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一章 变了一个人
时间来到八月，厉星时总算能够做到生活自理。两个月的时间，他人看上去圆润不少。
这天，他软磨硬泡，让周牧珩非要把他带到俱乐部。
出国比赛前夕到现在，他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去了，不知道如今的俱乐部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但他无论怎么大胆猜想，都没料到，今天的飓风，是有多么的日新月异。
短短两个多月，吸纳的新成员就是过去的五倍还要多。这个惊人的数字，让厉星时都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兴奋。
“这也只是这一个时间段的学员。”周牧珩看着震惊的厉星时得意的跟他解释。
“这一个时间段，就这么多人？那这全天……我数学不好，阿牧你帮我算一下，全天多少人？”
“甭算了，我告诉你吧！我们现在全部的成员有大概两千五百多人。”周牧珩指着远处几个场地上正在练习发球的小队员：“那边的，看到没？十多岁的那一批，都是上次少年杯之后转到我们这边的。”
他又伸手指着体能训练场说：“那边的，都是专业运动员。我已经给他们配备了专业团队，后续他们就可以参加一些低级别的比赛。然后一点一点提升自己的技术和排名。”
厉星时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庞大的网球俱乐部帝国的影子。
他相信这个美好的愿景，未来几年，一定能够实现。
“阿牧，谢谢你。俱乐部发展壮大至今，我似乎并没有付出什么，我完全是坐享其成，辛苦你了。”
这似乎更坚定了厉星时想要退役的想法。如果他一直打下去，那么，这个俱乐部他便无心打理，只能全权交给周牧珩。
不是他不相信相信周牧珩。可他们再怎么亲密不分，他也不能这样，他不能无度的索求要求周牧珩一味的为他付出。
如今这个成果，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当初卢轲筹建这个俱乐部的时候，因为没什么名气，最初都不足百人。可是这短短的半年，就已经创造了如此辉煌的成绩。
“这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周牧珩并不居功，他也不过是为了爱人心甘情愿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一个青少年大赛冠军，一个临东公开赛冠军，一个国外大级别公开赛的亚军，再加上零零总总小级别的管冠军，这些头衔，足以吸引他们到这儿来。”
周牧珩这番话让厉星时感动之余也再次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柔软。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完全不在意功名利禄的人。
他只是太过心甘情愿付出而已。
厉星时此时把这份动容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周牧珩面前，也是想告诉他，周牧珩为他做的一切，他都铭记在心。
周牧珩推着他，往其他场地去。
“诶，那个是……”厉星时仰头看周牧珩：“余伟吗？”
“是的。”周牧珩也算是资深网球爱好者，也拿过业余比赛的冠军，“我虽然并不专业，但我觉得余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运动员。既然能拿到大学生联赛冠军，就说明他其实还是很有潜力的。”
在这一点上，厉星时与周牧珩的看法不谋而合。
“没错。他的旋转最近好像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厉星时看着余伟，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也是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无论是对训练，还是对比赛，亦是对未来都充满了期待。
如今，七八年过去了。他其实并没有实现预期的愿望，可他也并不会为自己即将到来的退役而感到唏嘘。
运动员这个职业就是如此，一代又一代，新老更替。但江山代有才人出，后辈们站在他们的肩膀上只会做的更好，更出色。
所以他又有什么舍不得呢？
他也不过是换了另一种身份，继续在这个行业发光发热罢了。
“阿牧，我们回去吧。”
周牧珩以为他会在俱乐部呆上一阵子，找一找从前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感觉。看看年轻一代的小队员们是如何一点点成长起来的？
可这才来了没有两个小时，他就要回去。
周牧珩越发觉得厉星时的这一场伤病，让他变了一个人。
他似乎对自己钟爱的职业陡然间失去了兴趣。
之前说半年以后再谈退役的事，如今看来，厉星时怕是不会等到半年以后了。
回去的路上，厉星时问：“你那边怎么样？”
“目前没什么要我操心的。拍摄进入尾声，后期也开始了，再有一个月，就能送审，过了审，就会确定档期。”周牧珩笑问：“难得你这么关心我。”
厉星时的手放在膝盖上，轻轻的揉着：“我也觉得这段日子我对你关心不够。但凡有一次能补偿你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呦，是吗？那你想怎么补偿我呀？”
厉星时没想到：“下个月六号是你的生日，如果那个时候我完全康复了，我们一起去旅游，怎么样？天气不冷不热，我们之前不是也说好了？”
“……我的生日啊？我没问题。”周牧珩脸色突然有些不自然：“是俱乐部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咱又不是出去三年五载呢，有一周差不多就够了。”厉星时拍了下腿：“等我回去做个攻略。”
“要我说，也不必那么麻烦。生日而已，一家人一起吃个饭，没有比这更贴心更温暖的事了。”
听他这话，似乎是不太想出去。
“那成，听你的。”
其实周牧珩对生日这件事情是抗拒的。
在他的记忆里，他妈妈陪他过了最后一个生日时，就永远的离开了。
打那以后，他每年的生日，基本都是选择忘记或者不过的。他爸爸那个时候也忙，想起来的时候会给他订一个生日蛋糕，想不起来，他觉得更好。
与厉星时在一起的那年，正是他生日刚刚过，分开时，又是差几天到他的生日。
所以厉星时从来都没有给他过个生日。
当然，他没有跟厉星时说过这件事。他甚至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