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真相（下）
那时的她，柏川让她杀，她便杀，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和疑问，就像个虔诚的战士般，对于她的光，没有一丝质疑。
可最终却被他推入了深渊。
卫蔓眼底流露出恨意。
她早知道柏川究竟想做什么，她要得到更多的“证据”。
还没点开，就听到门外传出声音，卫蔓一惊，柏川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迅速关掉电脑，将监控上的遮盖取掉，化为原型缩在盆栽里。
柏川看着手机皱眉走进来，站在穿上许久没有动静。
就在卫蔓以后他想跳楼自杀并且为他鼓掌叫好的时候，他突然拿起对讲机说了一句话。
…“把她给我叫来。”
“柏先生，卫小姐不在屋里。”那头小心翼翼地回答。
“去哪里了？”柏川随口问道。
“这……不清楚呢。”
“行了，知道了。”柏川面露疲惫之色，的揉着太阳穴坐到椅子上。
他顿了一瞬，椅子上尚有余热的温度令他瞳孔猛缩，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双手覆上了电脑。
希望是热的。
柏川眸子里流露出探究和深思，这叫屋子除了他，可没人知道密码。
除了她。
柏川眼底猛然一暗，他凝神思索几秒，起身看向书架后的一处暗门，见没有人动过，心底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所有面目表情被卫蔓尽收眼底，她看向书架后，心底一喜，哼哼，原来重要的东西在里面啊。
紧接着柏川拿起手机询问监控别墅里有没有人闯入，急匆匆地出去了。
卫蔓一跃成人，她冲着毫无遮掩的摄像头摆出一个鬼脸，目的明确地看向书柜。
管你发没发现我，看我不把你重要的东西，抢了就跑。
卫蔓懒得找机关了，双手化为藤蔓缠住书架用力一扯，书架就倒了，砸在地上发出轰响。
一道红色的暗门出现在眼前。
警报在耳边回响，卫蔓毫不在意，缠住暗门用力撕开。
暗门从紧闭变得愈发松动，最后被她用蛮力一扯而下，里面发出柔和的灯光，卫蔓充满恶意地举起手准备毁了里面的东西，却蓦然僵住了。
她本以为里面会是什么机密的重要的东西，却不料里面展示的是一条白色吊带长裙。
没错，是展示。
里面宛若珠宝展柜般打着柔黄的灯光，照耀出裙摆上内部闪耀无比的真丝，看起来极为耀眼美丽。
卫蔓怔忡地望着白色长裙，裙边是枝蔓状的花纹，将裙摆包裹成飘逸的形状，美不胜收。
“还记得它吗？”身后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
卫蔓没有回头，她看着长裙没有说话，却回想起初见长裙时的场景。
那时柏川刚带着她参加完一场上流宴会，回家的路上她突发奇想想要走着回家，不顾穿高跟鞋的脚，一步一步踏上回家的路。
拉开车门等她上车的柏川见此，只好无奈地关住车门，叫了代驾开车回家，转而长腿一迈跟上她的脚步，低声笑道：“你可不要后悔。”
“才不会。”卫蔓嘟起红唇看着他。
柏川眸光闪烁，看着她明艳动人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两人旁若无人的穿过车流，进入都市。
那是一条奢侈品街，平日里她不爱逛这些店，都是柏川托人去买当季最新款的衣服，然后打包送给卫蔓，任她挑选。
可这次她却来个兴致，非要拽着柏川进入这条街，漫无目的的逛了起来。
她什么都不买，但凡是所有映入眼帘的衣物都要肆意评价一番。
路过的行人看着这个醉醺醺的漂亮女人一边打量一边蹙着眉走开，柏川却看着卫蔓低笑，面色微醺的爱人，真是怎么看都充满了可爱。
卫蔓突然停下脚步，她痴痴看着玻璃那头的一条白色长裙，扭头认真注视着柏川，一双眸子亮的灼人，直烫的他心底都抽搐起来。
“柏川，你看它像不像我化为人形时穿的那条裙子。”卫蔓回眸，伸手触向玻璃，眼睛里雾蒙蒙地，看不出思绪，“那时的我多纯净啊，就像那条白裙一样，一尘不染。”
她话里有别样的意味，柏川心脏突然抽痛起来。
这样干净不染尘埃的女孩，却为了他，手上、身上染上层层血腥，眼底染上层层阴郁，而这一切仅仅因为她爱他，所以愿意去为他做一切能助他升上高位，把握权利的事情，并且，无怨无悔。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但现在他不这样想了，女孩眼底的忧郁在白裙面前那样清晰，以至于喃喃声都带着丝迷茫：“柏川，你说我还配穿上这样干净的裙子吗？”
柏川呼吸一滞，他抿抿唇，坚定开口：“能。”
这个回答似乎取悦了卫蔓，她慢慢露出笑容：“柏川，记住你说的话。”
她扭头看向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就要穿这条白裙。”
说罢她拉着柏川的手离开，快快乐乐仿佛刚才突然而来的感伤只是过眼云烟。之后她撒娇说走不动了，脚好疼，最后还是他把她抱回去的。
她的脚上果真被磨的红肿，他一边给她上药，一边在想那条白裙。
她穿上它，一定特别美，就像她初化人形，看着他笑，他便沦陷了一般。
……
“你还记得它啊。”卫蔓咧嘴笑了一下，笑容有点嘲讽，“我都忘了这回事了。”
“我不会忘。”他的语气里带着哄人的意味，“我一直记得。”
卫蔓突然觉得很讽刺，她忍不住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你真可笑啊柏川。”她侧过脸看他，眼底的恨意令他呼吸一顿，“你不会觉得我还像以前一样，被你三言二语就哄骗的团团转吧。”
不等柏川开口，她猛然回头，伸手砸向玻璃展示柜，砸得疯狂，砸得鲜血淋漓。
最后将长裙狠狠扯到地上，用力踏了上去，碾踩着看向他：“若你真的像你表现的这么深情，你就不会背叛我，也不会杀我。”她轻轻笑了，语气里满是怨恨，“你都做出这种事了，还有什么脸在我面前，装，深，情？”
最后三个字她说的咬牙切齿，仿佛多年的爱恨情仇都藏于其中，令她心痛，肝痛，全通痛，痛的肝肠寸断，痛的绝望窒息。
“你可知道，我自从活过来的梦魇是什么，是你柏川。”卫蔓靠近柏川，伸出手指在他身上重重一指，“是你杀死我时的场景，我窒息，绝望，害怕。”
“你可真绝情啊。”卫蔓双目通红，恨恨看着他，“其实你想杀我很久了吧，杀了我，然后好跟你的新欢永裕爱巢？”
“那我真是想不通啊。”她歪头，冷眼看向柏川，目光里的冰冷令柏川说不出话，“既然你都杀了我，又为何给我留有复活的退路，还要重塑我的替身，难道就为了泄欲吗？”
她嘲弄的神情刺伤了柏川的脸。
“不是这样的。”他说。
“洗耳恭听。”卫蔓摊手，“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