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少将的傻子发烧了
解清秋还是低估了下着雨的野外夜晚的寒冷,准确而言是高估了雄虫抵御寒冷的能力。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戎马几十年比这更恶劣的多了去了,但这显然是解梨第一次。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怀中的人开始无意识地颤抖和梦呓,不时还发着痛苦的低吟。
这一下就把在睡梦中的解清秋惊醒。
解梨的面色有些发红,眉头紧皱着,原先红润的唇也变得干燥而又半抿,显然睡得很不安稳,此刻身体也很不舒服。
“解梨,解梨?”她轻轻地摇了几下,没能把人给叫醒。
而后她把怀里的人往上提了提,然后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对方的额头,感受了几秒之后她确定那样的高温就是发烧了。
“艹。”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荒郊野岭又是大半夜的,她去哪里找药过来给他,下着大雨连可以喝的纯净的水都没有。
他的体温很高,但是整个人还是在颤抖,可能是因为冷。
于是她半抱着人又往火堆里加了一些柴火,坐得近了一些,也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力求密不透风。
外界的温度上去后,解梨抖得没有那么厉害了,但他整个人的温度还是很高。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她伸直腿让人躺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把上衣脱了下来,只留了一件黑色的运动型内衣。
上衣是她们特殊的野外作战服,为了找神鸟她特地穿上的。
但由于是夏季特穿所以防寒防水都只是带了一些,没有着重强调,不过驱蚊驱虫倒是做得好,而且还是长袖。
解清秋现在有些后悔,她早应该脱下来给对方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为了给对方穿上了,最主要是沾透水之后给对方降温。
于是她大力地沿着侧边将衣服撕开了,两个袖子又额外地撕了下来,衣身部分裹在了解梨的身上,额外撕下来的袖子伸出岩壁沾透了雨水。
虽然雨水不干净,但好歹也是可以降温的水。
叠成了小长方块儿之后,她小心翼翼地贴到了对方的额头上。
给他盖了一件衣服之后,稍微地可以离一下人了,于是她决定去找几个梨给对方润润唇喉,别把嗓子烧坏了。
解清秋把人放在了干燥的石板上,又往火堆里添了一些火,由此才略微放心一些。
沿着解梨今天回来的方向而去,她记得对方说过地方不远,所以边走边仔细地寻找,走了大概有一两百米之后,才终于凭借着夜晚微弱的光,和自己良好的夜视能力看到了那一棵梨树。
那树是孤零零的一棵,旁边都不与它是一个品种,而且还长得十分高大一棵,目测有两米多三米高。
最低的枝条也在两米往上,不知道解梨才堪堪一米八的身材是怎么摘到那些梨的,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会爬树的。
她不愿意多想,但也不可避免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傻。
对于解梨而言比较困难的事情,但对于解清秋本人而言是轻松的。
她的跳跃攀爬能力都很好,这么多年也不是白练的,让一个从战场上厮杀而出的帝国少将去爬树,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一分钟不到她就上了树,找了几个模样好又大的梨摘了,随后就开始往回走。
回程的时候她加快了速度。
只是途中那雨忽而变大了,倾盆暴雨还加上了呼啸的狂风,组合得不可思议又顺理成章,那豆大的雨滴就被吹得到处飘,似乎要将那些没有被雨淋到的犄角旮旯都照顾到。
“他爹的!”她忍不住骂了一声,不知道石壁下的火堆和解梨会不会被淋到。
现在只祈祷水逆了这么久的她能够幸运一些。
想着这个,她脚下步子又快了一些,没一会儿就回到了石壁处。
衰神之所以被称为衰神就是因为无论何时都不会被幸运之神眷顾,而解清秋恰好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她极其“心想事成”地发现火堆已经被浇灭了,放在一旁的干柴火也被淋湿了。
万幸解梨没有被殃及。
“艹艹艹!”
倒霉如解清秋现在只能疯狂输出国粹。
但是再郁闷也没有办法,现在最主要的是那个躺着睡不醒的虫。
她走过去换了一张小方块儿,原先那个已经被他额头的温度染温了,随后把怀里的梨用衣服擦了擦,放到衣服边儿上。
接着解清秋不信邪地开始尝试把让死灰复燃。
结果当然是失败。
扬了一地的灰和呛了一鼻子的烟之后,她终于放弃,转而回到解梨身边把人抱进了怀里。
“你啊你,真是倒霉。”她把人提了提,让头能够躺在自己肩窝处。“你说你来找我干什么呢,好好的舒服大床不睡,偏偏要跟我一起受罪。”
怀中的人当然没有办法回答她,但事实上早已经回答过了。
那今天傻里傻气地说着解清秋会害怕,所以要来找她,还不知所谓地揉她的头。自作主张地怕她饿淋着雨去找吃的,把人叫醒都不会。
这难道不傻吗?
想到这些,她搂着解梨的手又紧了紧,看向某个虚空方向的眼神又放空了一些,心中莫名地被不可名状的东西填满。
这是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可又莫名地透露出一种该死的熟悉感,仿佛上辈子的事情。
“傻东西,净会给我添麻烦。”这么说着,她却笑了笑。
放空了好一会儿,感受到怀里人又开始梦呓之后,她再次给人换了一块小方块,然后打算把摘来的梨让对方润润唇和嗓子。
然而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那就是现在解梨完全没有办法自主进食。
解清秋:……我是傻X
看着对方干燥泛白起皮的唇,和无意识翕张嘴唇时吐出的灼热气息,解清秋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
她别别扭扭地将那梨放到了自己的唇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块儿,咬出了一个开口之后放到了对方的唇边。
稀薄的梨汁流了进去,但远达不到能润嗓子的地步,甚至嘴上起的皮都没法润湿。
“真是的。”她不自觉地说出了一句解梨的口头禅。
又思考了好一会儿,开始大口大口地咬那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