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预警

丫头们，带着一桌茶点。为首的小丫头道：“两位姑娘，先用些茶点，正经的饭菜一会儿就到。”

一行四碟，摆了四行，一共十六样点心，皆做得极为细巧。

三愿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儿菊花酥，咬了一口，只觉得口齿留香，放下筷子，对丫头道：“就这些吧，不用再预备别的了，我们姐妹再说些话儿，你们都下去吧。”

小丫头们又都退了出去。

三愿亲自把盏，与素卿斟了一盏茶，道：“你尝尝这茶。现在想想好笑，你在红香楼，所春娘打你的主意，连口水也不肯喝。”

素卿将那嵌银菊花纹杯，拿在手中，细细把玩。

前世的时候，这样细巧的餐具，在她手里不知道有了多少。

甚至于这样镶金嵌银的，都只能算是个俗物。

到了这一世，到现在，可以说没有吃过一顿好饭。

看着桌上的点心，细巧可爱。

每一样，都做成了不同的模样，菊花酥，自是做成的菊花模样，玫瑰豆沙的糕饼，却是做成枫叶的样子。

此时螃蟹正肥，自是少不了蟹黄蒸饺。不用说，那饺子也被包成了螃蟹的模样。

十六样点心，便是十六样秋景。

看到素卿手里把玩着杯子，并不吃东西，三愿问道：“怎么，你不饿么？”

素卿笑道：“不太饿。姐姐不用让我。”

三愿夹了个蒸饺，放到三愿面前的食碟里道：“你总要尝一尝这蟹黄饺的。”

素卿轻轻地摇摇头，道：“我有些吃不下。”

三愿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心里还有什么事么？我都答应你，让你们离开的了。”

素卿依旧是神色萎靡地道：“不是因为姐姐。”

三愿追问：“那是为了什么？”

素卿喝尽了杯中的茶，将杯子放桌上一放，道：“姐姐，今儿来的路上，可遇到什么事儿了么？”

三愿道：“来时，我的心都在殿下身上，你要说什么，直说吧。”

素卿轻叹一声：“我们在后面，遇到梅家送灵的了。”

三愿本来心中欢喜，听到这些，脸色一沉，只道：“这与咱们什么相关。”

素卿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梅家二爷是什么人，姐姐该知道吧。”

三愿没好气地道：“不知道。”

素卿道：“那昌平郡主呢？”

三愿依旧没好气地道：“你有什么话，真说就是了。”

素卿将自己心里对昌平郡主、梅二、陆月春等人的推测，向三愿说了，又对三愿道：“今儿那一队人的动静，若是送寻常公子，自然算是不小的排场了，可若是送的是国公府的少爷，未免有些简素了些。梅二虽没有爵位，但总是国公府的，王爷也没吊唁，多半我猜得便不错了。”三愿道：“你猜得纵是不错，可是又与你我有什么相干呢？”

素卿道：“于我固然没什么干系，可是于朝中，当然，朝中的事儿，我不敢乱下定语，圣上慈悲，有公侯家的少爷早夭，但凡家里给上给折子，总能给赏个虚职的。反正，人已经没了，于朝廷，也不用担心白拿朝廷的俸禄了。可是，梅家，却没有做这个，当然，这只是梅家的事儿，与咱们是无碍的。可是姐姐，昌平郡主的脸面，她的夫君，做下这般没脸的事儿，国公府连遮掩都不肯遮掩，她要是回到娘家，平阳王府、国公府这两家，指不定会怎么样呢？姐姐，若是得空，同王爷说说这些，咱们这些后宅女子，也不说要教他怎么样，只是把咱们的想头，同他说了，若说对了，便是对了，说错了，便全当是耳旁风。”

平阳王府、国公梅家最后怎么样了，素卿的心里，多少是有些印象的。

她还记得，因为这么一件事，若干年后，竟然牵三扯四，扯出平阳王谋反来，这段时间与平阳王交好的王公大臣，多少也受了些牵连。靖王，也曾因此，而没了差事。

重活一世，纵然这个靖王，还不是那个与有着多年情份的靖王，能帮一把，也想法子帮一把吧。

素卿的话，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三愿却还是福至心灵地轻轻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是有理，王爷他是先皇后所出，于朝中固然有他的势力，可是他这个身份，是一步路不能走错的。你能替我们想到这里，我很是感激的。”

素卿笑道：“咱们姐妹之间，不需言谢。”

三愿笑叹一声：“你这么一说，我又不想让你走了。”

素卿道：“姐姐，我走了，也替姐姐看看外面的事儿。今儿，我若不是没有与姐姐在一处，怕是心思都在姐姐身上，也注意不到这些。姐姐，让我在外面，我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想到什么，都来同姐姐说了。我们到了外面，只要找到住处，就来回姐姐，往后，姐姐有什么事儿，也可以让人来问我的。”

三愿笑道：“这么说来，你就是我在外面的眼睛了。”

素卿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姐姐，我再多说一句话，姐姐您往后是要进王府的，您只有我这么一双眼睛在外面不行，我一个人，总有看不到的地方。您得再多找几双眼睛。”

三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可是过了半晌，又叹了口气，道：“哪那么容易，再找一双眼睛呢？”

素卿望着三愿道：“再不容易，也得找啊。眼下，王爷让您在这里住着，兴许还没有什么事儿。将来一但进了王府，人多手杂，少看一眼，便会是塌天大祸。姐姐，我看今儿领我过来的那位老姑姑，还有刚才送点心的小丫头，都是本份人。姐姐，她们是从这里开始伺候你的，只要笼络好了，将来，您把她们一起带回王府，多少是个膀臂。”

三愿笑道：“你与王爷，倒是说得一样，他也说这两个人，都是本份的，还同我说，就是别的人，都不可信，这两个人，也是信得过的，没想到，你与王爷，倒是能看到一块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