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龙鳞栉比,龙鲤之源
林烬将手机灯光挪动过去，我们俩刚好看到一只棺材板在掀起了四五公分的高度之后，又重重落下。
在十米开外，呈不规则的纵列，摆放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棺椁。
材质不一，高度也不同。目测来看，像是往上走的。但灯光的照射范围有限，更高的地方，已经完全隐没于黑暗之中。
“秦峰倾洒龙血鐏的行为，是一种唤醒秦家亡人的仪式。在得知楚南川另有所图，并且已经潜入陵寝之后，他终止了这项仪式！”
林烬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取出一堆小巧的瓷瓶，从中挑了只墨玉打造的，拧开瓶塞之后，倒出来两杯黑色的药丸。
他自己吃了一颗，将剩下的一颗递给了我。
“味道怎么样？”
我当然知道林烬是让我把它吃下去，而且我也不会怀疑他会对我下毒。
但是，就算林烬面无表情的咽了下去，我也不会觉得这玩意儿会好吃。
“在燕京的时候，师父帮我从东方泽那里要来了很多丹药。这一种是用来暂时压制体内阳气的，我们要继续深入的话，就难免要在死人堆里行走。”
“它们本就是被秦峰唤醒的尸煞，只要接触到活人身上的阳气，百分百会起实。”
林烬详细讲述丹药的功效，死活不说味道怎么样，我心中已经明了。
但无论如何，这颗药我是躲不过去的，只能咬着牙吞了下去。
我上一次吃东方家的丹药，还是刚和赵医生认识的时候，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苦的药。
原以为我已经能够适应了，但没想到，这一次的药，是另一种难吃。
看到林烬随时准备捂我嘴的动作，我连连挥手：“我自己来！”
我用一只手捂住口鼻，感受着喉咙里翻涌上来的苦涩和腐臭。
“这特马什么玩意儿？”
过去好久，那股子令人作呕的味道才渐渐散去。
“生长于极阴葬地中的尸灵芝。”林烬这会才开始狂咽口水：“简单来说，就是从千年老尸的棺材上抠下来的。”
听到他这句话，我差点儿就要去抠嗓子眼儿了。
“不过尸灵芝可遇而不可求，所以东方家选用的尸灵芝，其实是人工培育的，效果上打了不小的折扣。”
我感觉身体的不适终于缓解了许多，林烬又继续补充：“当然了，即便是人工培育，也一样是从死人的棺材上抠下来的。”
“你大爷！”我捏着喉咙又干呕了一阵：“要不要说这么详细？你最后那两句其实可以不说出来的。”
林烬很自然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举着手机走向远处的棺椁。
我只能跟上，到了近前再进行观察，果然和预想中的一样。
无数的棺木，呈现鳞次摆放，如同鱼鳞一样，向更高处延伸，一眼望不到头。
林烬手起刀落，直接将长刀贯入刚才差点儿掀开棺材盖子的那一个。
我听到棺材里液体迸溅的声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你最近的戾气真的有点儿太重了啊，人家又没招你惹你。”
我默默观察着林烬那只鬼眼，但是此刻并没有反常的举动。
林烬缓缓抽出刀来，尖端部分已经染上了绿色的尸液。
“我想打开这口棺材看看，提前给它一刀，只是为了防止它跳出来。”
林烬给了个无法反驳的理由，招呼我和他一起，将棺材盖子推开。
他那一刀虽然隔着棺材板，但是并没有失了准头，直接将尸身的脑袋剖开了。
我捂住口鼻，暗道太凶残了，这还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小道士吗？
“刚才那具尸体，身上的寿衣已经是现代化的材质。”
“可是这一具，不仅是古代官服的款式，而且尸体的后脑勺上，是一条长辫。”
“不出意外的话，越是往上走，尸体的年代就越久远，埋葬在此的时间就长。”
我皱起眉头：“肯定不会出意外啊。”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我才真正明悟过来。
“这地方我熟啊，不就跟鲤尾穴里那条大鲤鱼棺山一样的吗？”
我抬头望着宽阔的山脊：“就是个头上，比鲤尾穴大了数十倍不止！”
林烬沉声分析起来：“按照李清风的推断，鲤尾穴是仿制双龙山的格局。那么现在这座棺山，很可能就不是鱼！”
“不是鱼？”我跟着开启脑洞：“难道是鲸？这座棺山的个头，确实太大了。”
林烬轻轻叹了口气：“是龙！山外以形为龙，陵寝之内以尸山排列为龙，内外相济，形成平衡。”
我摸了摸鼻子：“我当然知道是龙，刚才跟你开玩笑呢。鲤尾穴里的格局，是率鱼跃龙门。”
“清风跟我说过，这是因为四云县的龙脉地气不足，所以鲤尾穴介于鱼龙之间。”
林烬没有深究我是不是真的自己推算出来的，继续高举着手机灯光。
看到他皱眉沉思的样子，我突然想起来，林烬其实并没有进过鲤尾穴。
但是去过鲤尾穴的人，只有我和二叔以及曹春荣。即便是楚南川，都只是现身于鲤尾穴上空的云海之中。
“我知道楚南川的目的了！”我捂住心口，先做了几次深呼吸，严肃道：“还是你跟我说的，楚南川强行带走了鲤尾穴的两条龙魂，也就是李秀文那对双胞胎女儿的魂魄化身！”
“既然鲤尾穴是仿制双龙山而建，那么在双龙山中，肯定也有龙魂啊！”
林烬目色一凝，摸着下巴低声呢喃：“两者相比，虽然风水布局相同，但是规模上是天差地别。”
“就算是是个鲤尾穴，也比不上一个双龙山，楚南川真的有这份气魄敢去擒获秦家的龙魂吗？”
沉默片刻，林烬自问自答，自己又给出了答案。
“他一定敢！因为他是楚南川！”
我尴尬一笑，但也没好意思反驳。
任何听上去荒诞的事，放在楚南川身上，都显得很正常了。
我等着林烬思索了一阵，开口问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楚南川又要再一次擒龙，他能成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