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不意外

整整一夜，隔壁佟德终于安静下来，没有发出响动声，沈清宁安然入睡。

第二日天不亮，早膳过后，一行人继续赶路。

佟德感到不可思议，以往犯痔疮，少说也要疼个十天半个月，苦不堪言，而昨晚他用沈清宁调配的药物熏洗，效果可以说立竿见影，佟德睡了一个安稳觉。

“沈神医，之前是在下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医者父母心，治好在下的顽疾，在下真是感激不尽啊。”

佟德策马来到沈清宁马车旁，诚心诚意地道谢。

之前沈清宁为三皇子解毒，是佟德小人之心，编排沈清宁和吴善才是一伙儿，难怪主上说他适合去写话本，他编排得太离谱。

佟德脸红，深感对不住沈清宁。

沈家这位二小姐，医术不凡，至少佟德从未听闻有郎中可以治疗痔疮，就算以后还会再犯，如此立竿见影的也不多见。

他现在心服口服，对沈清宁多了一种莫名的崇拜情绪。

“佟大人严重了，若是您觉得过意不去，把诊费结算了即可。”

沈清宁只有一个目的，搞钱，她给佟德医治，并不是白忙活。

她早说过，当初给佟德五十两银子的封口费，有朝一日必定赚回来，不过，她没想过这么快。

“应该的，应该给诊费！”

佟德连连点头，问道，“只是您的诊费，应该给多少银子啊？”

沈清宁没有明码标价，为此佟德犯难，给少了他瞧不起沈神医，若是给多了，他多少有点舍不得。

“不急，先记账。”

沈清宁看出佟德的心态，直言道，“佟大人，我曾经说过治标治本，三日后，若你是肉球回缩，症状全部改善，你先给一百两银子。”

她看诊不便宜，一百两是熟人的价钱。

“一年内不再犯，你还会再回来找我的。”

沈清宁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不过是挑白线动作，她在空间里模拟几千次，多亏空间内的流速慢，否则她得做上个三五年。

任何治病的良药，都得经过无数次反复的论证，包含给佟德熏洗的汤药，也是她精心调配而成。

“用不了一年，等到京城，在下就得找您帮忙。”

佟德掏出一百两银票，恭敬地从车窗处奉上。

和他一起习武的好兄弟，也被此病困扰，每年深秋到冬日，气温骤降，必定犯病。

眼下，先和沈清宁打好关系，将来求人才容易些。

“好说。”

医者不必讲究男女大防，沈清宁需要银子，不可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接诊，反正她不尴尬，至于对方尴不尴尬，那不是她考虑的问题。

马车内，玉屏抚摸着银票，露出一抹笑意。

“咱们小姐有本事，可赚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玉屏把银票给了玉鸳，又传到丽娘的手中，三个丫鬟摸了一遍，这才小心地收到匣子内。

从衢州到京城这一路，沈清宁一直在赚钱，加起来早已破千两，这些银钱足够在小镇上过一辈子，去京城却是不够用。

“小姐，冯牡丹一根宝石簪子就要上百两银子。”

诸如此类的首饰，冯牡丹有几大箱子，还有私房钱，这就是世家大族小姐的底蕴。

玉鸳这么一想，再看匣子里的银票，没有那么激动了。

“小姐，奴婢想和您学医术。”

玉鸳昨夜没睡好，认真地想一夜，最后得出此结论。

进京以后，她家小姐自立门户，靠医术支撑门庭，而她这个做丫鬟的，除了跑腿做杂活外，什么都不会。

赚钱不能靠小姐一人完成，丽娘会厨艺，玉鸳也得懂医术，随时给沈清宁打下手。

“怎么，改变主意了？”

沈清宁曾经提起过，当时玉鸳和玉屏因为医书太过晦涩难懂，兴趣不大。

“是，奴婢也要学，不能靠您一人忙活。”

玉屏也跟着表态，她要改掉爱躲懒的毛病，成为自家小姐的左膀右臂。

“那最好不过了。”

沈清宁当即拍板，从竹筐里找出笔墨纸砚，铺上宣纸开始画人体骨骼，她要先教授玉鸳和玉屏辨认出人体的骨骼筋脉和穴位，讲浅显的常识，她想好了，先针对外伤处理，培养两个丫鬟缝合伤口，而后由简到难，逐层递进。

有共同的目标，小豆包交给丽娘带着，余下主仆三人凑在一处，沈清宁主讲，三日在荒野中走小路，日子过得很快。

在进入三岔路口之前，沈清宁给三皇子用了最后的解药。

“沈焕一行人日夜兼程，距离此地只有百十来里。”

洛云斓得到手下送来的消息，最近，沈家内部有些奇怪。

沈清宁作为一个禁忌话题，沈焕和钱氏不准下人提及，而现下，他们却常常和人道沈家二女冰雪聪明，蕙质兰心，大有把人找回来认祖归宗的意思在。

“沈焕派人打听你的消息。”

沈家突然改变行事做派的风格，这让洛云斓看不懂了。

“我不意外。”

沈清宁冷笑，要她说，沈家蛇鼠一窝，没几个头脑聪明的人。

精心培养女儿十几年，只为攀高枝，结果惨遭打脸，沈家立刻变了嘴脸，三尺白绫送原主上路。

如若是聪明人，就该把人送到京城，名声坏了攀附不了权贵，原主的容貌送给京官做个外室绰绰有余。

“沈家这会儿又认我这个女儿，估摸是回味过来，反正到京城，我在衢州那边破事，知晓的人少之又少。”

把一块玉摔碎后想补救，就没有从前的裂痕了吗？

何况，原主早已不在，沈清宁可不吃这一套。

原本她打算迅速和沈家人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若是对方用怀柔政策，她想要摆脱还有一些难度。

看来，又要改变策略了。

沈清宁想过，她可以玩弄心机，回到沈家收拾那些豺狼虎豹，思来想去，她又嫌麻烦，担心那群废物阻挡她走向康庄大道。

“我答应过你，帮你脱离沈家。”

掌灯时分，车队停下来修整，明日就要进入三岔路口，也是一段三不管地带。

在三叉路口周围，有几家镖队，其中一家和他们同路，赶往京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