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不想变成她
那一晚,是赫连敏姝此生觉得得耻辱也最痛苦的那一晚。
她本以为,这一晚过后,一切都将结束。
果然,丈夫的事业转危为安,有了大笔资金来源,公司事业也更上一层楼。
可是,池青峰对她的态度渐渐冷淡了下来,她无意中发现,池青峰在外边有了别的女人。
她像个疯狂的妒妇,去找了那个女人,她无法理由,有些绝望,那个女人长得没她漂亮,气质没有她好,也没有什么修养,可他看着她时,露出了从未在她面前露出的笑容。
那一刻,她连嫉妒都没有了,只觉得一阵心寒。
就在她下定决定要离开池青峰时,她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个孩子已经有三个月,她将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了池青峰,池青峰一脸凝重,让她拿掉这个孩子。
但是赫连敏姝还抱有一丝侥幸,她觉得这个孩子是池青峰的,上天不会对她这么残忍。
她对这段感情付出太多,她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在她的坚持下,池青峰没有再劝她,甚至夜不归宿,对她的态度越发恶劣,冷漠变本加厉。
赫连敏姝时常也会后悔,如果当初没有那么不甘心,那么执著,或许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拿掉,重新回到赫连家,她还能过上属于她的风风光光的生活。
可是,向来优秀又倔犟的她,不承认自己的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她咬着牙,决定将这条路走到底。
怀孕九个多月的时候,孩子出生的,是个女孩。
她很开心,这个孩子的出生给了她活下去的新的希望,她甚至已经不关心池青峰现在对她如何,在外边跟什么女人鬼混了。
孩子出生不久,池青峰带着她去做了一个亲子鉴定,确定了这个女婴并不是自己的骨肉。
没有一个男人会忍受得了自己的妻子,生下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他有好几次,想对这个女婴下毒手,但是都被赫连敏姝拦了下来。
为了女儿,赫连敏姝自己提出要搬出去住,谁知池青峰一口同意了下来。
赫连敏姝搬出去的那一天,池青峰就将小三和跟小三生的那对儿女接进了他们曾经的家。
自那之后,赫连敏姝一直都没有回去过。
在女儿长到六岁之前,赫连敏姝一直靠自己珠宝设计师的天赋,足够养活着自己和女儿。
直到有一次,她看到女儿在学校被池家那对私生子欺负,她受不了了,彻底的崩溃。
她要带女儿回去,她的女儿应该过着比这些肮脏的家伙,好上千倍万倍的人生,然后彻彻底底的将他偿碾压在脚下!
就在她收拾行李要回米国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她叫女儿先回了房间,然后与赫连桀面对面的,坐下来平静的说着这几年的情形。
直到赫连桀告诉她,其实那晚的人是他时,赫连敏姝再一次崩溃了。
她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那是她最敬重的大哥啊!!
不久,赫连老爷子病重,赫连敏姝回去照顾过老爷子一段时间,没多久老爷子就走了。
他们父女的感情并不深厚,老爷子是个不近人情又很刻板的人,平时父女俩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所以当有人对她那么好时,赫连敏姝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奉献了自己的一切。
老爷子死后,二十六岁的赫连桀继承了家族的一切,她什么都没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米国。
可是自那之后,她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疼爱自己的女儿,她根本无法控制的越来越对自己的女儿刻薄,甚至骂她一些很难听的话。
她女儿送去了池家,这是池青峰犯下的罪孽,就应该让他尝还!
然而这并没有让她感到一丝好受
之后她郁郁寡欢,活得很不幸,过成了自己年少时最讨厌的那种人。
再后来……
日记上再也没有提过她,只留下一个年份和日期,赫连予婧猜测,大概是她过逝的时间。
赫连桀也随之将这本日记封存了起来。
看完日记,赫连予婧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别人的故事却犹如一场老旧的文艺电影,在脑海里不断浮现悲伤的画面,落下遗憾的结局。
她将日记重新放回了铁皮匣子里,将密码回原。
此时已经很晚了,傅熠阳见她情绪低落,宽大的手掌轻轻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很晚了,洗个澡去休息吧。”
赫连予婧瞬间红了眼睛,难受得仿佛溺水的人,无法呼吸。
她猛的抱过了傅熠阳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肚子上,无声哽咽着。
“如果真的那么难过,就哭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些。”
赫连予婧声色沙哑:“我哭不出来。”
傅熠阳紧抱着她,亲吻着她的头发,她的额头,只是用力的抱着她,想给她一丝安慰。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或许什么都不说,反而会更好吧。
俩人就这样紧抱着沉寂了许久,就像在寒冬里互相取暖的人,不管谁离开谁,都是孤独的在雪地里冻死。
对赫连予婧来说,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所做的一切已经无法用对或者错简单的划分概括,那是他们的人生,死者为大。
赫连予婧也不想多停留,草草收拾了一些东西,呆了三天,便踏上了回程的飞机。
不知为何,在米国她没有归属感。
“我再也不想回到这里。”
她透过窗外,看着渐远的这座城市,语气冰冷得没有起伏。
“那就不要再来,你本来也不属于这里,你只属于你自己。”
赫连予婧抿了抿唇,认真的看向傅熠阳:“谢谢你这在天陪着我,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可能挺不过去。”
傅熠阳极其自然的与她十指紧扣,这动作让赫连予婧没有排斥,反而觉得很温暖。
仿佛在很久以前,他们就这样亲密无间过。
“我能起到作用那真是太好了。”
赫连予婧嘴角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埋下了头去,耳尖微微泛红。
“孩子有名字了吗?”
赫连予婧感慨道:“没有,我……我之前对这个孩子一直心存偏见,便放任着他,给保姆带着。”
傅熠阳心口一阵刺痛:“那现在呢?”
赫连予婧赶忙摇头道:“现在没有了,我以后会好好疼爱他,我不想……不想变成像我母亲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