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用最轻的语气说最狠的话
“有没有脸开店，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白姝随手扯开身上的披风，很是随意地丢到一边的椅子上，明明脸上挂着笑，却叫人觉得毛骨悚然。
“掌柜的，您可来了！”
疲于应对的账房姑姑松了口气，见她现身差点热泪盈眶。
华夫人侧头看了白姝一眼，依旧翘着二郎腿端坐在大厅的中央，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狠戾。
白姝同账房姑姑点了点头，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则走到火炉旁边伸手开始烤火。
“哟，你还真有闲情逸致，一现身，不先想着解决问题，倒是烤上火了？”
“烤火怎么了？触犯哪条律法了，用得着华夫人这般咬牙切齿控诉？”
白姝一点不给面子的反唇相讥，“你跑到我这儿来无事生非，还想我好好给你解决问题？
不好意思，纠纷这种事你应该交给官府，你去报官啊，找我做什么？”
“你！”华夫人“嚯”地起身，“呵，我看你能牙尖嘴利到什么时候！一个杀人凶手，也配开店？”
“麻烦你说话注意点，破坏我的名声，我是会要你付出代价的。”
“呵，大家都来听听，这个贱人还会威胁人了？大家都听到了，若我有个好歹，一定是她干的！”
“你不需要这么大声，华城的死，与我无关，官府已经结案了，你若觉得不服气，大可以去敲鼓鸣冤，跑到我这儿来撒野，只会让人觉得你是蛮不讲理来撒气的。”
“我——”
“你不必急着辩解，质疑官府的办案能力，我完全可以送你进去待上几天。此外，你言之凿凿，话里话外暗示别人我要对你不利，是当真没有脑子么？
且不论华城不是我杀的，就算他是，我要是当真为了永除后患，我为何不连你一块儿杀了？还能留着你此刻在我的地盘大放厥词？！”
白姝这番话有理有据，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她字字句句都是就着华夫人的不实言论一路拆台下去的，对方原本还理直气壮，这会儿倒是有些傻眼了。
“我理解你一夜之间痛失亲人的无奈，却也由不得你不分青红皂白往我的身上泼脏水！我是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杀人才痛快？
在场的诸位不妨将心比心，谁会放着太平日子不过，要做这等杀人越货之事？
就算要做，你也得问问，他配吗？他值得吗？”
华夫人一噎，两只眼睛顿时就竖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区区一个觊觎我功绩的大司农，有什么资格让我放弃所有去对付他？”
白姝不是没想过整垮华城这个无赖，为此她也打听过华城的不少事。
以他从前的行事乖张，要想弄他，根本不需要她花费太大的力气。
要她说，就这么让华城死了，她还觉得不过瘾呢。
华夫人被白姝气得够呛，你你你了半天，索性拿起架子上的花瓶，朝着白姝砸了过去。
白姝不为所动，眼神冷冽地迎着对方的目光说：“想砸我还是想杀我？”
接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没关系，随你便，看准了，朝这儿砸。”
周围人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会儿看看杵着不动的华夫人，一会儿看看白姝，明眼人一眼便瞧得出来，白姝的气势已经压过了寻衅的华夫人。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干站着，旁人只管看戏，谁也没有出面制止。
良久，华夫人举着花瓶的手实在是酸得厉害，她朝着白姝淬了一口，兀自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呸，我才不会为了你这么个贱人，让自己进内狱呢！”
说完，华夫人迅速理了理思绪，她不能着了对方的道，更不能让对方牵着鼻子走。
明明她是可以让白姝的美容院关门大吉的，哪里能把正事给忘了。
“我家当家的事，我不跟你瞎掰扯，不管你认或者不认，我都认为此事与你有脱不了的干系！
盐碱地的事儿，只有你是最大的受益人，无论如何我也会想办法证明的！
你嘴皮子利索，我不同你计较，既然你说你的美容院有做头，那咱们便来说说你在这当中做的丑事！”
华夫人狠狠瞪了处惊不变的白姝一眼，轻轻拍了拍手，立在旁边的几个小姑娘便立马倾身上前来了。
“自己看看！这都是在你们店中做过面膜的女子，大家伙看看，这脸都成什么样了？！”
眼前这几名女子，全都是白姝登记在册的客户。
每回她们走时，明明都没什么异常，怎的这回脸上全都长痘痘了？
华夫人见白姝没吱声，刚刚偃旗息鼓的嚣张气焰又回来了。
“看吧，这几人你都有印象吧？人家是为了变美而来，现在一个个都跟毁容了似的，你叫她们日后怎么做人？！”
“不过是失调而已，这些小问题难不倒我。倒是华夫人，我开门做生意，是好是坏都与你无关，你既不是我的目标客户，也不是我的既定客户，这些小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也是难为了你，为了搞垮我，将她们一个一个搜罗来给我添堵。”
白姝不怒反笑，示意身边的人拿来了客户登记表，对着眼前几人，一个一个开始查身份。
华夫人真是受够了白姝这般不喜不怒的模样，偏偏她嘴上功夫不如人家，一丁点好处都占不到。
“你少跟我东拉西扯的，我就是愿意做善事，你管得着吗？
大家伙儿都来看看这家黑店！看看都做的什么缺德事！
这几位姑娘有些还不曾嫁人，现在只是毁容，时间久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弄出人命来的哟！”
华夫人的嗓门很大，围观的人走了一波又来一波，颇有愈发密集的趋势。
白姝冷眼看着她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惺惺之态，等确认完这几名女子的身份之后，并不曾第一时间予以反击，而是不慌不忙地吩咐账房姑姑去办了件事。
华夫人挺了挺胸脯，这些姑娘可是她费心费力说服而来的，她就不信，凭她白姝是谁，能有本事扭转乾坤。
“你的意思，她们都是在我店中做了脸，回去后就变成这样了，是么？”
华夫人不可置否，“当然，她们亲口说的，还能冤枉你不成？”
“很好，”白姝换了个坐姿，让自己稍微舒服了些。
“既如此，你们不妨一个一个同我说说，你们都是做了什么，回去之后多久，才变成这般模样的。
好好说，若是被我抓到把柄，发现你们在说谎，我可是会报官处理的哟。”
白姝轻飘飘地说着最狠的话，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排局促的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