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真相

键盘‘哒哒哒’声在电话里面响成一片，随后顾凌才说道：“我现在订机票过去，明天早上七八点能到，你要是把她拉出来就告诉她我会过去。”

“行，我明天开车带她接机吧，不然她不会信我的。”陈向荣的声音显见的带着点兴奋。

“行，车牌号我记一下。”

“XXXXXXX”

电话挂断之后，顾凌订好票，选了一块表，试了几双鞋，才不紧不慢的换上最舒服的一双。

卧室电脑桌旁一块芯片定位器被她按进了表盘后面，这才带上一只白色的口罩出门。

6月11号早八点二十出机场，找到车牌号后顾凌走了过去，车里面有三个人——莫子石、小荣、陈向荣。

小荣她在最早接杜安去银城的时候是见过的，所以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顾凌十分的意外，又有些了然。

和杜安以及分手的陈向荣不知道杜安芯片的位置，但是朝夕相处的小荣一定不会没有察觉，那从杜安手机里面弄到她电话的事情就更是简单了。

她问了杜安哪去了。

小荣笑的一脸和气说：“杜安姐想过来的，但是店里面有人闹事，就让我回来接你了凌凌姐。”

顾凌没有在说什么，上了车。

车子开往丽盐，走的一路上却都是小路。

顾凌装作自己不知道，一路上拿着手机垂着头看手机。

小路难走，车速也就不会很快，顾凌在看手机之余问旁边一只看着她的小荣：“其他路修路吗？怎么走这条？”

小荣笑的更好看了，说：“凌凌姐你真的好聪明！”

后面一路上都是追着她问话，从银城小吃聊到了她小时候的事情，让她没有心思想其他的。

等车在停的时候已经是到丽盐废弃工厂了，旁边早就准备好了换乘车。

麻药是小荣趁机打的，另俩个人按着她，药效太快，她根本就没有反抗多长时间。

手机是陈向荣从后备箱扔出去的，因为杜安的芯片定位就在手机中，所以他觉得她手机里面可能也会有的。

后面发生了什么没有任何的记忆，甚至连自己睡了多久都不知道。

病房中笔尖划在纸业上的沙沙声连绵不绝，顾凌拿起床头柜上面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赵高坐的少见的直，那双眼睛在顾凌脸上划过，随后问：“你和他们没有打斗？”

顾凌往杯子里面吹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口水才放下杯子，说：“没有打斗，只有我挣扎的时候咬破了莫子石的胳膊。”

“记得这么清楚吗？”

三个人针对她一个人，即便是早已经知道，那挣扎之下现场混乱的程度上来说也不可能记得这么清楚。

“又不慌，当然记得清楚。”顾凌像是知道在座几人的想法，开口就否定了他们的想法，“陈向荣很胆小，在清楚骗我之后根本不敢看我，按我也是按着我的胳膊，只有莫子石是正视我的方向死按着我。”

顾凌神情平静，眼睛直视几人没有半点波澜。

在场几人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又彼此移开。

“我清醒之后就是在瓦底木华了，我解开绳子，发现了卫生间的通风口，才将床上的所有东西都扔了下去，又脱了鞋爬上通风口藏了起来，也是这个时候，莫子石带着陈向荣过来了，他们发现我没有在房中里面，莫子石大怒，让人封了一楼进出口，开始挨个推门找人，同时开枪打死了陈向荣，又在他身上接连开了很多枪。”顾凌平静无波的声音缓慢的叙述着已经为过去的事情——

莫子石一脚踹在门口的陈向荣身上，到外面狠声喊：“谁看的人？！”

大约俩秒，一道唯唯诺诺的声音响起，“我……我下去吃了个饭……”

又是一阵惨叫声和挨打声，大约过了五分钟才在听到莫子石喘着粗气，带着狠意的声音吼道：“给老子找！那tm的是五十万！五十万美金！把这栋楼进出口都看住了，这层给我好好的搜！我就不信她t、m的跳下去外面一点异样都没有发现！”

这个时间点正是饭点，来回的人太多了，要是跳下去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人看到？！

外面脚步声响起，从尽头开始接连响起推开门的‘吱呀吱呀’声，或是下楼声。

莫子石就在这些乱糟糟的脚步声和各种房门声中走进来，黑漆漆的枪口指着已经下来了一层冷汗的陈向荣脑门，问：“不是给老子保证的五十万美金嘛？五十万呢？！钱呢？！！”

“莫……莫……”

砰！

那颤抖的声音最终没有说完一句话，陈向荣直愣愣的倒在地上，一双眼睛随着头砸在地上的方向落在了卫生间里面……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处。

一瞬间，四目相对。

莫子石任然不解气，又冲着倒地的陈向荣‘砰砰砰’连开数枪，枪枪伴随着血雾爆出。

陈向荣大睁着眼睛，嘴唇蠕动几次都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涣散的瞳孔依旧盯着她的方向，但是他没有办法在说出来了，也再也看不清了。

“后面，他以为我躲在卫生间门后，说了一些夸我的话、威胁我的话，在没有人应答后开枪打碎了玻璃，没有人。他出去了几分钟，又进来检查了房间，把陈向荣尸体也拉走了。”顾凌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后面没有开始讲，就听到问话。

“陈向荣看到你了？”

“对，在他倒地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透过排风口，锁定了我的位置。”

“排风口多大？”

“二十厘米左右，左右相差不超过三厘米。如果你们是想确定我怎么进去的话……”顾凌看了看自己打石膏的胳膊，放弃了演示，口述说：“俩只胳膊举起，踩着门把手爬上去的。”

笔写的声音停顿下来，顾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靠姿，顿了有三秒左右才继续说：“莫子石出去的时候六棱已经检查完了，除了守在这层楼的一人，其他的人全被带着下到了五楼。”

——“莫哥，整层楼检查完了，房间里面都是空的，没人。”

“舀子留这层楼看着，其他人到五楼继续找！”莫子石凶狠的声音话落，除了‘舀子’其他人都开始下五楼。

舀子在六楼一直在往返溜达，每次走到尽头在返回时总会在一间办公室前停留几秒，随后继续转悠检查。

卫生间中，狭小的排风口里面传出来丁点声响，一抹白到不健康的肤色在黑暗中被称出来，顾凌松开手里面一直紧握的绳子穿过排风扇，然后用手肘狠砸一下。

排风扇晃悠晃悠的在绳子中晃荡，却发不出一点响动。

顾凌深呼吸一次，然后憋着气在狭小的通风口中将自己的一只腿伸出去，然后是头背，手牢牢的固定在通风口的俩边，最后是左腿抽出来。

俩只胳膊在上方手的固定中慢慢伸展，不够的身高并不能安全的踩在满是玻璃的地上，顾凌伸出右脚勾了一下只剩下门框的门，然后整只腿直接缠到靠她这边的门框边上，双手试探着松一点，门把手刚好托住她的膝盖里侧往上部分，不会让她在松手后就顺着它直接滑到玻璃碴里面。

有了这边的着力点，顾凌将右手放下来，系在手腕上的绳子上前后绑着俩只黑色的运动鞋，右脚伸进去手在提一下刚好穿上。

左手松开，右脚金鸡独立的立在玻璃旁边将另一只脚上面的鞋穿进去，在将那根绳子上面的通风扇随意的抖落在地上。

卫生间门框‘吱吱吱’的移动着位置，带起下面的玻璃‘咔咔’的轻微响动。

外面持续传进来的脚步声突然停顿下来。

顾凌屏住呼吸，摸了脚下的一块玻璃拿在手里面。

外面的脚步声还是没有响起。

顾凌手中的玻璃往紧握了握，身体躲在墙体后面，头微微探出，俩只眼睛紧紧的盯着门的方向，耳朵更是像是竖起来一样想要确认一些动静，心跳也越加越快。

忽然没有脚步声，要不就是声响让对方警觉静下心聆听，要不就是已经轻手轻脚的过来了。

不管是哪种，对方都已经警惕了。

男女体力相差太大，更别说对方是吃这口饭的，正面对抗她会被教训的很惨。

顾凌放缓呼吸稳住慌乱的心跳，脑子里面一个一个的飞快过办法，心跳突兀的在加快的时候那双清澈的眼底带着一抹无畏。

手中的玻璃碎片松了一点，眼睛移到那时不时被风吹动一下的窗户玻璃，稳住呼吸，向着窗户下面的墙体抛过去‘喀嚓’的清脆声音让外面的脚步声刹那响起，几步跑了进来，在看到窗户下面的玻璃之后更是几步跑过去往楼下看，余光看到完整的玻璃时忽然反应过来地上的碎片不是窗户上的，正要转身后脑勺处就被胳膊肘大力撞击。

一瞬间眼前星星点点，回神的刹那就感觉到小腿处的匕首被抽出！

在对方身体本能的回过身的刹那顾凌握住对方的口鼻部，反身手速极快的刺入。

血液开始喷洒，流淌。

房间中的血腥味刹那间再次浓重几分。

察觉到身下人还在挣扎，顾凌手再次下压了不少。

这段时间一秒万年，什么时候怀里面的人没有了动静，什么时候怀里面的人死的，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当楼下接连传出来‘干什么干什么？’、‘进来不敲门吗？’、‘你们查什么呢？这么大阵仗？’以及那句明显更高的‘莫哥，这层都没有’这句话的时候她才惊醒似的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