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偷粮
“孙郎中,我想将深山某处山坡全都种成草药,但我对中药也只懂一些皮毛,不知道,您是否愿意相助。”
“当然愿意。”
孙郎中正愁为自己谋出路呢,又怎会不同意呢。
因着林汐这一提议,二人不谋而合,很快商量起了种植草药材的事情。
孙萍一听林汐要种植药材,受她爹影响,她本就通些医理,也大为赞同。
孙郎中原本沉闷的心情终于得到了释放,等给林铭扎完了针,他又开始拉着林汐,给她讲着什么季节要种植和采收什么药材。
姜如煜在一旁默默听着,也淡淡笑着。
林汐已经可以想象的到,那一片片散发着浓重药香气的山坡,是怎样的朝气蓬勃。
之后,她自是去了村长家一趟。
当村长听她说到,她想要买下一整片深山时,大为震惊。
那里的山地,怎么还有人要呢。
“林汐,那深山不吉利,你买它作甚。”
既然想着做,那必是不能藏着掖着。
林汐当下跟村长说明了用途,那就是,她要在那里开荒种田,还有种草药。
村长听后,想到了林家收养的那一大家子亲戚,也就了然于心。
“你若是想要,我可以为你拟一份地契,你也知道,这后山和深山皆属于我们附近几个村子共同所有,往前只需让镇上官员批准即可。但乡阳镇今时不同往日,没有官员驻守,这件事情就需要附近各村村长同时点头。不过这一点儿你倒不用担心,那深山必是没人跟你挣,我也可以帮你跑跑腿。林汐,你可想清楚了再做决定。虽说现在这钱留着也花不出去,但这仗到底有打完的一天。”
村长发自肺腑,林汐自当知道,她点头感谢道:
“不用考虑,我意已决,多谢村长伯伯一片好心,林汐在此多谢。”
村长见林汐执意要买深山,也不再多说。
孙郎中这边帮林铭扎完针,直接就和林汐夫妻一道儿回来姜家,准备为姜晏看看,他的病情好些了没有。
姜家院内,姜晏坐在双轮车上,抬头望着那飞来飞去的鸟儿,眼中尽是愁容。
这时,苏媒婆又扭着肥硕的腰肢,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
“姜大哥,这大郎都成亲了,你这还是闷闷不乐的。那郎中不是说了吗,只要你安心接受医治,咱这病指定能好。”
姜晏勉强笑了笑,又开始看着天上的飞鸟。
他此刻,多么希望自己就是那只飞鸟,可以自由自在翱翔天空。
孙郎中来了后,看到姜晏心情不好,也免不了开导几句,无非是让他放宽心。
姜如煜看到苏媒婆后,却是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后当即就从屋里拿出了十两银子。
“苏婶子,这银子您收着。”
苏媒婆看了看银子,又看了看姜晏,推开了姜如煜的手。
“罢了,婶子也是顺水推舟,哪里还能真收你银子。再者,现在就算是有银子也没处花啊,村里的货郎不见了,镇上的摊位也没有了。”
姜如煜不容拒绝,直接将银子塞进了孙媒婆手中,
“说好的给您,就不能食言。”
这些日子,苏媒婆对姜家的帮助,还有对姜晏的照顾,姜如煜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虽说苏媒婆这几年来为了给姜如煜说媒几乎跑断了腿,说破了嘴,可这一次说媒,她做的却是极其省心的。
但是,白花花的银子谁不爱呢。
孙媒婆推脱了半天,到底还是没能抵得住银子的诱惑。
林汐听着二人的言论,嘴角一阵抽搐。
敢情,这姜如煜为了能娶到自己,竟是雇了苏媒婆给他当托儿呢。
怪不得苏媒婆前些日子跑他们家跑的那样频繁。
当晚子时,小峪村,哒哒哒……
正当村民们处于熟睡状态的时候,来了一帮不速之客。
“这一带村子真他娘的清静,总算有点儿人气了。”
“大哥,这兵荒马乱的,咱们要不要就在这儿落脚?”
“落什么脚啊,这里可都被敌军给霸占了,就连乡阳镇也已经被霸占了,实在不安全。还用老办法,记住了,给我挨家挨户的搜,看看谁家还有粮食细软,全部带走,我们也好去府城干些卖粮的营生,这个时候,指定是能卖上好价钱的。”
“还是大哥有明见!”
很快,这帮山贼在领头之人的命令下,开始偷粮之举。
为了抢夺更多的粮食,他们拿出了自己身上所带的迷魂香,每入一家院子,先是用手指沾一点儿口水,捅破了人家的窗户纸,往屋内注入迷香之后,偷摸背走了村民们今年的新粮。
这帮贼人行动迅速,半夜时间悄悄摸了二十几户人家。
但是,个别农户家已经背井离乡,逃难到了城里,家里所有的粮食早已带的一粒不剩。还有就是,大多农家因这沉重的赋税,家里本也没有多少粮食,也就是说,这帮山贼忙活了后半夜,并没有偷到多少粮食,是以,他们对此,并不满意。
因现在是夏季,天长夜短,眼看天色已经开始泛白,他们决定先行离去,明日继续以此法偷取粮食。
卯时,小峪村传来了村民们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粮食没了……粮食没了……”
“啊……当家的,咱家的粮食呢,怎么没了……这往后可怎么活呢,怎么活呢……”
“那可是咱家新磨的面粉呐,还要留着过冬用的,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这是要断人活路吗…”
天刚蒙蒙亮,丢了粮食的村户人家又是哭,又是闹,村里一阵喧嚣哭闹的声音。
凤三娘就是被这阵哭闹声给吵醒的,当她一听说村里有人丢了粮食,那是又惊又怕,忙速速到了自家地窖,准备查看粮食有没有丢失。
庆幸的是,她家并没有丢粮。
凤三娘长长松了口气,后凤有贵等人也一一起了床。
听外面的哭声,当众人知道了有人偷粮之后,全都面露紧张之色。
粮食啊,那是何等重要的东西呢。
战荒年代,粮食就等同于命,怎能让人不痛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