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六指
一夜下来，我带着玉扳指离开了三道河子。其余那些不值钱的东西，都被我丢回了河里。
在砖厂和二叔碰了个面之后，我就急匆匆赶回了四云县。
古玩街，小古斋。
我进门之后，直接把玉扳指抛给了刘鑫。
他接过之后，就开始盯着玉扳指发呆，这副神态，让我着急的不行。
“这玩意儿到底值不值钱？我刚弄来的。”
刘鑫摇了摇头，让我心底一凉。
“果然不值钱，我就说白送的没好货。”
刘鑫赶忙解释道：“不是不值钱，只是这东西，我不认识。”
我对他的话起疑，半开玩笑道：“你不会是唬我呢吧？以你的眼力，还有不任何的古玩？”
“不是不是。”刘鑫有些为难的样子：“只看质地，这是一清早期的物件儿。但这东西的价值，是在出处，我现在无法确定，它的主人是谁。”
刘鑫给我倒了杯茶，耐心讲述起来：“但凡沾了历史底蕴的东西，价值都能成倍的往上翻。”
“就以这枚玉扳指来说，如果查不清出处，也就是个普通的老物件，过万都难。但要是能证明它是太祖皇帝用过的，那价值至少得翻个几倍甚至几十倍。”
我豁然开朗：“你是说，这是那个朝代的开国皇帝用过的？”
“不不不，只是同一个年代。”刘鑫继续认真打量：“从款式来看，很可能不是太祖皇帝的。但古时候能用上这种器物的，至少也得是黄亲贵胄或者权臣武将。只要能查明出处，那它的价值也足够了。”
我摊了摊手：“我只负责收古董，它的来历，我可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你慢慢查吧。”
刘鑫面色有些尴尬，可能是怕我觉得他能力不够，信誓旦旦地跟我打包票，说就算把古籍翻烂，也会查清玉扳指的来历。
我对此事没再上心，只是请教了刘鑫几句，记下再钓宝的时候，尽量还是得找容易辨认的。
比如说青花瓷唐三彩紫砂壶之类的，就算是无主的东西，也值不少钱。
既然收拢了刘鑫，我就让他放手去干，自己还是当个甩手掌柜。
接下来几天，我也渐渐把这件事遗忘了，天天在医院陪着奶奶和赵曼丽。
直到过去了四五天，一个晚上，我和赵曼丽已经睡了，石永强给我打来了电话，第一句就是求救。
“小张爷，我们刘哥出事了，您快来救我们啊！”
我还带着困意，但石永强的语气很着急，而且他只和我说了一句之后，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声巨响，电话被挂断了。
“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我抱怨了一句，蹑手蹑脚地起来，但赵曼丽还是醒了。
“记得早点儿回来。”
我答应了一句，穿好衣服拿上车钥匙下了楼。
驱车赶到古玩街之后，小古斋灯火通明，清风也正从对面过来。
“出什么事儿了？”
我问了一句，清风快步向小古斋走去：“我怎么知道，听见这边吵吵嚷嚷的，我就起来看看。”
清风走在了我前面，刚推开门，一只瓷瓶就砸了出来。
“小心！”
我提醒了一句，清风的反应比我还快，一个闪身就躲到了我背后，拿我当挡箭牌。
好在这瓷瓶也不重，只是被我一把拍到地上碎成瓷片之后，很是心疼。
我的，店里的东西都是我的啊。
但紧接着，店里的满地狼藉，就让我觉得一件瓷瓶不那么重要了。
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小古斋，跟被土匪闯进来砸过一样，货架都倒了。
我深吸一口气，向着还在闹腾的后院走去：“谁干的？”
石永康赶紧小跑过来，我已经看清了现状，石永强和石永浩死死地抱着刘鑫。
石永强还受了伤，一只手哗啦啦淌血。
“老刘是不是喝了？”
很显然，搞成这种局面的，肯定是还在挣扎反抗的刘鑫。
我推开石永康，继续往前走去。
这时候刘鑫突然挣脱了束缚，恶狠狠地瞪向我。
他的眼神，很吓人。
我还是第一回被一个人的眼神吓到了，眼中满是杀气。
“老板，我们刘哥没喝！”
石永强捂着血淋淋的手臂，向我呼喊。
清风也凑了上来，低声道：“他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还用你说？”
我抽出钓宝竿，指向刘鑫：“我只是想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我的地盘闹腾！”
刘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突然一弯腰。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带血的菜刀，刘鑫肯定是用这把刀砍伤了石永强。
奇怪的是，刘鑫拿到刀之后，没有朝我这边重来，而是向背离我的地方后退。
小古斋的后院有个装饰用的老磨盘，刘鑫踉踉跄跄的到了磨盘旁边。
再回头看向我的时候，刘鑫的眼神居然又清醒了不少。
“小张爷！”
我听到他叫我的名字，本能的应了一声，同时把钓宝竿也放下了。
但下一刻，刘鑫就把刀举了起来，同时把一只手放在了磨盘上。
他也不伤害别人，而是狠狠的朝着自己的手砍下去。
“你特马疯了！”
我只来得及吼了一嗓子，好在石永强的反应不慢，侧身用一条膀子撞开了刘鑫。我赶紧过去一把踢开落在地上的菜刀，然后屈膝压在了刘鑫的脖子上。
“小张爷！我的手！”
刘鑫努力想把压在身子底下的手抽出来，他刚才要剁手的举动，我还历历在目。
没有拦他，我倒要看看他这手怎么了？
当刘鑫朝我伸出手掌的时候，我惊住了。
他的左手上，多出来一根大拇指，但这根指头像是有自己独立的意识一样，不安分的动来动去。
“这是怎么回事？老刘你啥时候成六指儿了？”
说话间，刘鑫的右手猛然动了起来，我看的清楚，是那根多出来的手指，在带动整条手臂。
这根大拇指直接奔着刘鑫的咽喉刺去，我有一种预感，如果这一下刺中了，可能喉咙都得给扎传。
我眼疾手快的把刘鑫的右手摁住了，力气大的出奇。
“愣着看戏呢？赶紧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