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白玉碎片
“兄弟，我来这儿也能遇上你，还真是巧了。”曹春荣的第一句话就让我皱起了眉头，但他紧接着又道：“我一开始不是奔着你来的，而是秦神婆！”
“你也知道，我一直盯着她。这三年下来，她第一次离开了县城，我打探到她来了三河村！而且我还打听到，你居然就住在这村子里。我想着有个熟人好办事儿，就来找你了。”
曹春荣带着些怨气，瞥向刚才拦他去路的人：“我在村儿里打听了几个人，说你在这儿干活，但那个站岗的死活都不让我进去，报你的名儿都不好使。你们这到底是啥工程啊，连参观参观都不行？”
我再次冲他微笑：“别给我用激将法，人家也是老板的心腹，我可说不上话。”
面上和曹春荣宛若老友，我心里则是一万个警惕。
你连我的家门都没进，就先摸到河边儿来了，这问路的水平属实有些说不过去吧？
“你也知道秦神婆？”二叔还不知道曹春荣的底细。
曹春荣故意表现对我的信任，把自己的事儿全跟二叔说了。
二叔听完之后也是唏嘘不已，然后就‘顺理成章’的把曹春荣也带了进去。
有我和二叔的带领，曹春荣被当成了我们的同伴，没再受到阻拦。
我们先前看了刘鑫的情况，他还在床上躺着，听他的手下说，刘鑫也能喂进去一些米粥之类的流食，就是偏偏没有醒转的迹象。
曹春荣对谁都表现的热心，主动提建议道：“老张，你媳妇儿不是医生吗？怎么不让她过来瞧瞧？”
我即刻反问：“你觉得他这是生病的样子吗？医生来了也治不好他。”
曹春荣露出疑色：“都这样了还不是生病啊？”
“他是被鬼气缠身，可惜我们叔侄都不懂解除鬼气的法子。以前在县城里居住的齐老前辈倒是有能应对的丹药，可惜他已经不在四云县了。”
二叔坦言说出来真相，曹春荣把身上的背包一放，走到刘鑫窗前打量。
“鬼气？我咋看不出来？你们眼中的鬼气是啥样的？”
曹春荣表现的很好奇，他对我坦白过，他很想知道更多玄门术法，因为他失踪的妻子楚凝雯，就是一个会开坛做法的人。
“就是一种不易明说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敷衍的说了一句。
这时候躺在床上的刘鑫猛然睁开了双眼，曹春荣被吓了一跳，往后跳了一步：“妈呀，这哥们儿怎么跟诈尸了一样？”
“别胡说，他还活着呢！”
我斥责了一句，和二叔一起赶紧上前。
刘鑫的眼睛虽然瞪的很大，但瞳孔并不对焦，还是没有醒来。
不过他的唇瓣来回碰触着，像是在说些什么。
我低下头凑近了一些，刘鑫的话很含糊，我只听清了其中四个字：鳞次栉比！
一开始我也没听多明白，自己用手机输入法打了一遍，才跳出来这个有些冷门的词。
曹春荣探着脑袋看我手机：“这是啥意思啊？你们这位大老板，看样子是个文化人啊，都快成植物人了，都还不忘拽词儿。”
刘鑫的癔语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再次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鳞次栉比？”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刘鑫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但可以确定的是，刘鑫想转转达的，一定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鳞次栉比是个形容词，本意是表达像鱼鳞或者梳子齿一样紧密的排列，多用来形容山石层叠的山峦。
但我们这儿地处平原，连个小山头都没有，更别说那种样貌奇特的石山了。
我把字面上的意思解释给二叔，他文化水平不高，依照习惯拆字分析：“鳞？是不是鱼鳞的鳞？难道刘经理说的是鲤尾穴？”
“鲤尾穴？”曹春荣快速接茬：“那是个啥玩意儿？你们又是架设备又是拿铁皮围起来，不会就是来抓鱼的吧？”
曹春荣努力从我口中套话，我没有回应他。
这时候刘鑫的手下敲门，说从水里捡出来点东西，要给我们看一下。
二叔随口让他进来，这人戴了副塑胶手套，捏着一枚手指肚大小的白色玉片。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刘鑫在水下，用头撞碎的那只白色巨眼的残骸。
二叔直接伸手接过来，我脑子里刚闪过一道灵光，曹春荣就抢先惊呼出声。
“老张，这块玉不是魂珠吗？怎么不是圆的？”
这也是我突然想到的，玉片在从水里捞上来之后，颜色更加的清晰。
它不是那种透洁无暇的白，而是翻着一种暗青色，跟魂珠的颜色接近。
我身上就带着魂珠，立马拿出来和玉片进行比对。
果然，连材质都一模一样！
“为什么？魂珠是秦神婆做出来的，但鲤尾穴是李家五百多年前修建的，难道秦神婆制作魂珠的方法，是从李家学来的？”
在回三河村之前，博古斋的古师爷专门给我和二叔算了一卦，将我们当时的三件阴物放在一起类比，说出于同一处。
但我一直以来都只是怀疑，秦神婆和鲤尾穴，不该有任何的交集才对。
但是现在，突然就冒出了证据。
曹春荣就是跟踪秦神婆来的，对她的事自然上心，开始连环追问，什么是鲤尾穴？和秦神婆有什么关系？
连我自己都想不到答案，更无法跟他解释。
二叔倒是对他三年前的遭遇很是同情，主动跟他说了很多古师爷说过的话。
曹春荣认真聆听着，我则是继续比对玉片和魂珠。
在边儿上守着的刘鑫手下也好奇发问：“李总出事儿前说块玉璧只要是完整的，就很值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全了。”
我下意识道：“怎么可能找全？大部分不是都被河漂子的亡魂抢走了吗？”
“是这样吗？我们刚才还在外头拼来着，看上去少的也不多啊。”
我猛然抬起头看他：“还有？你们一共捞出来多少块碎玉？”
这人被我吓了一条，退后了一步才开口道：“不是捞的，是捡的，都在外头，我那几个兄弟还在拼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