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一箭断首
“这么便宜？”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跟卖古玩的说便宜，不显得我跟个傻子似的吗？
摊贩叼着烟卷把三个木雕塞到了我手里：“咱就是为了能跟小张爷交个朋友，刚也说了，您要喜欢，白拿都行。”
我这花了五十块钱，反倒还欠了他的人情，怎么想都是自己吃亏了。
扫码付了五十块钱之后，我保持微笑打了个招呼：“那您忙着，我先回自己店里看看。”
“得嘞，咱回见，以后有什么好处，小张爷可得想着我啊。”
我满口答应着，赶紧捧着三只木雕跑路了。
走去小古斋的路上，我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木雕是一只蛙一只兔子，还有一个人像。
动物雕像看不出什么，但这人像看起来有点儿不那么舒服。人身上的雕刻很粗糙，但人脸雕琢的惟妙惟肖，而且这雕像脸上的笑容，让我有一种头皮发麻的邪性。
“倒也不是机器雕刻出来的，但材质应该不会太老。”
我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几句，一拍脑门：“我费这劲儿瞎琢磨干嘛？要真是好东西，那家伙能五十块钱卖给我？”
将三只木雕往兜里一踹，我加快了脚步。
路上又有不少跟我打招呼，我挨个回应，同时注意到他们摊位上的东西。
很多摊位上都有木雕，和我买到的那三个，造型不一，但一看就是出自同一批次。
“马德，果然被坑了，这不会是集体进的货吧？”
我暗骂了一句，好在除了最开始那个，也没人再给我推销。
带着上当受骗的颓丧，我走进了小古斋。
刚一坐下，裤兜里咔嚓一下。
我本能的感觉到，是兜里的木雕坏了。
“得，五十块钱的学费花完了。”
我把木雕从兜里掏出来，两只动物造型的，都是断裂。
但人形的那个，断口很奇怪，从脖颈处，脑袋掉了下来。
而且不是开裂，是脖子和脑袋连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毛糙的圆孔。
“小张爷，这是你淘来的根雕？”
刘鑫正啃着油条，见我拿着一把碎木头发呆，就过来询问。
“这是根雕？”
刘鑫点了点头，嚼着嘴里的东西，含糊不清的道：“准确的说，是竹雕，用柱子的根系来雕刻的。最近这条街上出现了很多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批发过来的。”
我把断了脑袋的那只人形根雕递给他：“这玩意儿被我一下坐断了，但断的地方有点儿奇怪，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工艺吗？”
刘鑫正色起来，在断裂处的毛茬上摸了摸：“小张爷，这不像是被你掘折的啊。”
把根雕的头部和身子重新拼凑起来之后，脖颈处的圆孔更加明显。
“这像是被什么东西钻断的，或者是……子弹打断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不是子弹！我突然觉得像是……弓箭！”
从刘鑫手里抓过来根雕，我走向了后院。
上次从将军墓里，被迫捡来的黑弓，被供奉在后面一件单独的储物间。
虽然清风说鬼将军受了我们的香火，但我也不敢把黑弓摆前面。万一有哪个不知死活的客人看见了，非要摸上几下，我可不敢保证鬼将军会不会一箭射穿他。
到了储物间，门缝中还有清烟渗出。
“给它上香了？”
刘鑫此时也警惕了起来：“清风说了，得空的时候就给它点一炷，我基本上是早晚各一炷香。”
我从刘鑫手里接过钥匙，开门进入。
因为门窗封的严实，这间小储物间里有些呛人。
我让刘鑫在门口等着，自己走向供奉在香案上的黑弓。
对我的到来，它没什么反应。
但我把根雕放在贡桌上的时候，感受到一股凌冽的杀气。
下意识退后了两步，拍在桌面上的三只根雕突然开始冒烟，没多大会就窜出了火苗。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根雕烧成了灰烬，黑弓也开始颤鸣起来。
“大佬，先别激动，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
黑弓停止了颤抖，我继续追问：“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也感觉到，这些根雕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啊？”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我重新往香炉里插了炷香：“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些东西，别人硬塞给我的，有气别冲我们来啊。”
我看到贡香正常燃烧，才退出来锁好了门。
“小张爷，那位将军说了什么？”
我摇头道：“什么也没说，这家伙太高冷了。不过我觉着，应该是一山不容二虎的意思。它还真把咱们的店当自己山头了。”
这应该也算一件好事，虽然本身是邪物，但也不允许其他的邪物再进来。
我和刘鑫回到前头的铺面，把石家三兄弟也叫了过来。
“刚才我验证了一件事，现在市面上流通的根雕，不是普普通通的器物，可能其中混迹着不干净的东西。”
我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的事，石永康浑不在意道：“这和咱们没关系吧？反正咱们也不买不卖这些。”
“可是这些邪物都卖到咱们眼巴前儿了，放着不管也是个隐患。”
我想了想，吩咐起石永康：“你再去买几个，别往咱们这边拿。去对面，就说我送给清风的，祝他高考顺利。”
“高考？清风不才刚上初中吗？”
石永康被我瞪了一样，才赶紧跑出了小古斋。
不出所料，一个小时不到，清风就过来了。
“停！我送你的东西，没带吧？”
清风淡然道：“扔在博古斋门口了，你最近喜欢根雕了？”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咱们都别兜圈子了，我是没看出来到底哪儿有问题。但从老头山请来的那位反应很大，一箭就给干断了。”
清风沉思片刻，露出恍然之色。
“原来如此，鬼将军把自己当做了镇宅之灵。而且它比一般的镇物更加霸道，不允许其他的灵物进入，很正常。”
我不是很能理解：“供奉鬼将军的香案，是你负责的，出了事你也得管售后，这个我不担心。”
“不过我不明白，你说的‘灵物’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看都觉着那些根雕像是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