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六章 落空
挂了电话，周牧珩笑了。
“看到没？潘老板这是挑理了。”他对闭目养神的厉星时说：“不过这事的确是我办的不够敞亮。早就该带你跟他们认识认识的。”
“说起他，我突然想起来，二月末他的生日宴上，你当时是不是也在？”厉星时睁开眼睛挑眉问道。
周牧珩略加思索，“对，但我好像去的晚了些。”
“所以还自罚了酒？”
周牧珩暗自吃了一惊，他换了一下坐姿，背脊稍微挺了挺：“难道你也在？”
“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当时俱乐部的刘教练正是俞君识弟弟的教练，所以刘教练受邀参加潘老板的生日宴。我那天就是跟他一道过去走个过场，道个贺。并没多做停留，似乎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听到了你的声音。”
周牧珩不免感慨：“这老天爷真是会捉弄人，早一天都不让我遇到你。如果我没记错，生日宴第二天我们就见面了。”
“这也算好事多磨吧。如果当时真见到了，说不定会发生别的事情呢。”
“别的事情？”周牧珩若有所思，然后故作生气的说：“也对，说不定你会把我的两只眼睛都打了。”
厉星时抬手轻轻摸摸周牧珩突然冷下的脸，：“哎呦，这是还记仇呢？你不知道当初那一拍子打到你的时候，我多心疼啊！心都快碎了。”
“心都快碎了？哼，一点没看出来。我就知道，我当时躺在病床上，你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跟我叫唤呢。”
厉星时没想到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周牧珩还记着。
也怪他多嘴，提什么生日宴，提什么以前的事情啊，这不是自找苦吃嘛。
“你不会真的还在生气吧？”厉星时的手移到周牧珩大腿上，来回摩挲着：“我记得你说等你眼睛好了，还要再跟我打一场的，要不然到时候你打回来怎么样？”
“当初说这话的时候，的确是有这个心思。睚眦必报一向是我的信条，但是现在嘛。”周牧珩的声音突然变得软糯：“我怎么舍得呢！”
一句我怎么舍得，把厉星时搞得有些鼻头发酸。
的确，他当初失手，把人打到住院。但搁现在，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伤害周牧珩的事情的。
当初他的确不是故意的，只是他的解释，周牧珩不肯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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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的时候，世界各地的小网球运动员，齐聚临东。
第一天的比赛，是安排在上午。
天气不热，微风徐徐，球速不会受风速影响太大。
俞君知老早起来，然后跑到他哥哥的房间里，把正在熟睡的潘筠来弄醒。
所以此时，坐在看台上的潘筠来哈欠连天，两个眼皮互不相让，狠狠的打架。
开赛前的十分钟，周牧珩姗姗来迟。
他本来想把厉星时也弄来，但实在是不太方便，这么多人万一造成二次伤害得不偿失。于是只身前来。
杜予和乔笙然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开始比赛了。
杜予因为第一次看自己儿子的比赛，心中说不出的紧张。于是有了“临阵脱逃”的想法。
是乔笙然软硬兼施，把人给压来的。
这人心理素质也是忒差了。这是小比赛，万一以后参加大满贯，他还不得随时备着速效救心丸啊
几个人虽然长时间不见，可由于座位并不挨着，大家也只能互相招招手打招呼。
杜晓繁出场时，俞君知紧张的抓紧了手里的盒子。那是他给他做的小蛋糕。
远远的，他看到杜晓繁背着网球包。
人好像长高了一些，可背着硕大的网球包仍旧显得单薄瘦小。
杜晓繁也朝看台上瞅了几眼，人山人海，多半都是家长带着孩子，所以一时之间没找到他想见的人。
本来这次少年杯杜晓繁是不打算参赛的。但听说地点在临东，他才义无反顾报了名。
这里他想见的人太多了。
俞君识到的时候，杜晓繁已经顺利的拿下第一盘。
他做到潘筠来身边，第一件事，就是握住潘筠来的手。
周牧珩在他们身后，这一幕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
如果放在从前，他不知道有多羡慕这两个人。
他觉得他们很幸运，彼此相爱，还能得到父母的祝福。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和他们一样幸运。他为自己高兴的同时，也为所有这个群体中能得到父母支持的人而感到高兴。
比赛继续，周牧珩把目光移到赛场上。
杜晓繁的确不错。基本功很扎实，脑子也灵光，如果把他签到俱乐部，再有厉星时的言传身教，以后一定会大有所为。
这场比赛，毫无意外，杜晓繁赢了。他用一个完美的2比0赢得了开门红。
赛后，观众纷纷退场。
周牧珩径直走到杜予那边。
乔笙然看到周牧珩，不免揶揄一番。
“周总看上去光彩照人！是爱情给予的滋润还是事业带来的荣光呀？”
“乔总看上去也满面春风呀。看来爱情事业都很不错。”
说完，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杜予站在一旁抿唇笑，并不插话。
周牧珩看了他一眼，把话题切入进来：“杜先生，潘老板应该跟你说过了吧？我觉得晓繁那孩子不错，集训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回国？我们飓风俱乐部还是很缺少他这样的人才的。”
“周总就别杜先生杜先生的叫我了，大家都这么熟了，这么叫反而显得生分。”杜予做了店长后，说话的技术也越来越成熟了：“其实这事儿，您真没必要通过潘老板带话儿，一个电话，你想了解什么我都会知无不言的。”
这话反倒让周牧珩有些没法接，他是觉得跟杜予之间向来说话很少，所以才会觉得不熟。
看来这人与人之间呀，还是缺乏沟通。
“那你也别周总周总的叫我了。”周牧珩笑。
杜予说：“晓繁之前的集训说是一年。但是中途因为表现好，被国外一家俱乐部看上了。可能要到成年之后才能回国。”
这个消息简直如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周牧珩身上。
本来胜券在握的事情现在却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成年？那至少还有八九年的时间呢。
周牧珩倍感无奈，心中不免怅然。
突然听得身后嘭的一声，他回头，看到俞君知的蛋糕摔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