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少将的逃亡
“我在神鸟村。”解清秋嘶哑着声音回答欧副官,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疲惫了。“逃过了一波追捕,受了一些伤,昨晚上被救了。”
“伤?”欧副官的声音立马提高了许多。“有没有什么大碍,救你的人靠谱吗?”
解清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而后才想起对方看不到。“一些小伤,但是我很累。”
“我不知道她们的底细,但目前为止看起来是对我没有太大的敌意的。”一句话说完她就得歇一口气。“我会小心的,再不济也是可以逃离的。”
说完又歇息了几秒之后,她再次对欧副官说:“欧副官,我很累,真的很累,不知道为什么。”
从那日婚礼事变到现在,也有了一段时日了,从那时她逃出燃着熊熊大火的教堂起,解清秋就一直在逃亡。
期间还会遭受到各路人的追捕,她则要想尽办法地死里逃生。过了好一段风餐露宿、草木皆兵的日子,没有睡过几个安生觉。
不过以前在战场上,更难的她也遇到过,彼时也不会像如今一样累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子里的虫蛋。
想到这里,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仔细触摸之下可以感受到那里已经有一个圆润的模样了。
“少将,是不是怀了虫蛋的缘故?”欧副官也猜到了几分。“我帮你问问医生,少将你这几日先好好休息,我这边和刘上将那边会安排好的。”
解清秋“嗯”了一声,觉得自己有些困倦了。
其实那日与刘颜窕通话深层次讨论时,她们就已经猜到了婚礼当天章台必然会有一些安排,又顺藤摸瓜地搜查了一段时日,发现章台暗地里的小动作还不少,最主要那段时间和兰云菱的交流很多,于是她们也就相应地设置了一些计划、做出了一些安排。
总结起来就是:请君入瓮、诱敌深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扮猪吃老虎、放长线钓大鱼。
故而章台当日的做法也算是在她们的意料之中,她们要的就是帝国向全世界宣告帝国少将解清秋的死亡,这样日后她不会再被许多东西束缚住。
后续她的逃离和章台等人的追捕也是她们计划当中的一环,只等时机一到收网了。
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只是没有想到掉链子的人是她,这个越发疲惫的身体让她没有办法很好地实施计划。
这让她觉得有些丧气。
“少将,你先好好休息几天吧,我们会安排好的。”欧副官的声音放得很轻,似乎也是怕打扰到了她的少将。“等过几天我让人调试升级一下这个交流器,我们就可以隔几天通话一次了。”
“嗯。”解清秋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欧副官说了些什么也听了个一知半解。
欧副官听着她渐渐平缓的呼吸,也悄声地挂断了电话。
“又让她逃了?”章台的声音很轻,只有表示疑惑时的尾音上挑,好似什么情绪也没有。
“是。”那护卫兵低下了头。
“呵。”章台理了理自己的衣摆。“下去领罚吧。”
等到护卫兵下去之后,章柳才站起身走出了自己的书房。她步态熟稔地走向了自己的卧房,然后又在墙画上触摸了几下,床正对着的那面墙忽而就打开了,旋转出了一个刚好可以容她进去的缝隙。
她顺着缝隙进了去,在内墙上抚摸了一下,门又旋转着关上了。
严丝合缝地贴上的那一秒,密室内的灯光亮了起来,将昏黑的地方照得亮堂,其间的布置摆设也都清清楚楚地显示出来。
整间密室算不上大,只有不到二十平,与这栋高而宽阔的别墅相比实在是太过微小。但布置密室的人却在有限的空间当中摆放了能够摆放的所有。
光而亮的白色柔光瓷墙,一整块儿绵软的淡黄色地毯,一张占据了1/4密室的雕花大床,上面是松软厚实的白色蕾丝花边被褥。大多的摆件或是冷白色的、或是水晶制造的,乃至于金属做的烛台都泛着冷光。
整间密室都透露着一股脆弱的、冰冷的、精致的、不近人情的气质,仿佛要呵退所有的来访者。
而也只需要一眼,就可让外人猜测得出,这间房内必然是养着一个精致而又脆弱的金丝雀的。
章台进密室发出了一些声音,松软的被褥鼓动了一下,只见一个头发微曲的、蓬松的脑袋从被褥当中钻了半个出来,顿了几秒之后,脑袋的主人倏地坐了起来,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金属相撞的声音。
那主人赫然是章柳,眼角绯红,被褥没有盖到的地方都是裸露的肌肤,上面是泛青泛紫的痕迹。
“我的小柳儿醒了?”章台看着他的动作轻笑了一声。“睡得怎么样,梦里有没有梦见母亲啊?”
“你不是我的母亲!”他颤抖着却还倔强地反驳着。“没有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做这样的事情,你,你……”
“嘘——”章台已经走近他了,靠近之后用食指贴在了他的唇瓣上,两人在这个时候靠得无限近,似乎鼻尖都要触碰在了一起。
“小柳儿,我确实是你的母亲的,但我不过是要比寻常的母亲要更疼爱她的孩子罢了。”她说着坐到了床边,把盖在章柳身上的被子掀开了一些。
于是他的模样和窘境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外了。
章柳的手腕和脚腕处都扣着黑色的镣铐,铁链细而长地焊在床头和床尾的床柱处,轻轻一动便是清脆的响声。
那浓重的黑是这个密室当中唯一醒目的色彩,与他白皙的肌肤触碰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奇异的美感,让人不禁想要毁灭。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黑色的镣铐,“你也不希望母亲的爱分给其他人吧,就让我只爱你一个人不好吗?”
“你滚!”章柳的眼睛开始发红了,白皙的肌肤也因为愤怒微微泛粉,但他的表情确实愤恨的、几欲死去的。“章台你根本就不是人。”
“如果我能出去,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