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哭戚戚泪汪汪的淮王殿下
林贵嫔贼心大,给文宣帝服用的那玩意,也不知到底多久了。
文宣帝刚搬回养心殿之时,还能间隔两个时辰,可今儿却连一个时辰都不到,便犯了瘾。
娴贵妃眸光沉了沉,问墨香:“皇上如今跟前伺候的都有谁?”
墨香脑子转得快,一下子就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不敢置信道:“不会吧,皇上身边的人咱们都换了一拨,还有人阴奉阳违?”
说完又觉得后脊骨一阵发凉,若真有人包藏祸心,阴奉阳违,那只怕这宫里头也不安生。
兴许那藏着贼心之人,还不定暗地里做了什么。
娴贵妃不言语,虽说有些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
那人经营筹谋多年,必然步步为营,宫里头到处都有他的人也不稀奇。
只是,这种处处被人钳制,甚至是监视的感觉,让她心里不安。
甚至有点慌乱。
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姑娘,对年少时的那些承诺,已然不放在心上,只希望有朝一日他真坐到那个位置,还能顾念一点情分。
墨香并不知娴贵妃心中所藏的事,只问:“娘娘,那皇上身边伺候的,可要再换一换?”
娴贵妃道:“不必,只暗中盯着究竟是何人便是。”
文宣帝都已经这番模样了,也没必要救回来,既然那人有心,就是再换一拨人,他依旧能把人安插过去。
侧眸看得一眼烟气缭绕的正殿,娴贵妃眼里的嫌恶半点没掩饰:“让人准备点吃食一会送进去。”
又道:“派人打听打听,前头的宴如何了。”
北疆前来朝贺的王子公主可真是讨人嫌得很。
就算再讨人嫌,那也是贵客,怠慢不得。
宋蕴和身为大启的皇子,宴上见北疆王子与公主不做人,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
待宴散后,也只交代鸿胪寺好生招待,旁的话也没了。
文宣帝的寿辰还有些日子,阿萨克和古丽也不可能天天在驿馆待着。
是以,鸿胪寺为了尽地主之谊,安排了不少活动,比如京城古迹一日游,再比如花会诗社争奇斗艳……
世家子弟会玩的可多了,北疆人会的大启子民未必会,但大启子民会的,北疆的王子公主必然不会。
鸿胪寺的想法是好的,脸面是怎么丢的,自然也要如何找回来。
然而北疆王子阿萨克和公主古丽对鸿胪寺的安排并不满意。
古丽十五六岁的年纪,梳着一溜儿小辫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就道:“我想去茶楼听书。”
鸿胪寺负责接待的官员……
阿萨克对妹妹的喜好不喜欢也不排斥,只道:“那我想去打猎。”
鸿胪寺负责接待的官员……
好家伙,二位这是有备而来,不走寻常路是吧。
鸿胪寺一干人等怄都怄死了,但这北疆来的王子公主要求也不过分,哪怕不太情愿却还是很快做下安排。
可这两位,又闹出幺蛾子来,一个要私服不惊动任何人去茶楼听书;一个要进野林子里狩猎大家伙。
鸿胪寺……
总的来说,这两位那是半点不客气,真把大启当自己家了。
第一日便不是这就是那,到得第二日便又生出别的想法来。
如此几日,鸿胪寺干脆就不做规划了,直接询问北疆这两位祖宗的意思,再去做部署。
鸿胪寺当值人员怨声载道,不过北疆王子和公主倒是玩得十分尽兴。
宋怀真在法华寺吃在念佛度过了整个九月,待到十月头,淮王宋经亘,梁王宋经实也接连进京了。
文宣帝躲在养心殿享自己的福,淮王和梁王也都是宋蕴和款待的。
淮王从来胆小懦弱,便是如今年逾四十,也依旧胆小。
走在宫道上连眼儿都不敢乱看,一路提着心,纠结半响才敢拉着宋蕴和道:“侄儿,皇叔无用,封地至今还不繁华,万寿节上,皇叔备的贺礼不甚贵重……”
说着说着,都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了。
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宋蕴和心头厌恶,更加看不上这位皇叔。
但面子功夫他从文宣帝那学得也不差,笑着宽慰道:“皇叔不必忧心,父皇从来不看中这等身外之物,难得的是皇叔千里迢迢前来凑个热闹的一片心意。”
说完又看向靠轮椅出行的梁王。
梁王神色淡淡,不辨喜怒,跟着点一点头算作是附和了。
淮王听了这话,瑟缩一下,也不知是认同还是不认同,反正也没再开口了。
过得两日便是文宣帝万寿节的正日子,宫中便未再设大宴款待淮王和梁王,只在养心殿的大门外同文宣帝磕头见了礼,便随宋蕴和一道去了设小宴的宫殿。
宴散已是夜半时分,淮王与梁王结伴出宫后各回各的府邸。
分道扬镳前,淮王又泪眼婆娑起来:“七弟,多年不见你可过得好,身体可康健。”
相比淮王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梁王的态度则冷漠得多。
他连眉头都没抬一下,轻飘飘的道:“五哥不都看见了。”
淮王似乎对他这种态度见怪不怪,自顾自道:“这么些年,咱们都各自在封地,五哥时常给你写信,稍些东西过去,你都收了吧……”
梁王并不喜淮王的叨叨絮絮,连应付都嫌烦人。
微微拧眉便吩咐车夫:“回府。”
车夫应声,驾车离去,独独留下淮王。
十月的天已然冷了起来,寒风吹过,淮王冻得直缩脖子,吸一吸鼻子,俨然又要哭了。
文宣帝的万寿节乃是大事,宋怀真即便是新寡,这种日子也缺不得。
万寿节前两日便从法华寺下来,待到了正日子便领着小元宝进宫贺寿。
今岁文宣帝整生,办得也盛大,宴分男女,一边是文武百官,一边是后宫嫔妃与官员家眷。
小元宝自打送进公主府养着,便甚少进宫,今儿这种日子他躲不掉,便只得紧紧的跟着宋怀真,活像个跟屁虫。
宫里头办喜事,宋怀真也不能穿一身素衣触了霉头,但也没穿大红大紫这种艳丽的颜色。
但她就算打扮得再低调,一出场也照旧吸引一群女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