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那个同窗
……
家里一片狼藉。
苏文抱着膝盖,眼神有些涣散。
穿越第一天,他险些被女鬼圈圈叉叉了。
这种遭遇…没有半点旖旎只有余悸,实在一言难尽。
回想着柳三刀与胡小倩的打斗的情景,苏文感觉自己就在梦中。
看到苏文柳三刀进来,胡小倩凶性大发,一手提起苏文恶狠狠地朝他砸了过去!
两手更是多了两把短刀,借助苏文作为掩护,一跃而起,冲向柳三刀。
好在她从床上跳下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慢了一步,不然柳三刀必然会吃一个血亏。
柳三刀一手接住苏文后,拔刀便砍,胡小倩也不胆怯,缠斗一起,将苏文整个书房弄得稀烂。
最终还是柳三刀技高一筹,伴随一声怒吼,劈下了胡小倩的脑袋。
随即胡小倩便化为几股黑烟四散,从墙角、窗户逃窜,消失无踪。
柳三刀骂骂咧咧地追了出去,但无功而返。
“狗东西跑得真够快,不然死定了!”
“这世上……还有鬼?”
见柳三刀折回,苏文魂不守舍地问道。
“嗐,鬼怪之说,自然是有的,但你遇到这个……可不是。”
柳三刀神色有些凝重:“行事手法,像是狐妖,但是……她身上妖气很淡……如果是妖怪,很可能就是我们在找的那头,等颜朵过来,我们就可以确定,是不是我们找的那头妖物了。”
柳三刀拍了拍苏文的肩膀,安慰说道:“还好,你也没被吸走元阳,不算吃亏……不过奇怪了,她怎么会找上你的?”
柳三刀上下打量着苏文。
“我哪知道……咦,她说我吸收了什么东西……”
苏文深吸一口气,安抚了自己受惊的心灵,想出了胡小倩反复提及的字眼:“死生灵性!对,是死生灵性!”
“……灵性?!”
柳三刀一惊一乍的,听到灵性二字,整个人险些都跳了起来。
“嗯?”
苏文见柳三刀这态度,便知事情并不简单,秉着求知的态度问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灵性……”
柳三刀一拍脑袋说道:“灵性,是秘药中的一种,也可以说是秘药中最关键的部分,可以是妖兽的核心,也可以是文气凝聚出来的结晶……如果超凡者死去,身上也可能会析出灵性。”
“……你之前怎么不说?”
苏文捂着额头上的大包,一脸纠结地说道。如果他早些时候知道灵性意味着什么,那他能跟胡小倩解释清楚,他根本没见过什么灵性,或许不会吃那么多苦头。
“这不是忘了嘛……”
柳三刀讪讪笑了起来:“这可不能怪我……谁知道你消息如此闭塞,在大街上随便找个阿猫阿狗问问,都能给你说个头头是道真是的……”
消息闭塞怪我咯……苏文不吭声。郁闷了一会,他开口问道:“可那个女鬼……说死生灵性在我身上……是什么意思?”
苏文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胡小倩折磨他的时候,可是说漏嘴了不少消息。
比如胡小倩说他早上就应该死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对的。原主的灵魂早已消失,被他取而代之。
然后他又活了过来。
“难道这就是‘死生灵性’的效果,让我穿越了?”
苏文心里翻腾,脸上也浮现震悚之色。那岂不是意味着,胡小倩在背后谋划了一切。那许半城……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那不是女鬼!”
柳三刀再次纠正了苏文的说法。他凝神观察了苏文一阵,看得苏文一阵毛骨悚然才停了下来,纳闷说道:“你身上可没什么灵性……如果有过,也应该消化干净了,她缠着你干什么?”
“……”
苏文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
胡小倩也没有从他身上发现什么灵性的气息,所以才想把他给榨干,将灵性重新榨取出来。
然后就被折回的柳三刀给撞见了。
柳三刀摇了摇头:“我原先怀疑她可能是个妖族,可妖族的晋升途径,无需从外界获得灵性,甚至额外的灵性,对妖族来说都是致命的毒药,避之不及。”
他纠结地抓了一下头发。
胡小倩在苏文这边现身之后,他一度以为这个就是内厂最近在追缉的妖族。
然而胡小倩想从苏文身上得到“死生灵性”,便颠覆了她是妖族的可能。
“……这事情,比妖族闹事严重多了……在活人身上蓄养灵性,剥夺灵性这种事……已经很多年没人这样做了……究竟是哪个学派的人胆子这么大?”
柳三刀认真想了想,对苏文说道:“家里是不能住了,收拾一下东西回内厂衙门住一段时间,等事情完结了,你再换地方不迟。嗐,之前忘记告诉你,内厂衙门,平时无事,得三天去点卯一次,恰好明天是点卯的日子,你得过去跟同僚们碰个面,熟悉熟悉。”
正是忘记提醒苏文回衙门点卯之事,柳三刀才半路折了回来,撞见了胡小倩对苏文施暴的一幕。
不然今晚苏文在劫难逃。
“不急着回衙门!”
苏文将胡小倩所说过的话详细说了出来,指着自己额头上的大包说道:“胡小倩说我早上就该死了……说的应该就是一记闷棍……基本可以确定,敲闷棍的人,很可能是她安排的,顺着这条线索,或许可以将她揪出来。”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胡小倩没能从他身上得到所谓的灵性,又在柳三刀手下吃了这么大的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迟早还是会回来找他麻烦的。而他,总不能一直住在内厂里不出来吧?
“唔……有可能。”
柳三刀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原本以为,身心受到重创的苏文,此时只会想着找个地方好好安歇,可没想到苏文心里就没有休息的想法,一心只想找到凶手。
“走……去许府!……”
苏文白天被抢亲的时候被人敲的闷棍,说明敲闷棍的人来自许府。且不说许府在其中是否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找到敲闷棍的那个人,从他身上追寻胡小倩的线索,却是可以确定的。
柳三刀蓦地站了起来,拿出一个铜哨,鼓起腮帮子用力地吹了一下,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是他想联络的人,随着无声的哨响却已得到了柳三刀呼唤的消息。
“姑爷……柳,柳大人?!”
两人还没动身,就在苏文草草收拾了个包袱,一出门,便看到了许管事,诚惶诚恐地站在门口。
许管事身边还站着两名护院,三名奴仆。其中一名奴仆推着一辆独轮车,上面堆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其余两名奴仆则挑着沉甸甸的担子。
“怎么回事?”
柳三刀目光如刀,盯着浑身发颤的许管事。
看到柳三刀,许管事两腿便开始发颤,话都不利索。
“我,我……老爷让我……给,给姑爷送,送点补品!”
许管事感觉舌头在打结,半天才把一句话给说完整,又哭丧着脸说道:“老爷还说了,姑爷先看看礼单……若有啥欠缺的,小的回头给您送过来。”
“……我不是你家姑爷!”
苏文义正言辞。
“姑爷说的是……”许管事继续哭丧着脸说道:“姑爷说的都对,老爷说,姑爷可以不认这身份,可小的们却不能不认……”
“喏……”
柳三刀应了一声,从许管事手里接过了那一份厚厚的礼单,借着奴仆手里举着的防风灯的微光,瞥了一眼:“许半城果然豪气,补品里还有房子,银子,草!人参鹿茸都三十斤,这是喂猪啊!”
他回头瞥了苏文一眼,意思是,要不你勉强一下,娶了许家的许八尺?反正吹了灯盖上被子都一样。
苏文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过来,问你个事。”
苏文朝许管事挥了挥手。
他正要去许府追查胡小倩的线索呢,没想到打瞌睡竟有人送了枕头,白天他挨揍的时候,许管事可就在旁边看着,谁动的手,他一清二楚。
“白天的时候,谁动的手……”
苏文指着额头上那个鹅蛋大的大包,沉声问道。
……
此时城南某处。
孙野侯踱着步子,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绣帕,嗅了嗅上面的气息,自言自语:“奇怪了,那……胡家小娘子,怎么还没来,明明约了我三更天啊……”
与此同时,距离他一里开外的一处小房子里,传出阵阵靡靡之音。
“不行了……已经三次了,小娘子,两天没见,竟如此厉害……让小生歇一会……”
张㪚喘着粗气的求饶声响起。
“歇?”
小娘子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公子歇了……奴家怎么办呢,嗯哼……来嘛……再来一次嘛……”
“嘶嘶……好家伙,那可不要怪本公子辣手摧花了……”
张㪚一咬牙,翻身再战,只是不知不觉中,他丹田凝聚起来的丝丝文气,被榨取得一干二净,不留点滴。
“嘎吱……”
好一阵过去,柴门悄然打开,一个容光焕发的少妇悄然离去,留下两脚发虚,眼神空洞的张㪚在独自回味。
“公子久等了吧?”
略带委屈的声音在孙野侯身后响起:“家里相公歇得晚,奴家只能晚些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