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后院不能随便进
裴仪听得云山雾罩的。
书里可没提到过什么荀将军的事儿啊。
她走过去问道:“你们方才说白司徒污蔑荀将军叛国,这消息是从哪儿听说的?”
下人正聊得起劲儿,哪曾想自家小主子来了。
他们连忙躬身行礼:“见过三爷。”
接着,才有人恭敬又畏惧地道:“三爷,小的昨日回家后,家里的婆娘突然提起了这事儿。她是听村里的张大娘说的,大家都在议论这事儿。”
另一个仆人道:“三爷,小的是从兴盛饭馆听来的。几天前,小的去兴盛饭馆吃酒,听见隔壁桌的在议论荀将军的事儿。小的听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记下了。”
其余仆人也老老实实说了自己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七杀微微垂眸,若有所思。
某些零星的线索碎片突然连到了一起,在心底迸发出一个诡异的猜想来。
七杀眸色一震,却是很快恢复了平静,依旧默默跟在自家三爷身边当个最尽职尽责的小侍卫。
“这消息都是你们最近听到的,以前就没有听说过吗?”裴仪问道。
“没有。”仆人们都纷纷摇头,“好像就是这几天才听到的吧?”
裴仪觉得有几分古怪。
这种流言突然出来,显然是背后有人在造势。
谁想对白家不利呢?
这个惨遭灭了九族的荀将军又是谁呢?
裴仪在此处待不住了,直接出门打马回了裴府,她想找父兄问问这些事情。
裴府。
书房
“三爷,大爷他们正与老爷在房中商量事情。”侍卫恭敬地道,“还请你在此处稍等,属下进去为你禀报。”
结果,还不待侍卫进屋,屋里的人就轻笑道:“梵音来了?进来吧。”
这话是她家阿爹说的。
裴仪颇有几分小嘚瑟地笑了下,提起衣摆拾阶而上,快速进了书房。
一进屋,便见阿爹站在书桌前,大哥与二哥分别站在他两侧,三人似乎都在看一封书信。
“阿爹、大哥、二哥。”裴仪打了声招呼,心里好奇也凑了过去。
裴述倒也没拦着她看,还笑眯眯地问她:“看出什么门道来了没有?”
这封信是在溯源此次有关白将军的流言是从哪儿来的,最后源头指向了康平坊——京都的花街柳巷聚集地。
就算定位到了康平坊,可康平坊这么大,青楼小倌馆那么多,想要进一步查清流言散发地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既然能锁定在康平坊,那自然能锁定相应的青楼和小倌馆,再往下仔细盘查,总能出结果。”裴玄挺双手环抱于胸前,大大咧咧地笑道。
裴仪心里清楚,别看她二哥说得这么容易,但这事情操作起来可没那么简单呢。
裴述任由书信摆在桌子上也没收起来,这才优哉游哉地问道:“你来找为父是有什么事?”
“我也是想问问流言的事儿。”裴仪困惑地道,“这被人灭了九族的荀将军是谁呀?”
裴述面色微暗,颇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意味。
他无声叹了口气,低声道:“是一个寒门将军。”
“他是咱们大周开国三虎将之一。”
裴仪心念微动。
她家阿爹未透明这人姓名,却一开口就是如此高的论调,想来这荀将军也是颇得阿爹欣赏。
“不过,坤平之战……他惨败。”
“大周折损了十万兵马。”
“朝中……有人状告荀将军通敌叛国,这才致使前线惨败。”
“白司徒当时是御史台中丞,上书力呈荀将军十大罪。”
“陛下看后……龙颜大怒,下令彻查。”
“之后,便是荀将军被判满门抄斩,还波及九族。”
裴述想到此处就愧疚伤感不已。
他当日救不下荀信,也保不住荀信一门性命,就连最后想为荀信救下一个孩子都没做到。
他本以为荀家就此断了香火。
可看如今这京中流言四起,莫不是荀家有后人想为荀家翻案?
裴述心里不禁激动起来。
若是荀家真有血脉存世,他无论如何也会将其护住。
“荀将军……也太惨了吧。”裴仪不怎么懂朝堂运作,只是本能地动了恻隐之心。
裴玄挺颇有几分讥讽地笑了一下,沉声道:“前线作战,若是损失过重,王朝可能就此更迭,将帅又怎么可能不担大责?”
裴仪若有所思。
她要问的也问了,留在房中好像也没什么话说,就提议要退下。
谁曾想,她走到门口时,她家阿爹却突然开口道:“梵音啊。”
裴仪莫名其妙,回转过身去等着阿爹说下文。
她家阿爹一脸想嫌弃但又极为克制的模样,语重心长地道:“咱们裴府守卫森严,就算有人想玩情趣那也不能随便乱闯的。”
裴仪微微一愣,随即脸颊渐渐泛起了红。
她家阿爹显然是在不指明地批评霍渊嘛。
果然啊,虽说她昨晚那么小心谨慎地护着霍渊离府,她家父兄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而且不出所料地脑补了她和霍渊的不可描述二三事。
“哼!”裴玄挺双手环抱于胸前,直接重重冷哼一声,鄙夷地道,“深夜闯人香闺的绝对不是什么好男人。梵音,你要是碰到这种男人,千万别沉溺其中觉得有意思,这种人是最不靠谱的。”
裴仪脸颊红扑扑的,心里甚是羞耻,但又不好反驳什么。
裴玄纵脸色阴沉,就像是阴云密布能立刻下雨似的。
他阴恻恻地道:“夜深人静正是最易让人寂寞之时。某些人的时间挑得真好,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小郎君’哪里受得住?”
裴仪听父兄们越说越不对劲儿,红着脸颇有几分羞愤地辩解道:“放心吧,我还懂‘分寸’二字怎么写,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裴玄纵上下打量了自家妹妹一眼,苦口婆心地道:“虽说我们裴府也不讲究矜持那一套,但你毕竟是个……‘小郎君’,还是稍微矜持一点的好。”
裴仪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很是羞耻地道:“我知道了!”
说完这话,她便转身跑出了书房,哪里还有脸继续留在这儿听父兄“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