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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认错

桑生面对着手环,暗自神伤。

而那边的安王,却也一样的望着自己腰间的环佩,心神不宁。

自从附身于安王身上之后,他便得知他腰间的环佩,便是黄泉路上所得的绿翠镯。

他相信这环佩可观将来。可是,他每一次,所得的景像,都太过模糊。

一开始,他想看一看,自己这一世最后的结局,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后来,他的素素更名三愿,却依旧走上了前世的路,这让他的心中,十分地苦痛,可是,一想到,那一日听自己手下死士所报,三愿似是有意往剑上撞去的情景,他莫名觉得,素素于他,并不是那么的真切,相反,是在有意以此为谋上位。

那一刻,他觉得,他可以放下素素这个人了,他应该把心思,放到家国天下之上。

前世,所目睹的诸多弊政,他也应该一点点地设法转圜了。

可是后来,他还是软不住想要看一看素素过得如何,却只能透过环佩,看到一只手,在纸上绘画。看得出来,那只手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女子,想来,就是他的素素了。

那纸张并不名贵,在他看来,甚至说,是有些粗疏的,那笔,也只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羊毫。

剩下的,他看不出来。记忆里的素素,并不十分擅长画作,也许,这是素素重生之后,又学会的本事吧。

可是,他并不觉得,素素有什么学画的必要。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又在搞什么鬼。她现在跟着自己的兄弟,如今的靖王,按理说,她不应该用着这么粗糙的笔墨才是。

没过几天,从环佩之中,他开始看到锅台碗灶,那双手,在炒菜做饭,倘那双手是在做点心,调羹汤,也不足为奇,可是,这双手做出的菜,更多的时候,只是一锅乱炖,这就更令他看不透了,这样的菜,自己并不喜欢,难道素素要用这样的菜讨好现在的靖王么?

这样的锅灶,也不像是在靖王的府邸或是别墅,难道说,她的素素,并没有跟着靖王。

也许,他的素素,同他一样,附身于其他女子身上。

那么,这个女子,会是谁呢?这个女子,可曾出现在红香楼之中?她又该如何寻找自己呢?

安王手里握着环佩,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却说桑生,手里拿着红色的手环,隐隐觉得那个手握绿翠镯的男子,也该来设法寻找自己了。猛然间想到,隔壁屋里住着的戚玉山,头上恰恰顶着一枚青玉帽正。

想到此处,桑生恨不得,不顾腿上的疼痛,直接去找戚玉山。

可是转念一想,倘戚玉山便是靖王附身,此时疑心自己便是陈素卿,那么,来了多日,戚玉山便该试着问一问自己,哪怕不敢明着问,也要暗中用一些只有自己和他知道的话,来试探自己啊。

可是,这些天,他跟自己说话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难不曾,他是在等她主动去问。

想到此处,桑生微微皱眉,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样去问。倘若一句话说错,自己会不会被人误以为是什么妖魔化身呢?

也许,他一直不敢来问,也是因为这个吧。毕竟,如今的情形,自己若是认错,只是伤了自己。

倘他认错了,向一个无辜女子说了不该说的话,那无辜女子若再是脸皮薄的,说不定,还要糟蹋无辜女子一条性命。

自己可以唐突,他唐突不起。那么,自己便唐突一回吧。

想到此处,桑生缓缓地挪出了屋。

恰赶上童悦从那边屋里出来,童悦看到桑生,三步并两步走到桑生跟前,一把扶住了,问:“你要些什么,怎么不喊我?”

桑生赧颜一笑:“也不要什么,他们都走了,你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那边戚先生只知道看书,我一个实在无趣,就出来看看。想找你们说说话儿。”

她的心事,又怎么能和童悦说呢?莫说不能全说,让她对童悦说要去找戚玉山单独聊天,她都开不了口。

童悦看桑生面色通红,只当她是自己挪出来累的,只是笑道:“我也不识山个字,他又是个书生,你说,我们要在一处,能说什么话儿呢?”

桑生亦觉得方才随口敷衍的话,有些太过敷衍,不由得低下了头,笑道:“谁知道,你们谁有什么功夫呢?”

童悦笑道:“我现在有闲功夫,我陪你吧。”

桑生低着头,道:“也好,您先扶我回屋吧。”

童悦扶着桑生,回了里间屋,道:“你想聊什么呢?”

桑生此时,又哪有心思同童悦聊天,只苦笑一声,道:“您这般郑重其事,我倒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就是想有个人,说说闲话,说说想吃些什么,天气如何,下次赶集要再买些什么,这些话。”

童悦取笑道:“那你想吃什么呢?这些天,让人家王府的厨子,把口味养刁了吧?”

桑生破颜而笑道:“那倒也不至于,童女侠,您试过只吃馒头的日子么?”

童悦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望着桑生。

桑生笑道:“那个时候,刚到红香楼,春娘那个人,对刚到红香楼的姑娘们,总还是客气的。饮食也都是周全的,我呢,就想着让自己的容颜丑陋一些,她就不会逼迫太紧,偏巧我这人一但饮食不周,就会长些痘子,癍啊的。于是,我那时就光吃馒头,一点也不吃别的,甚至连水都少喝,没两天,就长了一脸的痘子。”

童悦似笑非笑地望着桑生。

桑生只当童悦是疑惑着自己现在的脸上为什么没有痘癍,便不无得意地笑道:“我这个人,吃出来的毛病,倒也能靠吃的给调理回来。离开了红香楼,这也就没什么事儿了。”

童悦轻轻地点了点头。

桑生笑道:“所以,我其实比您想象的,更能过得了苦日子。”

“于你们这千金小姐的眼中,每天只吃馒头,就是苦日子了。你见没见过那些饭都吃不上的人?你知道有的人,几天没吃到一口东西,直接死在了粮仓门前?”说到最后,童悦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悲悯来。

桑生张大了双眼,望着童悦,轻声道:“您给我说一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童悦轻叹一声,道:“你没听过,却也不怪你。当年,我刚逃出生天,跟着师父行走江湖。走到了楚州地面上,那时南国大旱,赤壁千里,大江大河都已经干涸了。楚州到底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算是附近少有还能找到水的地方,近处的难民,就都挤了进来。那时楚州的知府,倒是个好人,一边向朝廷递上开放义仓的本章,一边向当地绅董富商筹措镇灾的粮款,可是,那些富商,为富不仁,抱起团来,笃定是一文钱不肯出。送往京中的上书本章,却又因为朝中只关注童太师谋逆案,而被留中不发。再后来,楚州就乱了。灾民要吃的,一开始,还只是冲撞着几家富商家中的粮仓,到后来,饿得狠了,便也顾不上朝廷不朝廷的了。”

桑生听了,心里不无动容,却还是问道:“既然,都这样了,怎么还有人死在粮仓门前。”

“呵,你自然是不知道,难道当时砸开了粮仓,取出粮食,就能当时煮出粥来么?当时的楚州,已经乱了,很多灾民的身子已经大虚,又一冲一撞的,哪还能有命在?”

桑生心里黯然,半晌方问道:“那后来呢?”

童悦冷冷地道:“后来,朝廷震怒,办了楚州知府一个上报延宕,赈灾不力,诱逼民变。又是几条人命。”

桑生深深地吸了口气,道:“童女侠您与令师,当年一定也救出了不少人吧。”

童悦叹道:“那时,我却还小,才跟了师父,师父又要带着我,实在没有更多的法子,只是救了两个女童,便是后来的我两个师妹。”

桑生低着头,半晌不语,过了许久,方道:“那么后来,楚州的灾,又是怎么救的呢?朝廷总不能一直不管吧?”

“后来,我们姐妹跟着师父深山学艺,再经过楚州,已是这几年的事儿了,听当地人说,换了一任知府,那知府总算是有法子让朝廷放了粮,让富商认了捐。”

听到这里,桑生微微一笑,道:“要是这样说,后来换的那任知府,倒也是个好人了。怪只怪,前头那任知府,太过无能了。”

童悦嗔道:“呵,平时看你有几分聪明劲,怎么这个时候,倒糊涂起来了。”

桑生不解地“啊”了一声,惊疑着望着童悦。

童悦叹道:“你不想想,为什么前头的那位知府,向朝里上了奏章,却是留中不发,后面的那位知府,却一来,就能开了义仓?朝里有人好做官,你以为是说着玩儿的?”

桑生睁大了眼睛:“什么?难不成,不计其数的人命被耽搁,他们只为了换一个合自己心意的知府么?当时,朝中掌权的,又是什么人?”

童悦哂笑一声:“你说呢?”

不用再问,这样的神色,当时朝中掌权的,势必便是自己前世的父亲,将军陈铉了。

桑生眼中,瞪出两行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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