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更重要
“你敢吗?”呼稚邪盯着步微问道。
步微将画像随手扔在地上,然后拔出了放在袖子里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咽喉处:“大单于若是想要赌一把的话,我乐意奉陪。”
呼稚邪的目光越发的冰冷,盯着步微不言语。
步微嗤笑了一声:“图邪就在外面等着我,我出事他立刻会知道,也立刻就会喊起来,他可是喜欢我的,不会善罢甘休。”
“威胁我?”呼稚邪又是一声冷笑,好像认准了步微不敢一般,好整以暇地坐在王座上看着步微,“郡主想要上路,就请吧。”
步微握紧了匕首,心一横:“那就请大阏氏与我同行了。”
匕首很锋利,很冰冷,冰凉的触感让步微割破自己的喉咙都没感觉到太多的痛感,只是有温热的血溅到自己的手上时,步微有一丝的知觉。
呼稚邪猛地站了起来,横眉怒目,大喊了一声匈奴语然后大步走过来打落了步微手上的匕首。
几乎是瞬间,图邪就从外面冲了进来,看见步微身上的血渍瞬间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到了步微的面前,扯过衣袖捂住了步微脖子上的伤口,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到底没能说出口来。
在被图邪抱出王帐的时候,步微看见了漫天飞舞的白雪,雪下得好大,不知道京城下雪了没有。
京城今日也下雪了。
谢君牧刚下朝回来,簌簌的雪落了谢君牧一身。
“主子,老爷这几日身子似乎不太好。”谢川接过谢君牧解下的披风,低声对谢君牧说了一声。
谢君牧微微皱眉:“那边怎么了?”
谢川摇了摇头:“这几日老爷都没有出过房门,倒是北辰氏去外头找了个大夫,说是给自己补补身子,而且这几日北辰氏也禁止其他人进老爷的房间,只有自己和自己的侍女可以见到老爷。”
谢君牧皱了皱眉问:“几日了?”
谢川回答:“已经是第三天了。”
谢君牧想要回府的脚步转了个弯,往谢老将军的院子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匈奴那边呢?郡主可一切都好?”
“匈奴并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郡主应当是无恙的。”谢川回答道。
谢君牧点了点头:“嗯,好。”
谢靖的院子,谢君牧不怎么来,因为谢靖并不想要看见谢君牧。
谢君牧走到谢靖的院子前,立刻就被人拦住了。
“大爷,老爷正在休息,大爷换个时辰再来见老爷吧。”拦住谢君牧的小厮恭恭敬敬地对谢君牧说话。
“许久不见老爷,我就来看看他。”谢君牧说道。
小厮为难地看着谢君牧:“可是夫人吩咐过来,要让老爷好好休息。”
谢君牧沉吟了片刻没有继续坚持只是点了点头:“嗯,行吧,那等老爷醒了,过来和我说一声,我再来给老爷请安。”
小厮点头:“是。”
谢君牧转身才要走,但超凡的听力却让谢君牧听到了院子里的低声细语。
“这几天怎么都没有看见步微那个丫头?”这是北辰鸢的声音。
“是啊,好几日没见到怡德郡主和将军走在一起了,他们不会是闹什么矛盾了吧?”北辰鸢身边的嬷嬷接话道。
谢君牧有意绕着墙走,听着内墙里的动静。
“原本谢君牧都去和步微提亲了,眼看就要成事了,偏偏有跑出来一个国师搅黄了他们的婚事,真是气死我了。”北辰鸢冷哼了一声说道,“如今老爷子身子不好,要是在最后又把谢家给了谢君牧,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那不如夫人现在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将军吧,老爷如今身子本来就不好,将军听了这些事之后一定生气,肯定回去找怡德郡主理论。那怡德郡主又惯个心高气傲的人,一旦和将军吵起来,那不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谢君牧皱起眉,真相?还是能够让自己和步微吵起来的真相?
“也只能如此了,但愿他们能够吵得更厉害些,等谢君牧把老爷子气死了,担上了弑父的骂名,我看他还拿什么活下去,就是便宜了步微了。本来打算等步微嫁给谢君牧后再告诉谢君牧一起收拾了他们两个,省得步微惦记我的湛儿。”北辰鸢说着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在和嬷嬷低语什么,谢君牧听不清了。
“去查。”谢君牧瞥了眼身后的谢川,只说了这么一句。
谢川立刻颔首:“是。”
步微在现世的时候,在学到《苏武传》的时候读到了一种很奇特的治疗方法:凿地为坎,置煴火,覆武其上,蹈其背以出血。
在步微也要被这么治疗之前,短暂地昏迷过去的步微醒过来了。
“手下留情。”步微看着地上的大坑,伸出手低声唤了一声。
“巴雅尔,你醒了。”图邪正给步微捂着脖子上的伤口,欣喜地喊了一声然后道,“大夫正在挖坑救你,很快就好了。”
脖子上强烈的痛感传来,步微死命地挥手:“不、不要,我自己知道怎么办,你别让他治我。”
图邪好奇地看着步微:“巴雅尔,你还会医术吗?”
步微好歹也是学过生物的,刚才那一刀并没有割到动脉,也没有割多深,只是血流得有些吓人罢了。
“去把景大哥叫过来。”步微咬着牙道,“千万别让我落入你们的大夫手里。”
王庭之中,各个毡房离得都很近,消息也传播得很快。
景恕带着金疮药赶过来的时候,步媗也来了。
“他伤的你?”步媗看着步微身上的血狠狠地皱了皱眉。
步微看向步媗,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轻轻地唤了一声:“姑姑。”
步媗抿了抿唇,愤怒地一甩袖转身而去。
“阿孃。”图邪唤了一声,步媗却已快步走了出去。
景恕拿着金疮药走到了步微身边,看了看步微的伤口:“没什么大碍,上药会有些疼,郡主忍着点。”
步微对着景恕笑了笑:“景大哥,比起呼稚邪大单于,在姑姑的心里,我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