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上游
回到家之后，我先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木雕制品。
赵曼丽窝在沙发上看着我：“你找什么呢？”
我回头看向她：“媳妇儿，你最近没买什么根雕吧？”
赵曼丽噗嗤一笑：“你跟人家学做生意把脑子学坏了？这是要给我推销？”
“不不不，我是想提醒你，千万别买！”
我把今天在古玩街上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一遍，赵曼丽的面色沉重起来。
“赵医生！你的表情告诉我肯定不对劲，你还是买了对不对？”
赵曼丽朝我丢了个抱枕过来：“我有病啊，自己老公就是开古玩店的，我犯得着去别的地方买这些东西吗？”
“不过，我好像见过你说的东西。”
赵曼丽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让我说话，自己抱着手机摆弄了好半天，又拿给我看。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东西？”
在赵曼丽的手机上，确实是一个木制的根雕，不是人形，是只雕刻很粗糙的小狗。
照片的背景是在某个病房之中，这说明根雕已经泛滥到医院里去了。
“媳妇儿，你们医院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赵曼丽沉声道：“有个生病住院的小女孩带进去的，这些玩具在医院又不是违禁品，我们也不可能不让带。”
我过去和她挤在沙发上，让她托同事去找那个小女孩问了问。
孩子还没睡，告诉我们她很多同学都买了根雕，但只是当成普通的玩具而已，校门口就有卖的。
不用打听，肯定又是某些小商小贩，白捡了根雕，就卖给了孩子们。
“还真的是泛滥成灾了，从咱们村儿里，到四云县，现在到处都是这玩意儿。”
赵曼丽抓住我的手：“很严重吗？这些根雕，真有你说的那么邪？”
“不好说，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明天我去找二叔问问，他比我厉害，抓住了一个，可惜变成木头了。”
第二天一早，赵曼丽去医院上班，我在去古玩街接清风的时候，就先接到了刘鑫的电话。
“小张爷，昨晚上出事儿了。”
我已经快到古玩街了，就让他等我一会，再当面告诉我。
停好车，还没到小古斋，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门口。
“这么多人啊，老刘他们怎么没开门？”
我看实在是挤不进去，就先亮了一嗓子，引起围观群众注意。
虽然每个人还是和我打招呼寒暄，但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
人群给我让开道路，我一眼就看到了门口堆积如山的根雕。
而且这些东西，全都面朝着小古斋的大门，像是两军对垒，把小古斋包围了一样。
“这谁搞的恶作剧，我们店里又不烧柴火。”
我干笑了一下，尽可能去压下舆论。要是被传出去小古斋闹鬼的事，这生意肯定受影响。
围观群众没有散去的迹象，这时候大门被打开一道缝隙，石永强冲我招手。
我带着怒气，把地上的根雕都踢开，随石永强进去。
扫视了一眼，店里的人都在，也没出任何意外。
“小张爷，昨晚上可把我们吓坏了。时不时的就有人来敲门，问我们买不买东西。”
石永康一如既往的胆小，石永浩突然拍了下桌子，吓了我一跳：“都特马什么玩意，要不是你们拦着我，我就去把后院那把弓拿过来，马德一箭一个，看谁还敢赌咱门口。”
我朝他竖了下大拇指：“勇气可嘉，但还是不能冲动，多听你哥和老刘的。”
安抚了两句之后，我继续询问：“清风呢？我不是跟你们说，出了事儿就叫他过来吗？”
“我们昨晚就通知清风了，他没过来，古师爷最近身体不太好，他不放心。不过他教我们了，弄了些朱砂和他留在咱们店里的符纸。”
地上确实有朱砂的痕迹，我也没再多说什么。
“今儿生意是做不成了，给你们放一天假。想出去玩就走后门，我今晚过来。”
说完之后，我第一个带头从后院小门出去了，给清风打了个电话，在古玩街街口会和。
半小时后，清风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古师爷怎么样了？”
清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应该是一夜没睡。
“没什么大碍，年纪大了，现在又快到冬天，身体虚弱很正常。”
我看他心情不好，今天也没和他斗嘴，简单的说了下二叔遇到的事，清风也答应陪我去趟三河村。
一个多小时后，我直接把车开到了二叔的砖厂。
“原来是小七啊？我还以为哪位大老板来找村支书谈生意呢。”
“怎么说话呢？小七就不是大老板了？”
儿时的一些玩伴，甚至是村里的长辈，都和我寒暄打招呼。
看着热切，但我能感觉到，我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今天没心情和他们多聊，我问了下，二叔在厂里的办公室，就直接带着清风过去了。
二叔知道我们的来意，从办公室的小床地下，拖出来好几个装化肥的塑料袋。
“这么多？不是就一个袋子吗？”
我被惊到了，这可能比我们古玩街上的还多。
二叔面色严肃：“我是只捡了一袋，但厂里其他人也有捡到的。而且，大多数都是从河里捞出来的。”
“您不是没有去钓宝吗？”
我追问了一句，二叔皱眉道：“我是没有用钓宝术，这些木头雕刻的小玩意，是在河面上飘着的。”
“今天早上我就去打听过了，不止咱们三河村，附近的村子里，也出现了这些东西，但主要集中在河道。”
我想了想：“明白了，有人想让这类根雕大肆流通起来。咱们乡下的情况，比城里更简单。只要往三道河里一扔，就会有人捡到。”
二叔点了点头，补充道：“还有一个情况，上游的木头比下游多。但上游的村庄少，投放木头的人，是想利用河流，任由其漂流下来。”
清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会不会并非有人专门跑去上游，而是根雕的生产地，就在上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