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青铜棺座,诡异一笑
这个婴儿已经没了动静,但它坐在一张极为怪异的座椅上。
这张座椅紧靠后面的山石岩壁,生长着绿锈,像是青铜打造。
但是它只有一半,因为从中间开始,靠右的地方,是一口不符合规制美感的青铜棺椁。
这件巨大的青铜器,是由半张高大的青铜王座,以及一口粗短的青铜棺椁拼凑出来的。
那个胸口插着一根骨头的婴儿,只是坐在青铜器的左侧。
林烬站在了婴儿面前,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我一路走到他背后,他都还处于沉思状态。
“你怎么说这个孩子是活的?”
我刚开口问了一句,自己就眼睁睁的看到,这个全身赤果的婴儿,他的胸口起伏了一下。
很微弱,但是随着这一下起伏,又有滴滴点点的血水从胸前的伤口处渗出。
我倒吸一口凉气,循着血迹流动的方向扫视。
婴儿身上唯一的致命伤,就是刺进胸口的那根人骨。
伤口处的血水,全能滴到了青铜座椅上,然后又顺着座椅上的纹路凹槽,流到地面,从尸骨堆下穿行。
我不自觉的回头看去,惊声急呼:“这孩子的血流到石头台阶上去了,咱们刚才看到的,是他的血!”
深深吸了一口带着霉湿味道的空气,我抚住自己心口:“十米的距离,这孩子的血应该快流干了吧?就是个成年人,流这么多血的话·······”
林烬重重叹了口气:“确实血液已经快流干了,否则的话,他现在的皮肤应该呈现紫青色。但是现在,他全身都是白色,这是大量失血的表现。”
我定了定神:“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身上不是带了很多东方家的灵丹妙药吗?赶紧救人啊!”
林烬摇了摇头,怅然道:“如果能救,我早就动手了。但这个孩子已经活不下来了,他身上的血已经几乎流干了。”
“而且,他胸前的那根肋骨,只要稍加触动,就可能会搅碎他的心脏。婴儿的体魄,还是太孱弱了。”
林烬的一席话,让我不得不接受现实,我们正在眼睁睁看着一个新生命的逝去。
“看这孩子的个头,可能还没出满月吧?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又是谁这么残忍的对一个婴儿下杀手?”
我心中一连串的疑问,更多的则是愤怒和悲痛。
林烬从兜里摸出一包香烟,点上了一根。
他平时也是很少抽烟的人,这会的沉痛心情可想而知。
林珑也是林烬和周佳佳救下的婴儿,但眼前这个被穿心放血的孩子,并没有林珑那么好的运气。
“他可能是被秦家人放在这里的,也可能是被楚南川带进来的。但是杀了他的人,一定是楚南川!”
林烬先说出了结论,然后才向我细细解释。
“看到这件青铜器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对于双龙风水局的核心,思路上过于发散了。”
“秦家祖陵建于千年之前,那个时代的人,无论是工艺水平,还是审美风格,都和我们不太一样。”
“简单来说,秦家祖陵的风水核心,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我猜到了林烬想要表达的寒意,但不敢确定。
“你是说,这么大一座双龙山,核心的风水眼就是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青铜器?”
林烬轻轻点头:“是,但也不全是。这只是个连接风水局的工具,真正关键的,是它上面的两个人。”
“两个?”我抬头打量了一下:“不就一个孩子吗?”
林烬轻声叹息:“死人也是人,那口青铜棺里,同样也是秦家的人。”
“而且,应该是在秦家辈分很高的人,甚至可能就是秦家真正的老祖宗,他把自己也做成了风水局的一部分。”
“双龙格局,一阴一阳,阴阳相济。尸为阴,人为阳!人坐于王位,尸横于棺床。”
我没去认真聆听林烬推导的理论,而是关注着另外一句话。
“你说棺材里的同样也是秦家的人,那么这个孩子,也是?”
林烬缓缓吐出一口烟气:“这个婴儿也是秦家人,但秦家人不会无缘无故杀他。”
“因为要维系风水局的话,就要让他活着。婴孩为生,秦祖尸身为亡,这就是阴阳双龙风水局的本质。”
林烬抬头扫视了一下四周:“这些尸骨,就是千年以来,接连用来填补这个乾阳之气的牺牲品。”
“对于秦家的风水大势而言,他们的作用都是一样的。但是对于他们每个人来说,对于秦家的立场却不相同。”
“也可以说,是对于秦家的忠诚度不同。”
林烬又看了一眼青铜座上的婴儿:“它还没到产生主观判断能力的时候,但这里的尸骨,多是成年了。”
“这是一个老人。”林烬指向刚才被他用刀抵住咽喉的那具干尸:“他很可能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渡过了自己的一生。而且,至死都在担负着自己的使命。”
“可是更多的人,都选择了想要逃离。”
林烬继续扫视地上的尸骨,尤其是那些受了外伤而死的。
从身形判断,这些人死亡时的年龄不一。
也就是说,每个来承担填补秦家风水局人,在这里的时间都不一样。
“想要逃出去,不也是人之常情吗。这种鬼地方,跟坐活牢似的,能坚持在这里住一辈子的,才是脑袋不正常的那种吧?”
林烬似乎更推崇那些坐化的干尸,我和他的态度则是相反。
“只要这些人不往外逃,那么秦家的人也不会杀掉他们,可是现在还没断气儿的这个婴儿,就算想逃也逃不出去吧?”
我回身看向青铜座上的婴儿:“他连从椅子上下来都费尽。”
林烬还在背对着我,沉声道:“所以杀害这个婴儿的人,只能是楚南川。他想要大打破阴阳平衡的格局,对于他来说,双龙山内部,越乱越好。”
我刚想开口去赞同林烬是说法,但是话到嘴边又僵住了。
青铜座上的婴儿,缓缓睁开了双眼,用一只难以形容的眼神和我对视。
而且,他对我露出了笑脸,很诡异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