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交易

柏川气定神闲地看着她，嘴角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她略微思索，抬头笑道：“可以，但我要你先说。”

柏川勾起唇角，似是觉得有趣：“A城曾经确实出现过一对捕鸟蛛夫妇，他们灵力强大，帮助这里的一些妖兽处理他们处理不了的事物。”柏川顿了顿，“后来他们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刻意消除存在过的痕迹，无人知晓他们的去向。”

兰雪若有所思。突然消失，这跟他们留给朱黯的讯息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柏川侧目，从窗户的倒影上看到兰雪脸上一闪而过的焦急神色，轻轻笑了。初出茅庐的小精怪故作冷静自以为无懈可击，其实神情出卖了一切。

“A城妖兽众多，说不定还有人知道他们的蛛丝马迹。”他低头瞟了眼手表，“如果你告诉我卫蔓的下落，也许我就会透露几个人给你呢？”

很明显，柏川不打算透露更多消息了，他淡淡看着兰雪，唇角是笑意，眼里却是冷冰冰的警告。

兰雪明白他的意思，该轮到她说了。

她抬眼看他，毫不畏惧：“我不知道卫蔓在哪里。”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一股令人战栗的气息环绕在兰雪的周身，她抿抿唇补充道：“她本来在我的花盆里，但是今天发芽的种子突然不见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柏川敛了笑，定定看了兰雪片刻，像是在断定她所言真假，许久，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面向窗户而立。出乎意料地，他突然一拳砸在窗户玻璃上，兰雪诧异瞪大眼，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挨了一拳的玻璃丝毫未损，柏川像是打到一层软绵绵的东西，表面荡漾起一圈水状波纹，水状波纹逐渐扩大，最终归于平静。

柏川透过玻璃倒影静静看着兰雪：“你不知道卫蔓在哪，那看来我们的交易失败了。”

兰雪心中警铃大作。

“你失控了。”走廊里突然传出高跟鞋的声音，愈来愈近。

兰雪诧异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色长裙的妩媚女人娉娉婷婷地走进来，她小心避开地上的蛇皮，径直走到柏川身旁，搂住了他的腰，仰头娇嗔道：“我不是在这嘛。”

柏川面无表情，眼里却闪过愠怒与不耐。

兰雪愣住了，她是……卫蔓？—

果真是卫蔓。

卫蔓浓妆艳抹，但隐隐可见熟悉的轮廓。她经过时瞟了兰雪一眼，眼底闪过威胁的意味。

兰雪有些莫名，虽说她们的确不熟，但至少她救了她，怎么着也算救命恩人，可卫蔓见到自己的反应，为何如此奇怪？

看着卫蔓贴在柏川神色，兰雪不解，柏川杀过她一次，为何复活后她不逃跑，还要回到柏川身边呢？

真是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柏川突然闭眼揉了揉太阳穴：“处理掉。”

“好呀。”卫蔓笑眯眯地点头，“卫蔓这就处理掉呢。”

卫蔓走到巨大的黑纹蛇皮旁，面色陡然冷了下去，她伸手抚向蛇皮，兰雪看到从她手中冒出几条绿枝，缓缓缠住了蛇身，不消片刻，蛇皮就冒出一股青烟，轻飘飘消散，被吸收进枝蔓里。

“哼，不自量力的东西，竟然还敢偷袭柏川。”她嘟嘴不高兴道。

地面很快空旷起来，要不是地面还有大片血液，兰雪难以想象这里曾放置着巨大的蛇皮。

看来卫蔓拥有吸收其他同类的能力，她暗暗心想。

卫蔓冷哼一声，转身又面露笑意地抱住柏川的腰，乖巧地像一只猫，惹人怜爱，只是给人感觉说不出的怪异。她脸上在笑，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她抱着柏川的动作看似亲昵，仔细看看却有些僵硬，就像一个假人，被人操纵着围绕在柏川身边，做出一个有一个违背她本意的动作。

柏川神色冷淡，但并未拒绝。

兰雪很是不解，看柏川的反应，分明知道她的存在。可既然卫蔓近在眼前，他为何还要询问卫蔓在哪？

难道……兰雪瞳孔骤缩。

她不是卫蔓？

越想越有可能，兰雪探究地打量卫蔓，心下猛然一惊，只见卫蔓的脸埋在柏川的身上，看似动作无辜可爱，可她的眼睛却透过衣物间的缝隙冰冷的注视着她，极其阴狠。

见兰雪蹙眉，她冷冷收回目光，阖上了眼。

夜色愈发深了，整个世界寂静无声，实在诡异。气氛有些凝重，兰雪心下警惕，一边注意着二人的动静，一边环视四周思忖。

房间内很明显进行过一番打斗，地上的蛇皮恐怕就是失败方……她看了眼柏川，发现玻璃上映照出他似笑非笑的神情。

柏川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城府极深，从头到尾温和的外表都是假象。

兰雪移开了目光，她很清楚柏川不信任她，只是卫蔓突然出现，他才不好再追问下去。

今夜有古怪！

联想到之前种种诡异的迹象，兰雪觉得独自待着更保险，她抿抿唇开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房间去了。”

柏川笑了笑，没有作声。

兰雪转身欲走，走廊的灯猛然灭了下来，再也没有亮起。随之而来是黑暗中的怪异声响，像是蜿蜒爬动的冷血动物，悉悉率率在地面上前进。

门外黑洞洞的，仿佛屋内散发的光源都被吸收殆尽，兰雪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身后传出一声轻笑，卫蔓嘲弄开口：“如果你回去了的话，指不定会死成什么样哦~”

兰雪微微恼怒，她转头看向冷笑的卫蔓，忍了几秒冷静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像陷入一个巨大的谜团，被人当傻子一样玩弄。

柏川又一次低头看了眼表，终于开口：“快了。”

他抬头望向窗外，兰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乌云盖月，云层流动肉眼可见，天际逐渐倾泻出一抹月光，清明皎洁的月亮悄无声息地露出了它的脸庞。

奇怪的一幕陡然出现，月亮从晕轮边缘开始出现红光，逐渐漫延吞噬着整片清辉，最终蜕变成一抹血月，沉甸甸的挂在苍穹，散发出令人战栗的光芒。

血月！

兰雪在书上有看到过记载，血月是灾相，它的出现证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血月颜色愈发浓重，她心理不适，有些喘不上气，连忙垂眸稳定气息，这才望向眼里出现一丝凝重之色的柏川，“这是怎么回事？”

柏川沉寂几秒，轻轻伸手点了点玻璃，兰雪又一次看到玻璃上荡漾起水状波纹。他没有停下动作，她讶异看到波纹愈发扩大，甚至漫延到整面墙壁，或者说……整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