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因缘际会,禅惑上师
这一幕让我不敢直视，然而在半秒钟后，林烬人头落地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长刀稳稳的停在了林烬身后，一只白皙的婴儿手掌，抓握住了刀刃。
而且它的力气大的惊人，将长刀夺取之后，远远的扔在了地上。
“青铜座上那个孩子！”
当这个婴儿探出脑袋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林烬长刀脱手，就开始徒手去抓这个婴儿。
得手之后，狠狠地将婴儿摔在地上。
我看的清清楚楚，在这个过程中，婴儿也抓到了林烬的左眼。
“谁敢夺我鬼域？”
黑雾再现，恶鬼首领和龙椅正要显现而出。
天穹之上，低沉的龙吟声再起。
紧紧一瞬间，黑雾消散的无影无踪。
刚才想卸我四肢的恶鬼，也跟了上来，惊疑出声：“不是张奇！绝不是张奇！”
落地的婴儿没有从地上爬起，而是用肉嘟嘟的双腿，盘膝打坐，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这一声稚嫩的佛号过后，让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瞬间的幻觉。
干瘦的身躯，破旧的袈裟，那个在西沙省流连数十年的鬼僧，跟眼前这个婴儿的身影重合了。
“禅惑上人？”
我惊呼出声，身旁的恶鬼扭头看向了我：“谁是禅惑上人？”
“呵呵！”
我冷笑一声，用脚尖勾起地上的钓宝竿，用没受伤的右手握住，一击横扫将恶鬼抽翻在地。
“你管得着吗？”
恶鬼还想起身，小花伶将火刀悬在他头顶。
粘稠的火焰熔浆，从刀尖渗下，一滴一滴的落在恶鬼的身上。
我在心中考量着，以我现在的重伤之躯，还能不能把这只恶鬼打散。
这时候恶鬼已经开始快速的化作黑雾，涌入了钓宝竿中。
“算你跑的快，果然是带出来的兵都跟自己一样。没事儿就出来装X，有事儿就开溜。”
我冷嘲热讽了几句，拄着钓宝竿上前，低头看着这个一脸慈悲象的婴儿，突然有些不自信。
“禅惑大师？”
婴儿轻轻颔首：“老僧与施主，果然是缘分未尽。”
我又看了一眼半空中的鬼龙，心中狂喜。
这位可是我们张家先祖的师父，比张奇还猛。如果他能早一点儿出来，说不定直接就能把恶鬼首领打趴下了。
“大师，您怎么在这儿？”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之前我没看出来是您，有点儿冒犯了啊，您不会跟我这个小辈计较吧？”
婴儿的半边面庞，露出慈祥的笑容。
“看似机缘巧合，又似是注定的因果。老僧一次次的经历轮回，却与施主再次相见，只隔了不足一月光阴。”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说实话，没太听懂。
“大师是轮回而来？”林烬突然开口，把我吓了一跳。
抬头看过去，林烬已经拖着被鲜血染红的身躯，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老林，你这回是真的清醒了吧？不会再砍自己脖子了吧？”我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也不会砍我脖子吧？”
林烬面色凝重：“鬼域不见了，没在我的鬼眼之中。”
我心神一惊：“不见了？这玩意儿还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阿弥陀佛！”
“须弥芥子，一颗尘埃，也是一个世界！”
“你们要找的鬼域，在老僧的掌中！”
我和林烬同时注目看过去，难道这个婴灵一直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动作。
“大师，您一定有办法处理鬼域吧？”
禅惑上师是我们现在最大的倚仗，但他也是个鬼婴的状态，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有几分生前的能耐。
“年岁无常，老僧为了修补极乐塔，已经记不清经历了多少次轮回。”
我挠了挠头：“大师，我是问您鬼域的事儿。”
“极乐塔，便是鬼域！”
“老僧一时嗔念，让极乐塔中无数亡魂，沉沦在虚幻的极乐之中。”
“美好的表象之下，即为鬼域！”
我感觉和这种思想境界的人，一直不在一个交流频道上，只能求助的看向林烬。
让我心里有些平衡的是，他也是茫然的表情。
“大师，如若极乐塔中的虚幻世界，即是鬼域。那么您掌心中的，又是什么？”
林烬的问话果然还是比我有水平，不过婴儿的面上突然开会凝聚出黑气。
“老僧掌中，便是崩碎的极乐鬼域一角。六百年前，它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种子。但在投入一名有帝王气运加身的鬼将之后，它便有了自己的独到之处。”
“极乐塔中有极乐，这一片鬼域碎片之中，却截然相反。被鬼将挑起了争斗，厮杀不断。”
我在苦思半天之后，终于明白过来。
“小鬼头子就是那个鬼将，他口中的鬼域，是因为极乐塔崩碎才出现的？”
鬼影双目微垂，缓缓点了下头。
“阿弥陀佛。”
“六百年前，我曾将这一片鬼域，交由你的祖先张三斤保管。其实也是有着自己的一份私心。”
“那时的我，还未从迷途中醒悟。只是想将留给你们家的鬼域，变成第二个拘禁亡灵的极乐塔。”
“直到现在，老僧有所明悟，却为时已晚。”
我瞪大了眼睛：“大师！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不是想说自己惹了麻烦，但是处理不了了？”
“是也，非也！”婴儿缓缓抬头：“老僧这一世早早夭折，能做之事有限。”
“如若我助你化解鬼域祸乱，便无力再平定眼前灾劫！”
说到这里，林烬急声开口：“眼前灾劫？您是说，能阻止楚南川和秦峰以龙魂决斗？”
“非也！”婴儿面色的黑气越来越重，我甚至开始怀疑，它会不会其实比林烬的情况更严重。
林烬的鬼眼，是因为被阴气入体，才异变产生的。
而禅惑上师，他原本是活佛座下的修行者，为了成佛的执念误入歧途，自己产生的心魔。
我摸了摸下巴，心道不管怎么说，禅惑上人的潜在威胁，都要比林烬的鬼眼更大。
“阿弥陀佛！”
婴儿再次念诵了一遍佛号，身形开始快速发生了变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我记忆中那个瘦弱年迈的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