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面子功夫
天启皇帝现年六十一岁，在位三十五年，是天启历史上在位最长的皇上。
天启皇帝最大的儿子，现在都已经四十了！当了一辈子的太子，要说对天启皇没有怨恨，肯定是不可能的。
天启皇帝年龄越大，对于权力的把控越严，偏偏表面上还要做足了面子功夫。
鲁博远是天启皇帝曾经的伴读，也是当今的首辅，同时也是天启皇最信任的人！
天启皇帝摆了摆手，示意王德全可以退下了。
王德全一离开，天启皇忽然开口道：“博远，你猜猜刚才朕说的是谁？”
“回陛下，臣不知！”
鲁首辅低眉顺眼的回答道。
天启皇帝撇了撇嘴，坐在高位之上，忽的有些惆怅，他知道自己确实要放权了。
可是让他当个闲散的天上皇，他根本当不了！
“既然你不知道，那朕便告诉你！孔家的人跑去了牛头镇，孔占卜也去了，博远，你说他们都是为了什么？”
天启皇帝似有若无的问道，语气中透露的警惕却是一分没少。
孔新月是后宫占卜，并不属于监天司，按理来说，天启皇应该是不需要操心的，奈何天启皇年纪大了，疑心病也重，总怀疑周围有人害自己，特别是枕边人！
天启皇帝都已经将问题提出来了，鲁首辅不好再装作一无所知。
略微思考了一瞬，鲁首辅悠悠开口道：“据周大人传来的消息，应当是为了牛头镇山枝村出没的妖物，孔占卜实力强劲，或许是派出了人去协助。”
“哦？真的吗？”
天启皇帝面露疑惑，摸了摸白色的胡须，“那孔占卜又何须亲自去一趟？孔家的人现在已经这么没有了吗？”
“臣不知。”
鲁博远低垂着头，再一次开口道。
天启皇帝看着他这个样子，似是感慨的说道：“博远啊，你当年可不是这个样子，现在怎么问什么都不敢说了？朕又没有怪你的意思，当年跟着朕的人，现在也就只剩下你和成济了。”
“话说回来，成济这两天在做什么？朕很久没有看到他了，听说他家那小子这两天闹的厉害，你说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折腾这个。”
天启皇自说自话，也没指望鲁博远能回答他。
鲁博远便当个背景板，低着头静静地听着。
天启皇帝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最后自己给自己说累了，挥了挥手，“行了，朕知道你不爱听，你下去吧，见到成济，记得让他来一趟宫，朕好久没和他下棋了。”
“是！”
鲁首辅提起精神来，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才离开。
殿中再一次恢复安静，天启皇帝看着奏折上的内容，唇角微微勾起，眼角的皱纹全部巴在一起，有几分吓人。
殿外。
鲁博远刚走出主殿，迎面便碰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臣拜见太子殿下！”
“首辅免礼！”
年近四十的闻人泽没有发福，再加上平时的锻炼，身材高大威猛，脸也显得挺年轻。
可是再年轻，也已经四十了。
四十岁的太子，这一辈子都没人见过。
“太子殿下是要找陛下吗？陛下就在宫中，臣就不耽误殿下了！”
鲁博远恭敬的说道，说完以后便准备离开。
谁知闻人泽忽然大咧咧的说道，“首辅莫要如此着急！孤不是来寻父皇的，乃是来找首辅大人的！”
“寻我？殿下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鲁博远不咸不淡的说道。
闻人泽活像一只笑面虎，笑着说道：“这里不好谈话，大人与我去宫外一聚可好？”
鲁博远看了眼闻人泽周围的人，浑浊的眼珠子瞬间清明，只思考了一瞬，鲁博远便跟着闻人泽去了宫外。
鲁博远和闻人泽刚一出了皇宫。
天启皇帝便收到了手下的密保。
“呵，朕的好儿子和朕的好大臣，也不知道想谈着什么，怎么不与朕谈谈？”
天启皇帝很是遗憾的说道。
一旁的王德全小腿肚子都在打颤，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谁知天启皇帝却是开口点名，“王德全，你说朕现在去，会不会打扰到他们？”
“奴才猜，应该不会，说不定殿下和首辅正等着陛下您呢！”
王德全恭维道，心里害怕归害怕，面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
空气沉默了良久，久的王德全后背都被汗打湿了，天启皇帝这才轻飘飘的说道：“算了，没叫朕，朕还是不去讨这个嫌了，你下去吧！”
“是！”
王德全从殿里出来，关上门，这才狠狠地喘了一口气。
都说伴君如伴虎，特别是老山虎。
以前的天启皇帝还是很好相处的。
然而到了晚年还不交出位置，周围的人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这让天启皇也逐渐变得易怒易躁！
王德全现在做什么事都敬小慎微，生怕把灾祸引到自己身上！
另外一头的鲁博远也是这样想的。
“殿下，我怎么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鲁博远坐在清雅苑的高楼边上，静静地看着闻人泽说道。
闻人泽亲自给他湛了一杯茶，“鲁大人怎么会听不懂，孤一向最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这茶是清雅苑的招牌，听说是新家主推出来的，孤试过几次，还不错，鲁大人尝尝。”
鲁博远对于闻人泽热情的样子很是防备，现在茶再好喝，到嘴里也没了滋味。
虚虚喝了两口，鲁博远也不与闻人泽打太极，“殿下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臣真的不知道，还请殿下仔细说说。”
“唉。”
闻人泽叹了一口气，似乎没想到鲁博远这么冥顽不灵。
他收了手，房间里的下人早已经屏退下去，他看着清雅苑外的景色。
“孤呢，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为鲁大人分忧罢了，听说鲁大人与沈家主关系很是亲密，有人将一些东西拿到了孤的面前，孤想着，应该让鲁大人知道的！”
闻人泽笑眯眯的说道，伸手从桌子里拿了一封信件出来，递给鲁博远。
鲁博远敛紧眉心，接过信件，看清楚里面的内容以后，面色绷的更加紧！
“殿下这是，威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