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密室
蜀翊卿和谢飞鹭不是关系不好吗?怎么还会一起来看谢君牧。
“区区。”谢君牧拉住步微轻轻地捏了捏步微的手然后道,“你先到后面躲躲。”
步微不解:“为什么?”
谢君牧失笑:“我怎么舍得让别的男人看见你。”
这只不过是谢君牧的推辞而已,步微和谢君牧到底还没有成婚,要是让别人发现步微和谢君牧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到底也不太好。
步微微微一笑:“那我······”
步微转头看了看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躲避的。
谢君牧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步微的头发然后对步微说道:“看到那一排箭镞了吗?从右边数第七支,将那支的箭镞左转一下。”
步微走过去,按照谢君牧的意思转了一下那支箭镞,一道墙壁凹陷进去,然后移开,露出了后面的一个暗室。
谢君牧的卧室里有暗室步微并不惊讶,让步微惊讶的是谢君牧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就将暗室的机关告诉了自己。
“那是我平日里静思的密室,里面也有些书和食物的,委屈区区进去呆一会儿,等我送走两位仆射大人区区再出来。”谢君牧温柔地对步微说道。
步微回头笑着对谢君牧点了点头:“好。”
言罢,步微便抬步走了进去,密室门随即关闭,又是一面平整的墙。
谢君牧的目光微微一暗,那是谢君牧平日里静思的地方不假,也是谢君牧放置许多贵重物品的地方,同时也是机关重重的地方。
只要步微想,步微可以借机盗走谢君牧的虎符。
一样,只要谢君牧想,步微会死在里面也没有人知道。
谢君牧垂下眼帘,刚才步微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走了进去,是因为相信谢君牧,还是因为她猜到了里面有什么东西,所以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谢将军,可还安好?”蜀翊卿和谢飞鹭一起走了进来,谢飞鹭率先开口询问。
谢君牧与蜀翊卿和谢飞鹭品级相同,因此三人都并没有过多讲究礼数。
“蜀大人、谢大人,多谢二位关心。”谢君牧颔了颔首。
“谢将军昨日遇刺之事刑部已在彻查,也已经有了些眉目。”蜀翊卿没有心思说闲话,一开口就是正题,“此事或许与赵家有关。”
“赵家?”愣了一下。
谢飞鹭瞥了眼蜀翊卿低笑了一声:“蜀大人说话倒是有意思,我竟不知朝堂上有哪位大臣姓赵了。”
蜀翊卿回报以一声嗤笑然后道:“有些蠢货到底是降臣,什么都不知道。”
“你······”谢飞鹭愤恨地瞪着他,“有些小人,总是觉得自己聪明绝顶。”
“二位莫要争执了。”谢君牧开口打圆场然后问道,“蜀大人说的莫非是夷陵赵氏?”
蜀翊卿颔首:“不错,正是谢将军的母家。”
谢君牧皱起眉,谢君牧对自己母亲的印象只在于母亲出身夷陵赵氏,名唤赵晏如,其余的一无所知。
而如今蜀翊卿终于给自己带来一个夷陵赵氏的消息,却是要说自己的刺杀可能与夷陵赵氏有关。
“尚书台还有些事,我就先告辞了。”蜀翊卿打算离去了,“若是有新消息,我会告诉谢将军的。”
“不必了。”谢君牧摇了摇头说道。
蜀翊卿愣了一下:“嗯?”
“不必查了,算了吧。”谢君牧轻轻地说道。
蜀翊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吧,那我让人撤回来。”
为什么不查,因为谢君牧害怕查下去真的和自己的母家有关系。
这么多年在谢家不如意,谢君牧唯一的冀望就是或许自己的母家赵家会好一些,可是若是查下去查出在谢君牧心中一直温暖的母家对自己下杀手,谢君牧该如何是好?
蜀翊卿告辞离去了,谢飞鹭却还没有走的意思。
“谢大人还有事吗?”谢君牧问了一声。
谢飞鹭和谢君牧都姓谢,都身居高位,所有人都觉得谢飞鹭与谢君牧是两个谢家尊贵的嫡长子,但谢君牧的尊贵只不过是表面,而谢飞鹭······根本就不是嫡子。
谢川倒了茶送进来,谢君牧有伤不适合喝茶,便只给谢飞鹭倒了茶。
谢飞鹭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明前龙井的清香溢满了谢飞鹭口鼻。这是南边每年上供给朝廷的贡品。
来自谢飞鹭的故乡,真正的故乡。
谢飞鹭出生在海边的一个小村子里,村里的孩子们说谢飞鹭没有爹,而村里的老人有的说,谢飞鹭的爹是一个贵人。至于贵人有多贵,谢飞鹭八岁之前一无所知,八岁之前,谢飞鹭没有爹爹。
直到南周敬德九年三月十三,谢飞鹭八岁生辰的那一天。几辆华丽的马车驶进了小村,从车上下来的,就是那些个衣冠靓丽的贵人。
他们四处打听着一个叫作“曹娴娘”的女人,也就是谢飞鹭的娘亲。
曹娴娘背着茶篓从茶田里疯了似地跑回家,紧紧地抱住谢飞鹭,恨不得把谢飞鹭再搂进自己肚子里一样。
那些贵人追了过来,为首一个三十如许的官老爷面色凝重地打量着谢飞鹭问:“这就是那个孩子?”
“不,他是我的儿子,你不要再欺负我了,求求你。”曹娴娘哀求道。
官老爷丝毫不理会曹娴娘,转头对一个人说:“东西准备一下,验亲。”
曹娴娘哭出了声,哭喊着不肯让任何人靠近一下,更别提碰谢飞鹭。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曹娴娘被那些人没轻没重地按到了地上,一个大汉拉出了谢飞鹭的手,用一根银针刺破了谢飞鹭的指尖,将血滴进盛了水的碗里,然后端到官老爷面前。
官老爷看了一眼后又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我是你爹,和爹走吧。”
谢飞鹭呆在原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又该做些什么。
官老爷见谢飞鹭和木头一样杵在原地有些不满,摇了摇头道:“这孩子已经被毁了。”
一个人上去问:“老爷,那还带回去吗?”
官老爷已经转了身回到马车上去:“没办法了,带走吧,能教成什么样活成什么样,就看他的造化了。”
一个仆人抱走谢飞鹭的时候谢飞鹭哭了,但是还是渐渐远离了这个村子,再也没能回去过。
谢飞鹭不知道,与此同时,在虞朝,也有一个才七岁半的小公子和他的叔父坐上了马车,远离故乡,去往未知的未来。
谢君牧再不受待见也是堂堂正正的嫡长子,而谢飞鹭不会忘记自己只是私生子过继到了嫡母名下,怎么都差了一截。
谢飞鹭真的会嫉妒万众瞩目的嫡长子蜀翊卿和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谢君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