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鄞都皇宫的不对劲
刚刚还在颓废的男人,如遭电击一般愣在了原地。
傅云珏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趁着对方眼神飘忽之际,塞进了对方的嘴巴里。
“她虽不是你的亲妹妹,可姨娘在世时,对她也是接受并释怀了的。如今她身处险境,你这般要死不活,试问若是姨娘泉下有知,她又当如何?
当初她的死,为的难道不是让你好好活着么?
南和静的事,你是好心做了坏事,你内疚我理解,但这不能成为你逃避现实的理由。
你还有大好人生,未必不会再遇到令你心动的女子——”
“不会了,”艰难地将口中的药丸吞了下去,白修的眼神逐渐清明。
心动的女子?
若非是遇见南和静,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想要娶妻生子的念头。
那个受尽磨难的姑娘,在世时,也没能得到他平等的对待,他明明是喜欢她的,喜欢到了骨子里,却一次一次,有意无意地伤害了她。
他说她是婢女,连做他的通房都不够格;
她赶来救他,他说出口的,没有一句感谢,全是往她心口上扎刀子的话。
最后的最后,他在她死前,射了她一箭,若非绝望透顶,她又怎会——
白修闭了闭眼,除了心痛,再无其他。
傅云珏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该说的他都已经尽量阐明,想来用白姝牵制,眼前这伤心欲绝的男人,应该不会再做什么傻事了。
“我已与你推心置腹,说了良多。南和静的尸首,我会尽力着人去找,万望你能想通,切莫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说完,傅云珏起身,往外头去了。
宋元佑正慌慌张张,想着如何敲门,纠结之际,正好瞧见了傅云珏出来,不免松了一口气。
“主子...”
傅云珏一愣,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确定白修没看见,赶紧将门带上,示意宋元佑往走廊另一边走去。
“可是南和静的尸首,有着落了?”
“不是,”宋元佑讪讪地挠了挠头,“悬崖下头,毕竟是南朝的地界,眼下予修虎视眈眈,我等不敢轻易造次。”
傅云珏了然,“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急也急不来。
不过既然不是这件事,那你这会儿火急火燎,又是所为哪般?”
提起这个,宋元佑微微蹙眉,“刚刚鄞都城外来报,咱们安插在南帝跟前的眼线,原本是三五个,晌午时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就剩下一个了。”
“就剩一个了?”
“恩!不光如此,除了眼线悉数被抓进天牢,就连南帝身边那个宠妃,那个叫蒋...蒋半夏的女子,如今是贵妃了吧?她也被抓进去了。”
傅云珏闻言,皱起了眉头,“这是谁下的命令?”
宋元佑面露为难,“据鄞都城外的线人来报,如今南帝身边的细作,不方便有所行动,所以有些消息,传递得并不真切。
要想得到确切消息,可能还需属下亲自去跑一趟,至于那贵妃,好像是南帝下令,抓起来的。”
从前的蒋半夏,虽是白辅年安插在南帝身边的细作,可实则并不效忠于任何人,甚至于她还用条件同南和静交换,要求对方杀了白辅年。
大都的政变告一段落后,蒋半夏便真真切切恢复了自由身,如此她还肯留在南朝宫中,便说明与南帝,是真的产生了感情。
上次他在宫中赴宴,南朝的皇后都不曾出席,南帝独独带了蒋半夏,可见蒋半夏在他心中的地位,很是重要。
这样看起来琴瑟和鸣、伉俪情深的两人,南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亲自下令将对方押入天牢,唯一的可能,定是予修发现了端倪。
“若真是这样。那你的确须得亲自跑一趟才好。城中守卫,你可都安排妥当了?”
宋元佑点头,“恩,所有边塞要道,皆布好局了。”
“如此...事不宜迟,你且跑一趟鄞都皇宫吧,切记,莫要打草惊蛇,无论现场状况如何,都不可插手。”
“属下遵命!”
......
鄞都,天牢。
蒋半夏被千年玄铁所制成的镣铐困住,只要轻轻一动,便带起一串刺耳的响声。
这副镣铐,是从前绑着南和静的那一副,也是南朝绝无仅有的一副。
现在南和静死了,这镣铐倒是得以传承,竟然又用在了她的身上。
她还记得,之前她来游说南和静时,她是何等风光之姿,不成想这才多久,她自己便成了阶下囚。
“呵,真是讽刺啊...”
蒋半夏眼角含泪,心中委屈万分。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却被人冤枉入狱,那人不是最相信她,最疼爱她的么?
怎的这一次,无论她说什么,对方也不愿相信了呢...
心口郁气难消,蒋半夏气得伸手就将身边的茶碗给扔了。
瓷器破碎,夹杂着镣铐发出的声响,在空荡荡的天牢里,除了徒添阴森,再无其他。
须臾,高处传来一抹光亮。
不多时,那叫她魂牵梦绕的人忽然从天而降,待站稳之后,便大步流星朝她走了过来。
“皇上!”
蒋半夏以为自己看错了,然借着光,看清对方身上明黄的袍子,她赶忙颤抖着声音,喊了出来。
“嘘...”
南帝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朝着四周张望了片刻,待确保没有什么可疑之人,方才接着开口。
“爱妃,你受苦了......”
南帝哆嗦着打开天牢的大门,对于如今狼狈不堪的蒋半夏,并无半点嫌弃。
相反,他紧紧抱住蒋半夏略微丰腴的身躯,脸上尽是心疼。
“皇上......”
蒋半夏鼻子发酸,鼻息间满是熟悉的气息,眼泪忍不住扑簌而下。
“别担心,别哭啊,你一哭,朕心都碎了。”
南帝叹息,将怀里的人又紧了紧,忍不住亲吻了对方的额头。
“皇上,臣妾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臣妾,臣妾害怕!”
“傻不傻?朕不过是权宜之计,怎么可能真的舍得让你赴死?”
蒋半夏悬着的心稍稍落了下来,撅着嘴看向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这不是死不死的问题,臣妾是冤枉的,祭司大人说的事,臣妾并未染指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