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叔病重

“巫婆婆，是不是只要让李家大小姐入土为安，我二叔就没事了？”

我想到了这一点，巫婆婆没有正面回应，甚至都没再看我一眼，只是自顾自地唱起了一直古老的小曲儿。

她用的不是本地方言，我只能听出悲伤的意味，具体的唱词却听不明白。

在巫婆婆家里待了一阵，见她已经没有再理会我的意思，只好先告辞离去。

走出院子之后，我身上才感觉到几分凉意，先前来的时候，我听到很多诡异的笑声，好像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

但回头看去，巫婆婆家里的灯光已经熄灭了，我不好意思再回去打扰，只好加快了脚步，一溜小跑回到了自己家里。

这一路上，虽然没再听到笑声，但也惊出了一身汗水。简单冲洗了一下，我就一直把卧室的灯开着，钻进了被窝。

这一页，我再次陷入了梦境之中，隐隐约约闪过很多画面。

祠堂、黑匣子、鱼竿等等，而且我恍恍惚惚地看到一个拿着鱼竿的背影，走向了二叔去钓鱼的河边。我下意识地跟上，那人猛一回头，我才发现，居然是我自己，而且带着和二叔发癔症时一样的诡异笑容。

我被梦里的另一个自己吓醒了，睁开眼之后，我居然不睡在卧室里，而是在客厅。

而且我是盘膝坐在地上，手里就是二叔一直常用的鱼竿，面前摆放着一碗浑浊的污水。

这都是我做的？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但我丝毫不记得自己端来了水，并且又拿来了鱼竿，还守着一碗水在这儿垂钓。

除非……梦里的场景，在现实中是同步的，我梦游了！

我身上打了个哆嗦，赶紧把鱼竿丢了，正想把水碗也去倒掉。探出手去一低头，我整个人就像是过了电一样僵住。

浑浊的水面上，一张惨白的笑脸一闪即逝。

但我已经看清楚了，是缠着二叔的女鬼，李家大小姐。

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不小心踢倒了水碗。这只平时用来盛饭的瓷碗并不大，但倾斜出来的污水像是无穷无尽一样，短短几秒钟，水迹就在客厅里蔓延开来。

再不敢停留，我几乎是逃回了卧室中，把门反锁，还把床头柜搬过去抵住房门。

我依靠着床沿坐在地上，脑海中忍不住去幻想一些画面。女鬼这会是不是就在客厅里？或者她已经到了房门的另一侧，也在等待着我出去。

在这种氛围下煎熬了许久，外面的天都已经开始黑了下来。

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醒来的时候，应该是下午。

天黑下来，肯定是对女鬼有利。

我在权衡之后，决定趁着天色还没全黑，外界街道上肯定还有人，想要赶去巫婆婆那边，寻求庇护。

下定决心之后，我从地上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正要开门，突然听到外面轻微的脚步声。

我的卧室门没有猫眼，但有一块透明玻璃，被用画报贴着，念头久了，边角有些卷起。

踮着脚尖从边角的缝隙中往外看了一眼，在被打翻的水碗前，站着一道红色的背影。

看不到脸，但肯定是个女人。

我吓了一跳，紧张后退的时候，却又不小心撞到了床头柜，发出声音。

脚步声开始逼近，朝着我的卧室而来。

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她发现我了！

“张南之？你在屋里吗？”

我已经爬了上了窗台，准备跳窗逃出去，但却听到了二婶的声音，接着她就开始敲我房门。

外面的，到底是不是她？还是说，是女鬼假扮的？

“你这家里怎么搞得？弄得到处都是水。”

二婶又问了一句，我小心回应：“没什么，不小心把碗打翻了。”

听声音，应该是二婶无误，而且回想刚才看到的背影，二婶个头较矮，远没有李家大小姐那么高挑。

“南之，赶紧开门出来。你二叔的病严重了，刚才医院打电话过来说已经进了抢救室，通知家属赶紧过去。你小姑姑小姑父借了辆三轮车，都在外面等着呢。”

二婶的声音很焦急，我四下找寻了一番，手机被我丢在了枕头边儿上，早就没电了，不然医院应该最先给我打电话才对。

我赶紧从窗台上跳下来，二婶还在门外絮叨：“听医生说，你二叔是睡着睡着突然就喘不上气了，还说有人要掐死他。”

听到这里，我的身子再次僵住了，短暂的犹豫之后，我没再去往开门。

“二婶，我有点发烧，可能去不了了。”

我撒了个谎，二婶的声音瞬间停了，过了好半天才又对我说了句：“行吧，那你在家好好睡觉吧。”

能听得出，二婶是真的生气了，恼我连二叔的生死关头都不去看他。

我听着二婶的脚步声快速远去，心里也下定了决心。

过了一阵，我去到二楼，看着小姑父开着一辆农用三轮车，车斗子里坐了包括二婶在内的很多人，都是去医院的。

乡里人的习惯，只要事关重大，别管有没有用，先把人召集起来就是了。

看着三轮车吭哧吭哧地驶向村外，我先下楼去厨房里找了俩干馒头，就着咸菜疙瘩和热水塞进了肚里。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滴水未进，我必须得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

填饱五脏庙之后，外面的天也完全黑了下来。

我去院儿里找了根铁锹，藏在背后，从家里出去。

说起来，这几天村儿里也怪。只要天一黑，街道上准备半个人影都没有了。

不过这正好省了我的心力，拎着铁锹一口气跑出了村子，直奔李家的坟地。

虽然昨晚上巫婆婆没有明说，但应该就是那个意思。李家大小姐被困鬼阵镇住着，只要破了困鬼阵让她解脱，自然怨气就消了，二叔也就没事了。

我是家里的长子长孙，我爸在外打工，现在家里出了事，理应由我来担着。

在被二婶告知，二叔病重的时候，我就开始下定决心。我要去把困鬼阵毁了，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