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谜底

在往里走，还有四排库房，周围全都是五六米高的围墙，墙上还设置了铁丝网，四个角落以及库房区域最中央的位置，都设置了瞭望塔，都有人轮流值守。

在库房区域设置瞭望塔，是我预料当中的事儿，这些瞭望塔一来为了防止有人偷盗，二来还有防火的功能，只不过五个瞭望塔，明显有三处都最近新添加的，看样子是山本小野为了应付燕子大盗最近几天才临时加设的。

而且看样子，整个库房区域所有的人员，都是山本小野的嫡系了，因为自打进入库房区域后，对于我这个外来人，就没什么人过来盘查了，一路上畅通无阻。

库房的第二排屯放着粮食、布料一类的东西，第三排没有工人，所有库房的大门也是紧锁着，不知道囤放了什么东西，不过从第三排开始，戒备变得更加森严了。

山本小野把我带到第四排库房后，直接拐弯朝着左边的库房走了过去，我留意到这儿的库房每一排有六个，左边三个右边三个。

第四排库房，虽说看守都很严密，可很明显负责看守的那些东洋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右侧那三个库房，那三个库房门外还有人站岗，大门也是上了几道锁，其中一道门用的锁像是个大转盘，应该就是君铁瑛口中昭和洋场特地从德意志引进的那种很先进的机械锁，很显然那批价值连城的唐三彩，就存放在了右边那三个库房其中安装了机械锁的那个库房当中。

左侧那三个库房，和右边三个一模一样，只有一个安装了机械锁，防备相较于右侧的库房，松懈了很多。

山本小野直接带着我走到了左侧安装有机械锁的那个库房门口，然后和看守的几个东洋人说了几句，随后山本小野亲自上前输入了类似于密码的东西，几个看守的东洋人这才上前抓着那转盘做转一圈又转一圈，反正鼓捣了好一阵，才打开了那扇门。

“请！”

山本小野回头冲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跟着走了进去。

尽管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等我踏进那库房看到里头的场景之后，还是忍不住咔嚓一下子握紧了拳头。

库房面积不小，起码也得五六十个平方，里头堆着很多木头箱子，还有不少木头架子，上面挂着很多古画古字，一眼扫过去，很多都是货真价实的真迹，不乏一些孤品绝品。

左侧几个架子上，琳琅满目的古董瓷器，从宋代的青花瓷、景泰蓝到清朝的珐琅彩应有尽有，地上还摆着很多的青铜器，其中就包括好几尊青铜尊，虽然个头不大，上面也没有铭文，可那也绝对称得上国宝了。

那些已经封好的木头箱子里，只怕也是这些珍贵文物。

我一直以为，昭和洋场就算在怎么搜刮，也搜刮不了多少，可现在到了库房，我才发现我想错了。

“该死的东洋人，这么多文物！”

“还有雷老虎你个王八蛋，帮着东洋人倒腾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迟早老子收拾了你！”

我紧握着拳头，咬着牙在心里头默默念叨着。

“那幅画，当时就放在哪里！”

山本小野伸手指了指正前方的一个空荡荡的木头架子回头对我说道。

那个木头架子摆放在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看样子这些东洋人也并非啥都不懂，他们也知道那副展子虔的真迹是很珍贵的古画。

虽然我已经看破了燕子大盗当时是用了什么办法偷走了那副展子虔的真迹，可该走的流程，该做的表面功夫必须得做足了，不然我接下来栽赃家伙的计划可就没办法实施了。

“山本先生，麻烦您给我详细说说当时那幅画失窃时所发生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山本小野回过头用那种很狐疑还带着一些怒色的眼神看着我说了一句：“你不是知道谜底？还用我来叙述？”

我早就料到那山本小野会这么说，也不慌，直接回了一句：“山本小野先生，我虽然知道谜底，可很多细节还需要进一步证实，否则我也不会要求山本小野先生带我走这一趟了！”

“有句话叫细节处见真章，想要查出燕子大盗的身份，就必须事无巨细！”

我的话一下子就堵死了那山本小野，他虽然有些恼火，可也只能老老实实给我讲了当时燕子大盗偷走展子虔真迹时发生的所有事。

君铁瑛也和我讲过，可她说的也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又被她添油加醋一番，能采纳的信息，只怕还没有十分之一，顶多只能说大概个轮廓是那么回事。

终于从山本小野的口中，我得知了那晚所有的经过和很多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的细节。

按照山本小野的说法，当时燕子大盗留下一封信，说要在三天后的晚上十二点来拿走那副画。

一开始昭和洋场并没有太当一回事，毕竟昭和洋场这些东洋人在惠城横行霸道习惯了，在他们看来怎么可能有人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虽然没太当一回事，不过当时负责库房安全的山本小野还是加强了戒备，还把从德意志引进的机械锁给用上了。

可等到第三天晚上，十二点刚到，突然警报大作，库房还突然起火了，当晚负责值守的岗村一夫立马带人赶了过去，山本小野随后也跟了过去。

那德意志的机械锁并没有被打开，可库房的后墙上却被炸开了一个窟窿。

山本小野说到这儿的时候，那是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我则是听了心里想笑，好家伙这还真是一力降十会，另辟蹊径了。

“行了山本小野先生，你不用说了，你赶到库房的时候，是不是那幅画还在架子上挂着！”

“或者说，当时挂在哪儿的已经是一副假画了，真迹早被掉包换走了！”

我打断了山本小野的叙述，对于我这个有些不太礼貌的行为，狂妄自大的山本小野却并没有恼怒，反而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跟着他就点了点头道：“却是是这样！”

“那你们当时是不是并没有一眼认出来那幅画是赝品，只是下意识认为，燕子大盗虽然闯进了库房，还用炸药在后墙上开了一个窟窿，可也第一时间被你们发现了，他压根没来及偷走任何东西！”

提及这些事儿，山本小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们是在事发后第三天，准备将那幅画运回东洋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副赝品！”

“好了山本小野先生，到这我算是完全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山本小野立马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神里噙满了愤怒，更多的还是想要知道真相的迫不及待。

“山本小野先生，我想你这是被人给陷害了！”

“纳尼？”

我的话一出口，和我预料的一样山本小野立马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的看着我，随即摇了摇头道：“不可能！陷害我！”

“是谁陷害我？燕子大盗？”

“当然不是燕子大盗了，燕子大盗和山本小野先生你无冤无仇，也没什么利益冲突，陷害你做什么！”

我继续旁敲侧击，尽管我可以直接说，可我很清楚，有些事直接说出来，别人肯定不会全信，可你如果一点点引导着让他自己猜出你想要让他知道的答案，那么他一定会深信不疑，这是很多人的通病，像山本小野这样目中无人的家伙，这个通病就更加严重了。

果然，在我的步步诱导下，山本小野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似乎有了答案，可还是有些不太确信，抬起头看着我问了一句：“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