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双生子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是柳嬿婉的产期了。
柳嬿婉的羊水破得很突然，上一秒还在和步微说着等生完孩子要吃些什么什么的，下一秒羊水就破了。
然而柳嬿婉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羊水破了，还在和步微叽叽喳喳个不停。
“哎呀，柳姑娘，你这是羊水破了啊。”何嬷嬷是过来人，一看柳嬿婉的裙子湿了一大块，立刻就明白了。
“啊？”柳嬿婉低头看了一眼，椅子下面已经是一滩水了，“啊！我怎么尿了？”
“什么尿了，你这是羊水破了。”步微哭笑不得，“七娘，快去叫接生姥姥和大夫，送小婉回产房去。何嬷嬷，我也没有生过孩子，其他的不太懂，你帮忙照看着点儿。”
“是，公主。”何嬷嬷颔首，然后扶着柳嬿婉站起身，“柳姑娘，你先走几步，一会儿生孩子能够顺畅些。”
步微站起身想要跟过去，却被何嬷嬷拦住了：“公主，你也怀着身孕，就先别跟过去了，等柳姑娘生了老奴回来告诉公主。”
柳嬿婉终于感受到了同意，吸着冷气对步微笑了笑：“公主，你就在这里等着吧，不就是生个孩子吗？我很快就回来。”
步微便也不坚持跟过去，只是对柳嬿婉笑了笑：“别怕，给你接生的都是最好的接生姥姥。”
柳嬿婉也对着步微一笑：“我相信公主。”
柳嬿婉生产，步微什么都为柳嬿婉想到了，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去叫北辰云湛。
北辰云湛在家里混吃等死的，天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这天也不例外，在北辰云湛终于醒来的时候，柳嬿婉都已经在产房里一个时辰了。
步微在房里等着柳嬿婉平安生产的消息，等来的却先是北辰云湛。
“生了没啊？什么时候才能生下来？”北辰云湛火急火燎地冲进来问道。
步微瞥了眼北辰云湛回答道：“你若是关心的话应该在她的产房前等着而不是跑到这里来问我。”
“切，她又不是我的正妻，生孩子我为什么要过去看？我不过是看在她肚子里的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才问一问的，要不然我根本就不在意。”北辰云湛冷哼一声说道。
步微淡淡地道：“哦，那就当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吧。反正一开始的时候你也觉得小婉是和别人有了孩子赖到你头上的不是吗？”
北辰云湛被步微说得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安静着点儿吧，要是在意就坐在这边安安静静地和我一起等，要是不在意你转头就走，别在我眼前碍眼。”步微又说了一句。
北辰云湛默默地闭上了嘴坐在了一边和步微一起等着。
但就算是安静也只是这片刻的安静，没过一会儿，北辰云湛就又开始叽叽喳喳了。
“怎么还没生出来啊？”
“这都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啊？”
“是不是难产了啊？”
“这都三个时辰了吧？”
“喂，你再去看看，真的没有动静吗？”
步微掏了掏被北辰云湛吵得都要耳鸣的耳朵：“这是第一胎自然生得慢，你安静点儿。”
“这是我的孩子我说几句怎么了？等你要生了，谢君牧指不定比我还吵呢。”北辰云湛不服气地说道。
步微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柳嬿婉中午就进了产房里，一直到傍晚，都没把孩子生下来。
“公主，柳姑娘的身子比较小，怀的又是两个孩子，接生的嬷嬷说生下来没那么容易，估计柳姑娘有的罪受。”林七娘对步微说道。
步微沉吟片刻问道：“可有性命之忧？”
林七娘轻轻摇头：“不好说。”
“什么叫不好说？”北辰云湛一下子蹦到了前面说道。
步微：“你先别说话，我······”
步微还没说话，又一个侍女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公主，柳姑娘年纪小，一句没力气了，孩子生不下来，产婆来问万一有意外的话，公主是······”
“孩子怎么样了？”北辰云湛开口就问孩子，然后似乎是觉得自己不太妥当又问了一句，“柳嬿婉她现在怎么样了？”
侍女摇了摇头：“生了快要四个时辰了，柳姑娘一句没什么力气了。”
“若有意外保住大人。”步微不假思索地说道。
“大人和孩子都要保住。”北辰云湛抢着说道。
“能都保住自然好，但是若是有任何意外的话，务必先保住大人。”步微道。
侍女有些迟疑，小心翼翼地说道：“公主，大夫说了柳姑娘这一胎里至少有一个是男胎。”
“男胎又怎么样？若是我生产之时也是这个情况，你们也要放弃我吗？”步微呵斥道，“胎儿还没生出来那就不算是人，给我保大人！”
北辰云湛最终还是没忍住，跑去了产房外面候着。
步微也越发坐立不安，才要和北辰云湛一起去，谢君牧从枢密院回来了，
“区区，你要出门？”谢君牧问道。
步微停下了脚步：“小婉孩子生不下来，我过去看看。”
“你过去也帮不到它什么，不如在这里等着，有消息侍女们肯定会来和你说的。”谢君牧劝道，“你如今也怀着身孕，过去也帮不了她什么。”
步微抿唇：“我知道生孩子这件事旁人都帮不了什么，我就是有点儿害怕。”
“不必害怕，一切都会好好的。”谢君牧拥住步微，在步微额上落下一吻，“区区是有福之人，一切都会顺顺利利，平康安健的。”
步微苦笑一声，他们这一路走来还真的是算不上顺顺利利、平康安健啊。
一直到了晚上二更天的时候，终于传来了报喜的消息。
“公主，柳姑娘生下了两个男孩，孩子和大人都没事。”
步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今天太晚了，我就不过去打扰她休息了，让大夫和嬷嬷们好生照顾着柳姑娘和两个孩子。”
“是。”来报喜的人应了一声，然后又对步微说道，“只是柳姑娘出了大红，好不容易才止住，大夫说柳姑娘以后可能再不能有孕了。”
谢君牧轻轻拍了拍步微的肩膀：“无妨，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此后也算是有了保障了，不会受人欺负的。”
步微轻哼一声：“就算她生的不是儿子，此后有我护着，我看谁敢欺负她。”
“是是是，有镇国公主给她做主撑腰，谁敢欺负她。”谢君牧笑着附和步微。
步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隐隐有几分担忧：“阿牧，生孩子会很危险吗？”
谢君牧将手按在了步微的手上，低声安抚道：“没事的，我会在你身边。”
对于这对双胞胎的儿子，北辰云湛欢喜异常，连带着对孩子的母亲也和颜悦色了不少，甚至放下自己的身份，亲自在柳嬿婉的床边守了一夜。
“你醒了，你还真的挺厉害的嘛，居然一下子就给我生了两个儿子。”北辰云湛笑吟吟地对醒来的柳嬿婉说道，“两个儿子都很好，辛苦了。”
相对于北辰云湛的喜笑颜开，柳嬿婉就显得冷淡了许多，盯着北辰云湛看了一会儿翻了个白眼：“孩子呢？”
“奶娘抱去喂奶了，一会儿就送回来。”北辰云湛还是笑吟吟的模样，“柳嬿婉，你知道吗？我们的两个儿子长得可好看了，像我。”
“停。”柳嬿婉打断北辰云湛，“什么我们的孩子？二爷你别乱说话了，这是我的孩子。”
北辰云湛挑眉：“你一个人怎么生出两个孩子的？”
“送子娘娘看见我被人欺负，一个人孤苦伶仃很可爱就送了我两个孩子。”柳嬿婉气鼓鼓地说道。
柳嬿婉要和北辰云湛扯这歪理邪说，北辰云湛就比柳嬿婉更邪：“那玉皇大帝还看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太辛苦了，就再送你一个我夫君跟你一起照顾孩子。”
柳嬿婉恼怒地看着北辰云湛：“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我要脸做什么？要儿子就够了。”北辰云湛回答。
柳嬿婉被北辰云湛气得眼眶都红了。
“人家昨天才生完孩子，你今天就来气人家。”步微也来看柳嬿婉，在外头就听到了柳嬿婉和北辰云湛的对话。
“公主。”柳嬿婉眼巴巴地喊了一声，就像是委屈的孩子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一样。
步微走到柳嬿婉床前：“你就躺着吧，昨夜你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怕吵着你休息就没来，身上还疼吗？”
柳嬿婉委屈巴巴地看着步微：“疼，还是好疼。公主，我昨天都觉得自己要死了，真的是不想生了。可是想到公主还没吃到我做的蟹黄汤包、双皮奶、凉粉、麻辣小龙虾······我就舍不得死了。”
“你啊。”步微心疼地摸了摸柳嬿婉的头，“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了，你把身体养好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吃你说的那些东西。”
北辰云湛抱着胳膊坐在一边：“喂，我是不是有点多余？”
柳嬿婉瞪了北辰云湛一眼：“知道你还不赶紧走。”
这句话北辰云湛听的是真的不舒服，才要和柳嬿婉再吵两句，步微却已经一眼瞪了过来。
北辰云湛投降：“行，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我去看儿子。”
柳嬿婉坚持：“那是我的孩子。”
北辰云湛：“啊对对对，你给我生的孩子。”
柳嬿婉：“······公主，你说谢将军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他弟弟能这么贱啊！”
步微笑了笑：“你别理他就是了。”
“我自然是不想理他的。”柳嬿婉应了一声，然后又说道，“公主，我想看看孩子们。”
“好，我让人把孩子给你抱过来。”步微点了点头。
两个吃完了奶又睡过去的小娃娃被抱到了柳嬿婉面前，柳嬿婉看着这两个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
“原来孩子刚生出来的时候这么小啊。”柳嬿婉伸手轻轻地摸着小孩的脸蛋，“他好软。”
“这两个孩子哥哥是五斤三两，弟弟是四斤一两。”步微说道，“你这小小的身子生下这么两个孩子真的不容易。”
柳嬿婉的目光柔和了不少，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然后又看向了步微的肚子，指着步微的肚子对孩子小声地说道：“大宝小宝，要不是公主的话，娘亲可能就没法把你们生下来哦，所以你们可要记着长大后也要孝顺公主，保护好公主肚子里的小宝宝哦。”
步微摸着自家的肚子微微一笑：“小婉，我记得你第一天就说我肚子里的是个女孩，这你怎么看得出来的？”
“我奶奶是村里给人接生的啊，她一看孕妇的肚子就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公主的肚子圆圆的，像是个女孩。”柳嬿婉说道，“不过我比不上我奶奶，公主指不定怀的也是一对龙凤胎。”
“那可真的是大喜了。”步微笑着道，“你先休息吧，我就回去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柳嬿婉微微撑起身子：“嗯，好，公主你回去小心一点。”
这些日子放晴了，积雪开始融化，路上湿漉漉的。
林七娘扶着步微回去，一步一步都走得分外小心，恨不得将一步分成三四步来走。
“七娘，不必如此小心，我们快些走回去吧。”步微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林七娘盯着地：“公主，地上湿着，还是小心点得好。”
步微含笑摇摇头，顺了林七娘的意思。
龟速地走在青石板路上，林七娘担心步微滑倒，恨不得将步微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
“公主，小心台阶。”林七娘说着自己先迈下了一步，而就在林七娘踩到下一节台阶的时候，那一节台阶突然碎裂，林七娘的脚一崴，整个人摔了下去。
“七娘！”步微的重心是在林七娘身上的，林七娘这么一摔步微也跟着摔了下去。
“公主！”林七娘连忙调整自己的位置，后背磕在石阶上，林七娘疼得闷哼一声，步微倒在了林七娘的身上，林七娘却没能抓紧步微，步微在林七娘身上压了一下后便止不住地向台阶下滚去，林七娘抓住石阶停了下来，连忙往下看去。
步微已经滚下了这九阶的台阶，抱着肚子蜷缩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