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起睡觉觉
解释?她要怎么解释?
该告诉夫君,她醒来世界就变了吗?
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
那夫君会把她当妖怪抓起来吧!或者用那种机械冰冷的仪器对付她?!
思绪翻飞,云茶茶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往下继续想。
她抱着被子的一角,坐在那里,巴巴的看向男人,开始转移话题,「夫君,都这么晚了,你今晚想留下来跟我一起睡吗?我去铺床。」
她不想告诉裴朝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想。
裴朝听了这话,原本深沉似海的眸子突然一滞,淡淡的给了她一个难以言喻的眼神。
云茶茶还浑然不觉说了些什么暗示意味满满的虎狼之词,她递给裴朝一个无辜又害羞的眼神。
裴朝脸色一沉。
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来只是为了要确认这件事,不会留在这里过宿。」
拒绝,又是高冷无情的拒绝。
这个男人,简直比战场上的宁死不屈的敌军还要执拗。
云茶茶早就对这种话免疫了,她下意识选择性的忽略了裴朝的话,直接大摇大摆着铺床。
开玩笑,夫妻不睡一张床睡哪?睡大街吗?
云茶茶手比脑子转的快,然后她看着松软宽大的床,陷入了沉思。
就是,这个床,今天怎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跟昨天不一样。
床下垫了一个又高又软的大垫子,手一摸,弹力十足。
云茶茶疑惑了,这么软的床榻,睡起来不会腰酸背痛吗?
不管了,嫁鸡随鸡,既然穿越到了这个时代,那就要好好适应这个世界。
云茶茶啧啧嘴,从记忆里到橱窗里拿出新被单和新枕套。
还得是大红色,喜庆,符合她的审美。
看看这通身的气派,这才符合她当家主母的身份嘛!
云茶茶满意,抓起就往床上套。
不得不说,女将军的动手能力一绝,从各方面来说。
「我铺好啦,夫君看看可还满意?」云茶茶扯了扯被角,最后润色了一下,略带矜持地看了一眼裴朝,脸上明晃晃写了要夸奖三个大字!
裴·不解风情·朝冷冷的勾了勾嘴角,面若冰霜地瞥着床上鲜艳的大红色,脸上带了点烦躁,脚下没有移动分毫。
是结婚的双喜,真亏了这个女人干得出来。
之前叫嚷着「宠妾灭妻」的也是她,难道还真的是想来巩固正宫地位?
说出来都好笑,不管云茶茶做这些蠢事是出于何种目的,他都没有时间去陪她玩这些过家家的小把戏。
「良宵难得,夫君,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裴朝:「……」
他冷冷瞥了她一眼,看的云茶茶有点莫名其妙。
不就是睡个觉吗?有那么困难?
还是说,他今天就要去小妾房中?
云茶茶顿时精神起来,小步小步,偷偷摸摸挡在门前,脱口而出,「夫君,白小妾肯定没有我温柔可人!」
话音落地,她无辜的咬了咬下嘴唇,学着以前路过勾栏时看过的女人,欲说还休,抛了个媚眼!
夫妻同床本就是天经地义,夫君既是个慢热内向的性子,自然该由她主动一点。
裴朝身长玉立,薄唇微抿,眉眼生的桀骜凌厉,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浑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可以支持云茶茶「慢热」的猜测。
两人无声地对峙著,直到小助理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打破了这场无声的对峙。
「云小姐,您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夜深了,还是先请您回去歇息吧。」
云茶茶垂头丧气地看了一个门口那个煞风景的,满脸幽怨。
这个小助理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她嘟嘟囔囔著一张小嘴,声音又委屈又倔强:「反正墙不厚,我也能随时能砸开。」
总有一天,她要踏平这面该死的墙!
小助理闻言,差点心肌梗塞,猝不及防地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心惊胆战是什么感觉,我今儿可算见了。
他痛苦地捂住额头,发出了一声无声的惨叫。
做贴身小助理的坏处就是,要无时不刻提防著裴总突如其来的需求,即使狠狠的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比如刚刚裴总让他把云茶茶弄走,弄走……
试问他何德何能?
问题是云小姐无法无天法力无边,又天不怕地不怕,岂是他这种小人物可以搞定的?
他心虚地扫了一眼裴朝,果不其然,脸已经黑透了,效果堪比包公。
能打破裴总万年波澜不惊的表情的,大概也只有云小姐了吧……
能破裴总黑脸记录的,大概也只有下一秒的云小姐了,嗯……
裴朝死死地按著自己的太阳穴,手上青筋跳的正欢。
「云茶茶……」裴朝刚要开口,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直接把他接下来的话塞回了喉咙里。
裴朝忍住不耐,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闪烁著两个大字。
「爷爷!」这么晚了,他老人家还有什么事?
「喂,乖孙!我听说你把茶茶接到家里去了?那太好了,我们一家人难得团聚,这样,你这个周末把她带回来吃顿饭!我老爷子好久没见过你们了!」
老爷子声音洪亮高昂,语气兴奋,丝毫不减当年,完全听不出来这是一个七十多岁的人了。
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爷爷的开心了。
裴朝脸上的表情却更加难看,眸子闪过一丝狠厉的光,直直地钉在云茶茶身上。
他还没告诉过爷爷这件事,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云茶茶前脚刚在白筱筱面前耀武扬威,甚至不惜在家里大打出手。
他还没来得及处罚,她就又是去工地搬砖又是铺床,一边示弱求他的心软,现在更是连爷爷都来的恰到好处,字字句句都在帮她开脱揭过。
如果只是巧合的话,那裴朝是绝对不信的。
可笑他还差点相信了她的一面之词,没想到,她在背地里居然敢这么暗中作梗,甚至不惜舞到明面上来!
连爷爷都能被她说动帮她说话,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既然有这种通天的本领,又何必装傻充愣那么久?这个女人能装那么久,真不简单。
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对她抱有任何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