分别谈话后,所有的猜测都高度统一。
厉星时本想单独找陆名旸问清楚,但是看周牧珩的意思,他似乎也猜到了。
也好,本就事关三个人,理应当面锣对面鼓的对峙。
此时此刻,或许三个人心中都已经知道要谈什么了,可陆名旸仍旧抱有一丝幻想。
他笑看着满脸严肃的周牧珩,问:“什么意思?我下了班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跑来看你了。你好像不是很愿意见到我?”
先礼后兵,这个道理周牧珩懂,于是说:“很感谢你来看我,我没事,死不了。但话说回来,你就是不来找我,我出了院也会去找你的。”
“哦?”陆名旸嘴角抽搐了下,强颜欢笑:“是有什么事情吗?”
“事情挺多。”周牧珩回答:“多到我都不知道从哪说起,不如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何朗被抓起来了吗啊?”
“我们好久没见了。”陆名旸谎话张嘴便来:“不过倒是听到了些风声。”
“好久没见是多久?”周牧珩追问:“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
陆名旸皱眉,故作为难的想了想说:“起码好几个月了。”
“是吗?”周牧珩不疾不徐的拿出手机,找到徐子悦前段日子发的那条朋友圈,打开举到陆名旸面前:“那陆秘书不防认一认,这视频里的两个男人是谁?”
陆名旸盯着那视频看了好久。
他喉咙滚了几下,然后笑着回答:“这就是上次酒吧不经意碰到的。”
周牧珩收起手机,他能料到陆名旸不会轻易承认。四年前的事情他做的那么缜密,连背锅人都找好了,他又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把自己交代出去呢!
厉星时一直不说话,他像个旁观者,像个局外人。
他靠着窗,双臂环于胸前,姿势看山去多少有些慵懒。
“陆名旸,我们认识也好几年了。”周牧珩状似回忆似的靠在床头:“我至今还记得,我第一次跟你见面时的你样子,我当时去队里找星时,找了一圈没找到,刚好碰到了你,于是问你,你盯着我看了好久...现在想起来,你那会就看上我了吧?”
陆名旸不语,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窗边的厉星时。
他以为这事厉星时不会跟周牧珩说,没想到他还真有这个胆量。
“喜欢一个人没什么错。”周牧珩接着说:“但是喜欢到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毁掉一个人时,那么这种人就不配拥有感情。陆名旸,你是这种人吗?”
陆名旸哼笑一声,仍旧无辜的看着周牧珩:“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吗?”周牧珩始终淡淡的,他不能急,与陆名旸这样心思缜密的人过招,须得步步为营:“那我不防说明白些,四年前的事情我和星时已经报案,警方已经启动对四年前星时被诬陷服用禁药一事的调查程序,真相或许会来的晚一些,但不会被掩埋,我今天能坐在这里跟你谈,是看在往昔的情分上,给你一个机会,要不要全在你。”
陆名旸索性坐了下来,他一粒粒的解开西装的扣子,“阿牧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四年前厉星时服用禁药跟我有关了?这顶帽子可不小,阿牧你可不能随便扣。有证据吗?有的话,直接让警察来抓我啊,证据面前我不会抵赖,但若是没有,你们也大可不必跟我玩什么攻心的把戏。”
这人果然是做好了各种准备。
这一番话下来,周牧珩几乎是没有占到上风。
陆名旸也早就笃定了他手里没有证据,不然周牧珩不会等到现在。
四年了,那瓶水不知道被蒸发了多少遍,就连瓶子恐怕也被分解的差不多了,所以,周牧珩能拿出证据才怪。
“证据会有。”周牧珩冷冷的说:“你别忘了,何朗就在里面,我不信他能为了保全你,而抗下所有的事情。”
陆名旸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如常。
“阿牧,我承认我喜欢你,哪怕你现在这么怀疑我,随便给我扣帽子,依然喜欢你。”陆名旸瞥了一眼厉星时:“我哪里比不上他,既然你喜欢男人,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分开四年,你都对他念念不忘,我到底差在哪里?阿牧,我是你爸爸的秘书,既然你爸爸已经默认你可以找一个男人,那为什么不能是我,我们在一起,好好帮助你爸爸经营公司,以后他不在了,公司就是我们的,我会好好帮你,帮你把周氏做大做强,不好吗?”
陆名旸这番话说的有些激动。
周牧珩宁愿喜欢一个运动生涯有污点,跟他提分手,把他抛下四年的人都不喜欢他,他该是多么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